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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子虚乌有的荒唐事皇上也未必会信,顶多也就是小侯爷和四公主两个人之间的矛盾,不一定会牵扯到您的。”沈溪慢慢的捏紧了纸张一角,随后他扔下笔,道一声谢便出了门。安朝昀得到贺斌的消息比沈溪晚了一步,索性他爹安王携了王妃出门遛鸟去了,动静闹得不算大,趁着皇上没发怒降罪,他换了身衣裳匆匆入宫。他以为自己够快了,御前长阶下却早已跪了一个人,日头明晃晃的,照的人发晕,那人却跪的腰杆挺直,模样不像是请罪倒像是抗议。安朝昀觉得脑仁一阵痛,但心窝子痛的更猛烈。“沈溪!”他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一把抓了那人的手臂上提:“你给我起来。”“安小侯爷。”沈溪狠狠的甩脱了他:“放尊重点,这是御前!”安朝昀被他那副刻板神色气笑了:“关你什么事啊?你来这儿凑什么热闹?”沈溪不说话,他微微低着头,留给安朝昀一个不近人情的侧颜。“你。”安朝昀暴躁的在原地走动,好一会儿才按捺住性子说:“沈溪,你听我给你分析,这事从头到尾跟你没有屁大点关系,你不用害怕他们怪罪,我待会儿便去与皇上说明事情原委,你只说你概不知情,皇上他老人家英明而神武,断不会因为道听途说就下定论。”他每说一个字沈溪的脸色就糟糕一分。安朝昀还以为沈溪在担心被牵连,俯身道:“再不济,我跟那个死丫头道歉,硬一硬头皮娶她就是了,都是我一厢情愿的胡闹,你不要——”“你凭什么说是胡闹?”沈溪猛地抬头,厉声道:“这根本就不是一厢情愿!”安朝昀被他吼傻了,在原地蒙了一会儿,小心道:“你说什么?”沈溪也没有料到自己会耐不住的发作,剧烈的喘息,良久他才艰难的平息着自己的情绪:“没什么,此事.......与我并非无关。”“你这个人,怎么还说不动了!”安朝昀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领赏赶着去也就算了,领罚还赶着去,你傻吗?”沈溪气得将脸别过去,懒得理他,安朝昀说不动,自己也闹了一肚子的火气,他皱眉眺望了一下勤政殿,不再与沈溪多言,往勤政殿疾步走去。安朝昀与那侍奉御前的老太监交谈片刻,才知道皇上在午睡,早先听了兄妹俩的控诉虽生气,但政事在前家事在后,皇上也说要先调查清楚再追究错责,于是就耽搁了下来。安朝昀微微松了口气,也就是说沈溪还没来得及见到皇帝。沈溪那种小刻板,几句话一说就如泼出去的水,这事情就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太阳毒辣,重衣贴身,连鬓角也湿漉漉的,沈溪抬起头,隐约可以看见那玄衣锦缎的小侯爷正背着手和老太监说话,说了几句,他望向自己,似乎在笑。安朝昀又大摇大摆的折了回来。“高公公说了,御前跪那么些人不像样子,只能跪一个。”他说:“你闪开。”沈溪冷漠的睨了一眼,热度令他眼眶微红,其他地方却白的像是冰雪,看起来真是又别扭又可怜,叫人想欺负他。安朝昀心里一软,觉得这人真的是太傻了,如果没有人保护他,可能会如飞花湮灭吧。他抬手,强行将沈溪拉了起来。沈溪照旧挣扎,但不知道是不是跪久了脱力,这番挣扎显得很单薄,安朝昀微微一皱眉,屈膝,改圈住沈溪的腿,将他一把抗在了肩头。“安朝昀!!”沈溪惊呼:“你做什么!你放我下来!”背上挨了不轻不重几下拍打,安朝昀恶意的挑了一下眉:“说了让你闪你不闪,不是逼本侯爷动手么?被本侯抱一下是会爽还是怎么的?作不作?”远远的有禁军巡视过来,安朝昀走过去,颔首示意:“贺统领。”贺捷低首道:“见过小侯爷,小侯爷有何吩咐?”“吩咐不敢当。”安朝昀说:“沈太医玩忽职守在宫里瞎转被我撞见,劳烦您送他回他该去的地方。”贺捷面无表情:“好说。”沈溪被放下来,满面羞红,他气急败坏道:“安朝昀你!你简直是个混账坯子!”安朝昀嘻嘻哈哈的说:“捉你个现行还说我混账坯子,你恼羞成怒了吧沈太医!贺统领,沈太医就交给你了,他现在应该在太医院抄药方子,别让他中途又跑了。”说完,他潇潇洒洒的转身回到原处,一撩衣摆,轰然跪倒。“反正都要跪,我一个人跪两个人的份,一次性跪完两条罪过,岂不是皆大欢喜。”☆、第七十六章安朝昀被三皇子武之虹打了,就在勤政殿外。意气风发的安小侯爷如今头破血流,筋断骨折,即便是这样还要以绝食抗议赐婚,如今气息奄奄,危在旦夕,安王连夜进宫,于皇上座下痛哭流涕说:“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看在我年轻时也为皇上打下江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求皇上给我安家留一脉香火吧。”安王年轻时戎马奔走,留给皇上的印象是刚毅强势的,当初有多么依仗他的势力,如今就觉得他有多么凄惨,皇帝望着这位亲王斑白的两鬓,第一次产生了“天哪我没事给人家赐什么婚啊,这不是造孽吗?”的愧疚感,亲自走下来将安王扶起,并亲口收回了赐婚的旨意。同时安王府的小厮去太医院请病,小厮草草形容了一下自家小主子的情形,便有位年轻太医提了药箱扯着他风也似的卷出了门。沈溪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安王府,安王肿着一双鱼眼,一旁王妃正拿了冷帕子替他敷着,安王看不清来人,飞快的说:“太医是吧,真是麻烦您了,小儿就在屋里,您也甭跟他客气,该怎么治就怎么治,嘶嘶嘶~~~”王妃冲沈溪歉疚一笑,叫沈溪心里更加不好过,他取出两帖消肿沥水的药给下人,令他们煎了给安王服用,这才跑进了安朝昀的居室。不用说,沈溪心里慌得很,他不知道武之虹到底把安朝昀伤成什么样了,让原本理亏的安朝昀都不理亏了。跨进门,转进内室,就看见床上趴着一个人,脑袋上、胸口、腰上都裹着一圈一圈的白布,胳膊上还有竹棍夹板,形状骇人。那人听到动静,艰难的转头,随后眼前一亮。那双眼睛总能在关键的时候熠熠发光,沈溪望着他,心中宽慰的想,好像什么也难不倒他似的。“沈溪?”安朝昀说:“你来啦?来替我瞧病吗”“恩。”“我太开心啦!”安朝昀说:“快给我看看吧,我浑身疼,我爹用他那套行军的手法给我包的,差点没把我头拧下来。”沈溪坐到他床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