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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凭她这勤快又能干的性子,定能把小日子给过好,到时候再生个大胖小子……想起小叔家俊哥儿那胖乎的可爱样子,她陷入沉睡前,唇角忍不住露出了轻松惬意的笑,衬得她那张巴掌大小的脸儿更添妩媚艳丽。第二天一大早,俞桃先给自己熬了避子汤,等药汤子没那么烫口,她利落干掉用清水漱口后,便赶紧去前头当值。若是没想错,今天应该是最后一天伺候了,待会儿侯爷上了朝,她就可以回去收拾。如此想着,俞桃微微上挑的杏眸忍不住更亮了些,她几乎是带着雀跃进了抱厦做准备。没多久内室里就有了动静,俞桃赶紧收敛神色,带着正院的小厮进门伺候武宁候起床。武宁候慵懒地伸开胳膊让她伺候着穿衣洗漱,出门前垫了垫她的包包,露出个只有俞桃才懂的眼神。俞桃脸色瞬间就从两颊红到了脖子根儿上,生生将这夏日的清晨染上了无边春色。武宁候眼眸深邃得吓人,若不是今日要早早上朝,他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女人!面红耳赤送走了武宁候,俞桃松了口气,看到常海并未跟着出去,只是叫弟弟常翰跟着,她眼神闪了闪。见常海冲她招手,俞桃胸口止不住砰砰跳起来,她等了七年,终于还是等到这一天了,一定是俞家的祖辈保佑!常海等俞桃脸上还带着几分红润走过来,这才笑眯眯开口:“姑娘先收拾下东西,过了晌儿我送你……”“常海哥哥,德平公主府来人送千工拔步床和妆囡了,外头叫你过去呢。”常海一听是德平公主府来人,也顾不得跟俞桃多说,冲着她笑了笑,扔下一句话就赶紧跑出去了。“等会儿我再过去找你。”俞桃听出了外头丫鬟的惊叹,千工床听说要提前好多年打造,价值不菲,赶得上好多金银珠宝呢。她虽然也为公主府的富有咋舌,却没有多少羡慕,俞桃从来都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她生来就不是大小姐,对比乡下那些早早嫁人生子的小姐妹们,她得到的已经够多了。最重要的是她的亲人还活着,以后她也能跟亲人一起过日子,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她非常满足。俞桃吸了口气,忍住胸中雀跃,脚步轻快回房间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只是刚把包袱皮扬在床上,门外就走进来几个人,为首的是个气质冷厉的嬷嬷,后头有个不认识的黑衣人,再就是正院里的武宁候身边的长随之一常源,他手里端着个黑色漆盘,盘上摆着银质雕花酒壶和酒杯。她脸色瞬间煞白:“你们,你们这是要做什么?”“俞桃,主子早就说过,大婚前会处置了房里的人,你就别叫咱们为难了。”常源低着头轻声道。“不可能,侯爷说了叫我收拾包袱,他说过要打发我走的!”俞桃向来绵软的声音忍不住尖锐起来,她见那嬷嬷眼神轻蔑,立马强忍着无力害怕要往外跑。“我要见侯爷!”那嬷嬷冷冷挥了挥手,黑衣人立马就制住俞桃,拧住她胳膊将她压在地上,俞桃死命挣扎却怎么都挣扎不出去。嬷嬷冷哼出声,慢悠悠上前,一脚踩在俞桃脸上:“就凭你一个卑贱的丫鬟,还想见侯爷?你也不瞧瞧自己什么身份,伺候了七年还是个丫鬟,早该料到有今日才是。”说完,她退开冲着黑衣人冷声吩咐:“动手。”黑衣人抓住俞桃的头发,强迫她仰起头,常源把酒给她灌了进去,几个人这才松手,只冷冷站在门口等着她毒发。立时三刻,俞桃就感觉不到脸上和头皮的疼痛了,腹中剧烈灼痛,她捂着肚子缩在地上,口中溢出黑血,等眼前发黑时她忍不住凄惨地笑了。原来七年还不足以让她了解武宁候,她怎么忘了呢?他是不苛刻,他只是狠心绝情。第2章噩梦?乾丰十五年秋京城地处北方,白日里秋高气爽,清晨却是冷凝的,呼出来的气都带着水珠子。天还擦黑,只远处像是墨汁儿被稀释后显露出薄薄亮色来,下人们就着这点子亮光,影影绰绰在天井内穿梭着忙碌,跟晨雾似的安静无声。武宁候府老太君的荣威堂抱厦内,一等大丫鬟正带着几个二等丫头准备伺候老太君起身的物什。“把青盐和软刷拿过来。”身穿湖绿色对襟褙子的红梅将漱口茶盏盖上后,轻声吩咐。同色衣衫的俞桃接过春梅手中的兔毛软刷,轻巧打开雕着富贵花开的梨木柜,从软白瓷罐里舀了勺青盐放在暗金祥云纹铜盅内,声音娇软:“红梅jiejie,准备好了。”红梅嗯了声:“你若是还混沌着,一会儿伺候老太君起身后,我跟乔嬷嬷告一声你身体不舒服,你去后头再躺会儿,等夫人们过来前,我喊你。”同为一等丫鬟的芷秋闻言冷冷瞟了俞桃一眼,没说话。俞桃自是瞧见了芷秋的神色,只摇头:“我没事儿……”红梅见素日里脸颊rou嘟嘟的淘气丫头,一双水灵灵的眸子里泛着血丝,忍不住摸摸她的脑袋轻声道:“我在前头盯着,你歇会儿也无妨,叫老太君看见你这双眸子,要心疼的,再说还是喜庆日子,也不合适。”俞桃长得好看,在侯府养了五年多,养出了一身不输各房小姐们的白皙皮子,摸着水润光滑,配上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叫人瞧着从心里发软。只因俞桃柔嫩的小脸儿上太过白皙,眸中的血丝和眼下的青黑便特别明显,一看就是没休息好。俞桃鼻子一酸,眼眶多了几分湿润,她赶紧低下头,紧紧攥了把红梅的手:“谢红梅jiejie心疼我。”芷秋在一旁往铜盆里兑温水,闻言撇了撇唇,瞧着外头乔嬷嬷站在门口没吭声,哪怕有心说几句,也不敢在老太君还没起身的当口。内室里有了动静后,丫鬟们都踮着脚,安静地进去伺候主子起身。武宁候府乃武将世家,萧老太君今年也不过四十有五,平日里利落干脆,不喜太多人伺候。等萧老太君梳洗完,见乔嬷嬷看着她点点头,俞桃便偷偷退出来,回到了自己和红梅的房里。一回来,她就跌在了床上,止不住地浑身打摆子。俞桃记得自己明明在七年后的盛夏,武宁候大婚前被灌了毒酒,疼得失去了意识,却怎的又在乾丰十五年秋,在老太君的院子里醒过来了呢?她是昨儿个下午回来的,一直浑浑噩噩到今天早上都还缓不过神来,这到底是一场噩梦还是老天怜悯她,让她重来一回?俞桃哽咽着捂住肚子,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却仿佛还有余韵,叫她怎么都不敢相信只是噩梦。好在很快她就能确定了,武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