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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开的小女孩儿一般。这样羞涩仰慕的神情,出现在一个十七、八的少女身上,那是再正常不过,偏偏做出这种情态的人已到了迟暮之年。这怎么看都有些诡异了。“好的。”凌鹿接下书,仿佛一点没受影响。当他翻开泛黄的书本时,却愣住了,因为这不是他想象中的课本或上课笔记,而是……看了眼满是期待雀跃的邵蓉,凌鹿收起惊讶,然后嘴角含笑,轻声念了起来。“起初神创造天地。地是空虚混沌。渊面黑暗。神的灵运行在水面上。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凌鹿拿在手里的书本,无疑是曾经的犹太教与基督宗教的经典——。书页上满满都是手写的希伯来文,字迹娟秀,应该出自女性之手,加上扉页的希伯来签名,让凌鹿很容易确定了,这就是邵蓉本人的手笔。只是为什么?邵蓉为什么会把他错认成另外一个人?那个人又是谁?听老人的语气,那应该是她师长一辈的人才对……一边念诵,一边凌鹿的心里却纠缠了千百个疑问。读完创世纪前三章,凌鹿就合上了书本。而这时,笑容满面,听得如痴如醉的老妇人,也没有提出异议。“凌博士,谢谢你。”小心地把书重新摆到膝上,老人格外真诚地道谢。凌鹿心里无奈,他忍不住看了眼玻璃幕墙外面,现在明明还是上午,阴沉的天空却灰中泛黄,如同黄昏将至一般。不详的天色让凌鹿决定不再拖延,他转过头,目光又投向邵蓉,出声问:“邵……嗯,邵蓉,五十年前你曾经参与过一个秘密计划,它叫做盘古项目。你还记得么?”在凌鹿发问后,老人歪着头,先是不解地看了眼凌鹿,随后就发出了少女一般轻快的笑声,回答:“凌博士,你是不是太累了?盘古计划明明还没开始啊!”凌鹿沉默,在他看来,老人的时间概念已经完全混淆了。“邵蓉,”凌鹿再次把手覆盖到老人的手背上,乌黑晶亮的双眸中闪烁着光芒,他看着她,一字一句缓缓出声,“是你记错了。计划已经开始又结束了,你还记得吗?现在是2197年。”“……是吗?是我记错了?”邵蓉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疑惑,她像是混乱了,也不再看凌鹿,只是嘴里不断呢喃着,“我记错了?记错了……已经结束了,结束了……不、不、不!!”突然之间,邵蓉消瘦的身体就整个绷直,她猛烈摇晃着头颅,开始像个失去控制的机器人一样,又是笑又是叫,不断发出破碎尖锐的嘶鸣声:“不,没有结束!一切永远都不会结束——!!咯咯咯……”突发的状况让凌鹿措手不及,他站起身,试图按住四肢不断抽搐,快要摔下轮椅的邵蓉。可明明只是个行动不便的老人,这时的邵蓉力气却大得惊人,一下就把凌鹿挥开了。凌鹿被推得甚至倒退了几步,才勉强站稳。活动大厅里,其他医师看护们已经发现这边的异常情况。这些经验丰富的工作人员迅速赶至,上前搀扶的搀扶,压制的压制,有人开始准备镇静剂,有人则大喊邵蓉的名字,试图让她冷静下来。场面瞬间乱糟糟的。而在镇静剂流进血管前,白发散乱,眼睛通红,邵蓉枯瘦干瘪的四肢朝人群外的凌鹿方向伸抓着,嘴里不断嘶嘶嗬嗬发出喘气声,她整个人犹如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完全没了之前慈悲祥和的样子。“神说——惟有那棵树上的果子,你们不可吃,也不可摸,免得你们死!因为你吃的日子必定死!”“咯咯,你必定死——!!”老人对着凌鹿,神态癫狂,不断用希伯来语重复着这几句意味不明的话,直到药效启动,她浑身彻底瘫软下去为止。医护人员很快抬着她,将她迅速送进了病房。整个过程中,所有人都如同遗忘了凌鹿的存在。一个人呆立在原地,凌鹿头脑里一片茫然。这时外边传来啪的一声,凌鹿浑身一颤,下意识转过头去看,就见一只鸟直直撞到了玻璃上。它棕灰色的羽毛四散飞舞,扭曲的细小身体却黏在幕墙表面,变成了一团血rou模糊的红色污迹。是刚才花园里那只远东树莺。更远处,整片森林如同海面的波涛般起伏摇动,阴沉的天色转瞬间就变得更加昏暗,翻涌的云层中,雷电的光芒不时划亮天空。风暴来了。☆、晋江独家外面已经风云变色,被整片森林包围的绿岛之家,如今仿佛一艘在深绿色波涛间时隐时现的小船,给人的感觉岌岌可危。凌鹿刷完卡,就从活动区大厅一侧的走廊上,推开了通往东边花园的那扇玻璃门。哗——!在完全隔音密闭的室内还不觉得,但刚开门走到外面,狂风挟裹着花园里的碎叶枯枝,一下就几乎吹得凌鹿睁不开眼。他不得不伸出一只手挡在面前,身上的医师袍一边被吹得高高扬起,一边则紧紧贴着他的身体。不久前凝滞不动的低气压一扫而空,猛烈的风里似乎夹杂弥漫着湿冷的水汽,幸好还没开始真正下雨,逆着风,凌鹿步履艰难地朝前走去。来到刚才那只树莺撞上玻璃墙的地方,呈放射状喷溅的血迹仍留在原处,上面还有几根沾血的羽毛,但树莺的尸体却不见了。是被风吹跑了还是被什么动物叼走了?凌鹿站在彩色鹅卵石铺就的花园过道上,小心地在附近地面的草丛里找了一遍,还是没什么发现。他直起腰,心里的不安有增无减,越发浓重。那只鸟做出自杀式行为的瞬间,凌鹿感觉到了一股猛烈的心悸,正是因为这股不祥的感觉,才促使他来到外面,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时,凌鹿身后,被修剪成高矮不一,半圆或椭圆形的茂密灌木丛间,突然传来了咔嚓咔嚓的声音。那动静不是风吹动树枝,而是有东西强行经过时,枝叶摩擦断裂造成的响声。凌鹿迅速转过身。此时的天空阴沉得仿佛快要掉下来,满脸紧张的凌鹿,在看到眼前的来人时,表情马上就放松了。他赶忙迎上去,嘴里已经忍不住出声:“蛋蛋,你怎么跑出来了?”作为今天刚入院的‘病人’,蛋蛋应该还在他的病房里休息才对。不过他想出来的话,没有任何房间能困住他,所以这些都不是重点。凌鹿上前握住蛋蛋的手臂,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蛋蛋,你怎么了?”虽然站着,蛋蛋却摇摇晃晃,像是醉酒的人一样站不稳当。他的头上、身上都粘了很多树叶,应该是刚才从树丛里挤出来时碰到的。他整个人迷迷糊糊,似乎异常困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