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七章 自惭形秽
“你来干什么?” 冷婆婆没好气道,眼睛瞪得恨不能吃了她。 赵锦儿缓缓走进来,有气无力道,“我是大夫,我能治他。” 冷婆婆眼睛一亮,“此话当真?” 赵锦儿点头,“绝对当真,他的伤,我能治好,我能保证他活下来,但是我有个条件。” “你说。” “治好他,你们要放我们下山。” 冷婆婆犹豫片刻,“好。” 赵锦儿见她干脆,也就不拖泥带水了,接过大夫的药箱,找了些能用的工具和药品,当场把段天涯胸口的箭头处理了出来。 她手法快,用药又很精准,伤口没有流多少血出来就已经包扎好了。 冷婆婆见状,惊了惊,“还真会啊!” 赵锦儿擦干净手,“现在可以送我们下山了吗?” 冷婆婆看了一眼床上的段天涯。 伺候了他二十年,还是很了解他的个性的。 他临走前、昏迷前的紧张态度,都说明他对这位大肚婆有多么上心。 要是在他昏迷的时候,把人给送走了,待他醒过来,只怕要找所有人的麻烦。 姜到底是老的辣,冷婆婆想了想,道,“雪太大,山路全部都被冰封雪堵,现在没人有本事把你们送下去。怎么着也得等雪化了,路能走才行。” 赵锦儿愤愤,“你刚刚明明答应我了!” 冷婆婆摊手,“你要是非要坚持走,现在也可以走,只是我们没人送你。毕竟这山里,野熊也有,群狼也有,还有老虎。这大冷天儿的,都饿着肚子呢,闻着人味儿就伺机而动。” 禾苗吓得瑟瑟发抖,扯了扯赵锦儿衣摆,“娘子,要不还是等等吧……” 赵锦儿无奈,只能跟着禾苗回屋了。 段天涯的身子像牛一样强壮,箭头拔/出来,用上药,第二天就醒了过来,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问,“那小娘子怎么样了?” 冷婆婆咽口口水,心里暗暗庆幸,幸亏没有把人放走,要不只怕全都拉去点天灯。 “好了,人家早就好了,偏你多事,跑下山一趟,倒是把自己害得受伤了。” 段天涯看了看胸口的伤,淡淡一笑,“我无妨,她没事就好。” 冷婆婆哼道,“你无妨?你差点就死了知道吗!你带回来的那个草包大夫,都说治不好你。得亏那小娘子会医术,是她救了你。” 段天涯愣住,他的伤重,他自己是知道的。 竟是那个小娘子救了自己? 莫不是,自己连夜下山为她寻医,感动了她? 她对自己也有了些好感? “我看看她去。” “你疯了!你的伤这么重,怎么能下地!赶紧给我好好躺着!” 冷婆婆恨不能摁住他。 但她哪里能管得住段天涯这匹野马。 “婆婆,您这几天辛苦了,回去歇着吧,我心里有数,不会有事。” 冷婆婆没辙,只好实话实说,“天涯啊,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段天涯迫不及待想见赵锦儿,“等会儿再说。” “此事干系那位小娘子,你听我说完,再决定要不要去见她。” 段天涯便回过身,“说。” “你昏迷以后,伤得很严重,没人能救你,那小娘子信誓旦旦说她肯定能治好你,但是有个条件。我答应她了。” “什么条件?” “她说救了你,咱们就得放她们主仆下山……” 段天涯一时怔愕。 “天涯啊,你别生气啊,婆婆我擅作主张替你答应了。婆婆有些话,就算你不爱听,也要讲出来。那小娘子长得虽美,但是她已嫁做人妇,还怀着身子,心里眼里,肯定只有她的孩子爹,人家一心想下山,你就是强留在山上,也不美。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嘛。你长得这样好,又有这偌大一个山头,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宫里的娘娘来给你做压寨夫人,且得挑一挑呢,何必找个大肚婆娘!说句不好听的,都是残花败柳了,哪里配得起你!” 段天涯眉头蹙起,第一次对冷婆婆冷了语气,“婆婆,不要这样说她。” 冷婆婆还是喋喋不休,“我就是不说,她也变不成黄花大闺女。” 段天涯这下是真不高兴了,跃下床,独自离去。 冷婆婆急得直喊,“天涯,天涯!” 段天涯头也没回。 到了赵锦儿的屋子外,段天涯突然有些近乡情怯,竟是不敢走进去。 轻步走到门外,只听到里面主仆两个正在说话。 “娘子,您说那山大王醒来以后,会放咱们走吗?” “不知道。不管怎么样,我要保住肚子里的孩子。如果他们真逼我们……”赵锦儿炖了许久,才淡淡道,“不要跟他们硬拼,真不行就先安顿下来,找到时机再伺机逃走。记住了,女人的贞/洁,并没有那么重要,不要给自己上枷锁,逃出去了,你还是干干净净的好姑娘。” 禾苗吓得不行,“娘子,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在她的心里,女人失去贞/cao,是一件可怕到不行的事,堪比死。 赵锦儿笑了笑,“这是正经话。你见过哪个男人在外面乱来,家里女人要他性命的?更何况,我们是被逼无奈。” 说这话的时候,赵锦儿的心虽然在滴血,但是她相信,相公一定会理解她的。 如果让他选择,自己是为了贞/洁自戕于这黑风山顶,还是忍辱负重带着孩子下山找他,他一定会让她好好地活下去! 不管经历了什么,只要能重新回到他的怀抱,他会像珍爱珍宝一般,继续爱她如初。 禾苗似懂非懂,抱着赵锦儿的胳膊,“我们怎么会这么倒霉!遇上这种事!那个山大王,凶得好像要吃人,跟我们公子怎么比!就他,也想癞蛤蟆吃天鹅rou!做梦去吧!” 段天涯常年习武,听力目力都异于常人。 主仆二人的对话,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听得清清楚楚。 癞蛤蟆、倒霉、伺机逃走……这些字眼一个个扎在他耳朵里,也像是扎到了他心上。 一贯桀骜不驯、目中无人的他,第一次自惭形秽。 wap..OrG一朵尘烟的锦鲤娇妻:摄政王宠妻手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