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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眸中血丝缠绕,他的声音难得不稳,“我与你同你与你要救的人能一样,他算什么?”洛桑沉默了一瞬,“在生死这里,我们所有人是一样的。”一样的……殷怀霜的眼陡然沉寂下去,眸中骇人的深黑从中蔓延开,他缓缓停下来,张了张嘴一个字都咬不出来。也是这时,一只温暖比他手掌小一些的手,握着他的手按住插在他腰间的匕首柄。洛桑一字一句清晰地道:“但是怀霜,我把它交给你了。”殷怀霜眼睫轻颤。洛桑仍在说着话,她没有看他,只凝视着空无一人的前方通道,暗想他们真的慢了很多,她有些急。洛桑道:“还记得我问你准备好跑了吗?”殷怀霜轻轻嗯了声,字眼吐出的比他以为的更容易。洛桑松开他的手,再次拽住他的腰带道:“那我们现在要跑得更快一些了,怀霜。”殷怀霜反用了些力气地握住洛桑的手。他们在崩塌的地道间跑起来,四周灯影重重。冲出这条地道的瞬间,洛桑方发现,刚刚的他们有多幸运,与外面面目全非的地道相比,通往地牢的那条地道实在算是“特别安全”。而早已跑远看不见身影的徐卿榕,在茫茫滚石中再次出现,身姿灵巧,不细看发现不了的狼狈。徐卿榕看见他们,声音嘶哑,似乎刚刚短短的时间内已喊过太多次,声带不堪重负,“退回去!”徐卿榕身后,整条石道犹如被洪水淹没般坍塌。洛桑一怔,反身拽着两人往回跑,此生都不曾有过的拼命劲儿。小七也是同样。冲进地牢所在石道的短短一瞬,洛桑眼前暗下来,手臂传来剧痛,下意识躲闪。下一刻,洛桑被扯进一个冰冷的怀抱,视野颠倒,一个身影伏在她上面,将她完全拢住。四周皆是闷响。陷入黑暗的最后刹那,洛桑恍惚看到身上的身影俯身,一抹冰凉温度贴上她的唇瓣。30.洛家姑爷12(小修)有谁会如此爱他……轰隆隆的闷响不知响了多久方停歇,似乎短短一瞬,又仿佛漫长到一生,以致许久洛桑耳畔都是紊乱的耳鸣声。直至无边黑暗里,响起渺小的“滴答——”一声。黏稠温热的水渍自洛桑颊侧擦过,分明是清淡的痕迹,却仿佛带有能灼伤皮rou的温度。洛桑眨了眨眼,抬起右手触碰半压在她身上的人,手臂的剧痛使得她的动作没有成功,反而唇间溢出声痛哼。洛桑感到身上的人有了动作,衣裳牵动,窸窣作响,末了,冰凉的指尖轻轻碰了碰洛桑的脸颊,让洛桑想到了刚刚贴上她唇瓣的温度。“哪里伤着了?”殷怀霜的声音十分缓慢,似乎颇为艰难方问出这句话。洛桑摇了摇头,他的手指贴在她的颊侧,能感受到她的动作的。洛桑道:“怀霜,你能起来吗?”片刻,殷怀霜给出了一个洛桑不愿意听到的答案,“不能。”殷怀霜再次碰了碰她的脸颊,声音比刚刚轻了很多,他道:“我的脚动不了。”他们好像少有如此平和谈话的时候,洛桑一时失语,在黑暗中努力睁大眼想看清眼前人。在最后一刻,他们扑进石道时,石道崩塌,随即殷怀霜将她护在身下,而石道入口则被落下的石块堵住。洛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生死会离她这般近,自然更不曾想过,与生死擦肩之际,会有除爹娘以外之人决绝将她护在身下。“你的手受伤了。”殷怀霜的声音虚弱且肯定。洛桑不知在这一片黑暗中他是如何知晓的,但她知道,此刻殷怀霜伤的极重。因为短短数息的功夫,殷怀霜的声音又弱了许多,而一直有温热的液体自她颊侧低落。殷怀霜低低咳了一声,洛桑感到压在她身上的重量更重了些,尽管很快便移开了。洛桑动了动被压在她与殷怀霜之间的左手,缓缓挪出来,自后绕过殷怀霜的背。洛桑的动作很轻,但依然使得压在她身上的身体细微颤抖起来。“你在做什么?”殷怀霜的声音隐有忍耐,好歹比刚才清醒一些。洛桑拂过他背后被血濡湿的衣裳,感受着指下堪称瘦削的身躯,却是这样的人为她撑起了一处安生地。洛桑好不容易方寻到一处干燥的衣裳,用了些力向下按。殷怀霜早已没了力气,洛桑轻易按得他彻底伏到她身上。黑暗中,洛桑看不见殷怀霜蹙眉的动作以及微阖的双眼。失血带来的寒冷与头晕目眩让殷怀霜疲惫,即使明白此刻一定不能闭眼,也觉着双眼越来越重。“怀霜,怀霜……”殷怀霜无法拒绝这个熟悉的声音,他微微睁开眼,嗯了一声。洛桑仍在一声声叫他。殷怀霜不堪其扰,脱口的“别吵。”却极其细弱,甚至不如濒死的鸟儿发出的哀鸣声。“怀霜,你别睡。”洛桑的声音后知后觉变得急切,像是此时此刻方意识到身前人是真正会离去的。洛桑声线不稳,哄骗般地,“怀霜,你和我说说话,或者你很累的话,就听我说说话,我说一句你应我一声……”“怀霜,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殷怀霜没有应声。洛桑抬手摸索到他的脸颊,触碰到他的眼睛,长睫划过掌心的触感鲜明,洛桑松了口气。她开始絮絮叨叨。洛桑也不知道要和殷怀霜说些什么,其实真正静下来好好想想,她对他的了解,也仅止于一个叫“殷怀霜”的名字,没有亲人,无家可归,身娇体弱,喜怒无常。常言久病之人要么心性平和,对待世间任何事物都更带有珍惜、包容之心,要么便是厌恶抵抗质疑否认身边的一切人或物,包括自身,暴躁易怒。洛桑想,殷怀霜便是第二种的鲜明代表,真的是,有一点点让她难过。她的母亲亦是久病在身,然洛家此番出事前,多是笑颜常在,小打小闹地欺负欺负她,欺负欺负季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