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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明白了。我这就下去cao办。”沈长华离开了,容娘望著他离去的背影,对沈世道:“老爷真是好福气,有这麽个孝顺孩子。”第八章第八章:婚礼按著沈世的意思,一切从简,但终归是喜事一桩,张灯结彩宴请宾客总是少不了。写请柬,买婚宴用品……各种大小繁琐事务,皆被长华将打理的井井有条。临近婚期,宅子里挂满红彤彤的灯笼,门窗贴著红色喜字剪纸,久违的喜事,令沈宅上下充满喜气。试穿喜袍的那一日,沈世身子不适,长华本打算劝他在家休息,他却执意要陪容娘一起。长华无奈,怕他途中又出了什麽岔子,记起半年前也是如此,铺子里出了点状况,父亲身体不适,偏要亲自去办,回家途中便晕倒了,到头来,又是一番折腾。眼看著这就要成亲了,可不能出乱子。长华於是决定陪著父亲一同前往。喜服是容娘亲手绣制的,大红色的绸缎子,上面绣著大朵牡丹,雍容喜庆。凤仙领口,斜襟上静静滴缀著一颗颗绞花盘扣,衣襟下摆是滚边金线,女式的则缀著丛丛排穗,复古端庄而不失风情。父亲拿著衣服进内屋换了,铺子里只剩下容娘与长华。容娘饮著茶,一双玉手在氤氲茶汽中,泛著白光。她道:“我听说你母亲刚过逝不久。”“是。”“你父亲与我成亲,我知你心头多少都会有些怨怒。但你放心,我既入了沈家的门,便会待你如亲子。”长华笑笑:“只要父亲高兴便好。我是没有任何怨气的,容阿姨莫要多想,以後便是一家人。”容娘也笑了:“如此,便好。”二人静静饮茶,不再交流。过片刻,父亲换好衣服从里走了出来。长华只觉得他从里面走出的瞬间,眼里飞舞著一只火蝶,优雅,傲然。大红色的喜袍子,随著他的步调,翩然摆动。苍白的脸被红豔豔的布料衬的绯红,眉间朱砂殷红如血。是梦中花,水中月。是晨间的花骨朵,夜晚的盛开的檀花。风流,妖冶,媚色惊心。容娘也是看的呆滞,许久後,才笑道:“容娘有句话,虽知道老爷不爱听,却还是要说的。”沈世道:“说。”容娘道:“老爷的容貌,真正举世无双。”沈世听了,果然眉头蹙起,却也没有说什麽,却忽然望向自家儿子,问:“你看合不合身?”长华颔首:“很合适。”沈世道:“那就这样,不用再改了。”婚礼定在当月的15号,那日天气不太好,闷热阴沈,热的人浑身是汗。园子里的蜻蜓到处飞舞,院墙外头,几只乌鸦呱呱乱啼。婚宴事多,长华前一晚就没怎麽睡,第二天一大早见天这麽热,又担心父亲中暑,便早早将西瓜放进井里冰镇著,好让父亲吃了解暑。心中想著,怎样能让这个镇子通上电,弄个空调过来。到了时辰,宾客们都来了,随礼道喜,仪式开始。这鲤鱼镇结婚的礼仪也是很传统的,红盖头,大花轿,吹吹打打将容娘送进宅内,於那祠堂中,对著列祖列宗拜天地。容娘的脸被红盖头遮住,瞧不清什麽表情,倒是父亲,脸上几乎没有欢喜之色,仍旧一副淡淡的样子。新娘被送入洞房後,便是沈世一一对宾客敬酒。酒一杯一杯下了肚,父亲的脸也越来越红,好像染了一层绯色胭脂,看的众人皆移不开目光。长华担心他身体不好,饮酒过量会生病,却又不好开口,这大喜日子,说什麽都是不合适。只好看著他一杯又一杯,直到脚步都不稳。酒宴终於结束。众人散去时,天上果然下起了瓢盆大雨。长华给父亲端来醒酒汤,喂他喝下。沈世应是醉了,但是他醉了也不闹,仍旧端庄冷清,默默饮下醒酒汤,对儿子说:“我回房了。”“可要我送您?”“不用。”沈世自己摸索著路,歪歪扭扭走进东厢房。天上雷电劈过,轰隆隆的一声声巨响,像是要撼动这山河。沈世来到自己房间门口。他顿了好久,才慢慢伸手,敲了敲门。“容娘,我进去了。”里头没有回应,许是容娘娇羞。沈世自嘲的笑了笑,伸手便将门推开。屋子里没点灯。沈世有些奇怪,这大喜的日子,屋子里竟连喜烛都没有,下人实在忘性,明日一定得好好说说。摸来火折子,将蜡烛点燃。火苗簌一下窜高,幽绿的,照亮整间屋子。床上并没有他娇豔的新娘。沈世叫了一声:“容娘你去哪了?”就在话落音时,眼角余光猛地瞥见地上一道黑影。抬头一看,却是凤冠霞帔的容娘,活生生吊死在屋子横梁上,一头黑发散落在身後,两眼怒睁,分明是死不瞑目。第九章第九章:容娘死了,死在大婚之夜的新房里,尸体高高悬在屋梁上,凤冠霞帔滴滴答答流著黏绸的血,染红了这场婚礼。沈世当晚大病。镇上的人闻讯赶来,将沈家围堵的水泄不通。镇长刘凯亲自带人来收尸。在这古老的镇子上,有著自己的法律规则,刘凯手下养了一批维护镇内秩序的手下,门司齐全,仵作捕快一一齐全。侦查完了案发现场後,来到沈世那边,欲要询问,被长华拦在门外。“家父昏迷不醒,有什麽可以问我。”刘凯问:“晚上可有什麽奇怪的人进过新房没?”长华道:“只有几个侍女陪著容娘,出事的时候,她们都被打昏了。什麽都不记得。”“你一直跟你父亲在一起?”“是。”“把宾客名单列给我。”“好。”刘凯看完名单後,又将所有来参加喜宴的人叫来一一盘问,每个人都有不在场证明。折腾了一宿,仍旧没有答案。刘凯只好带著人先回了祠堂。到了中午,又过来了。此时沈世已醒,身体无大碍,只是精神不太好。刘凯对他说:“你可知容娘是怎麽死的?”沈世虚弱道:“上吊自杀。”?“不是。”刘凯脸色一沈,“她是被人在後脑勺敲了个洞,吸尽脑髓而死。”沈世大骇:“你说什麽!你再说一次。”“那洞敲的很小,藏在头发里,不容易被发现。若不是仵作验尸仔细,谁知道是被人害死的?我们切开她的脑颅後,里头可什麽都没了,被吸的干干净净。”刘凯眯起双眼,“沈老爷,您看这案子,还有必要查下去麽?”沈世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