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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弟子么?”“俺,俺不懂什么武功,除了种田……俺什么都不会啊!”“你背上背的是什么?”我的心跳一下子加快了,我身上还带着雾影,说什么也不能被这帮人发现。“是俺早上在集市上新买的镰刀把子……”我哭哭啼啼的边说边作势要取下包裹,冷不防又是狠狠一脚将我踢到一边。薛鸣将剑扔到一边,挥拳便打了过来。我受了伤,更加躲不过去,只得死死的抓住他的手,喊道:“不要打了!俺不认识你们……”“臭小子,竟然还抓住我!”他一把将我甩开,其余的四个人也拥了上来,一阵拳打脚踢。我只感到沉重的拳头如雨点一般的落下,若是以往,就是再多五个人我也不会将他们放在眼里,然而现在却连最基本的防护也做不到。头上,胸口,肚子,小腿都被一阵猛踢,雾影也从我背上滑落下来。我一边拼命躲闪,一边趁乱将它踢到路旁的泥沟里。到得后来,我连躲闪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抱住头,蜷缩成一团,任由他们将怒气都发泄在我身上。血迹在地上拖了长长的一道,我的牙咬的咯咯作响。直到我满身是血的不动了,他们才停下手来。“谁叫你长的那么像华其欣!妈的。”五个人甩下这句话,扬长而去。我瘫在地上一动不动。真是此一时彼一时,风水轮回转。这次轮到我变成烂泥了。我睁开被血水糊住的眼睛,看见四周都有人远远的站着围观,个个都是一脸惊恐,不明就里又不敢上前的表情。真他妈的丢脸。这辈子都没那么丢脸过。我艰难的想撑起身体,却手臂一软,又摔了下来。嘴角也裂了,血顺着下巴流下来,我抖抖的用袖子擦了擦。刚才的店小二战战兢兢的走过来,用竹竿在泥沟里搅和了一阵子,捞上那个粗布包,心惊rou跳的走到我面前:“……客、客人倌,你的镰刀把子……”我一把抓住包裹,紧紧捂在怀里。掌柜的在一旁摇头叹气,跟身边的人诉苦:“唉,真作孽啊……这帮人钱都没给就跑了,连其他人都没给饭钱……”店小二为难的搓搓手:“客倌,你不要紧吧?”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来扶我。我好不容易才站起身来,整个重量都架在他身上,摇摇晃晃的一碰就要摔倒:“有空的客房没有?”“有、有!”我还不忘从怀里摸出一张沾血的银票,把小二吓得脸色发青。好不容易在客房里安顿下来,小二忙前忙后,把我换下来的衣服也不忘拿去洗了。我又打赏了不少碎银,顺带让他帮我去药铺抓点药回来。身上疼的简直没法动,只能自己把枕巾扯成一条一条的草草裹伤。好在就是虽然看上去很恐怖,其实不过便是皮rou吃苦,比之过去的内伤自然要轻的多了。过去那么重的伤都能痊愈,现在这点皮rou伤又算什么。那时候自己伤的晕乎乎的,成天都在昏迷,倒也没觉得怎么痛。每每睁开眼睛,却总能看到一双似乎比我更痛的眸子。那时候自己一心想着早点死去,却有人那么执着的一定要让我活过来。恍然回首,原来最痛的不是重伤的时候,而是醒来的那一刻。就好像现在,每一寸肌肤,每一块骨头都疼的刻骨噬心。辗转反侧,都无法睡着。我将满是泥污的布包拿出来拆开,雾影还好端端的躺在里面。我裹的严实,既没损伤,也没沾上泥污,干干净净的,一如初见,澄澈清透,一尘不染,如同一湾幽幽清泉。我爱惜的将它捧在手上,看了又看,自己还算是幸运的,虽然挨了一顿打,这宝贝还是好端端的在我身边。我将雾影藏进被子里,贴在自己身上。感觉到那冰凉又温润的触感,心里渐渐的安定下来,沉入了梦乡。第四十三章到得白天,我也不敢再擅自出门了。一个人窝在客栈里,让小二搬了火炉药罐进来,每日熬药裹伤都是自己来,连大夫都不敢出门去看,饿了便叫小二将饭菜送到房里,足不出户的呆着。药罐子在火炉上冒出丝丝白烟,咕嘟咕嘟的药汤翻滚声中,nongnong的苦味飘散了出来。我抱膝坐在床上,看着窜上药罐的火舌陷入深深的思考。受伤了,可以慢慢痊愈。武功没了,还可以再重头练起。只是要练到原本的水平,又要花多少年的时间?浮剑山庄的剑术和心法入门甚慢,自己是自幼练起,足足花了十几年的功夫,又岂是一蹴而就的。江湖险恶,风波四起,现在没了武功,则更是举步维艰,加倍困难。要去查明事实的真相,追查康儿的死因,自是少不了得去浮剑山庄、武林盟等江湖要地,偏偏自己恶名在外,那些正道中人处处与我为敌,武林大会上见过我的人不少,估计大都认识我这张脸。这次侥幸的瞒过了九剑堂,可时间长了毕竟纸包不住火。我苦恼的埋下头,浑身的剑伤还没好全,青青紫紫的瘀伤犹在,那日被拳打脚踢的情景又浮现在了眼前。“像谁不好,谁叫你偏要像华其欣!”连长的像都得挨一顿痛打,若被识破怕是免不了要小命不保了。在彭州府都能撞上九剑堂,算我够霉的,若是真正回到中原武林,潜入机关要地,被人撞见的可能性就更大,到时候人人的而诛之,而我却毫无还手之力。当初自己最擅长的就是在脸上抹泥,要不就是戴上人皮面具。那时候自己武功好,别人都打不过我,做事自然有恃无恐。可现在呢,一点武功都没了,抹泥涂脸也好,人皮面具也好,易容改扮也好,只要被抓住,这些伎俩立时就会被识穿,到得那时仍然免不了被打被杀的命运。难道我就得一直龟缩在此,永不见人,直到十几年后重新练成了武功再出门?药罐里汤汁翻滚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袅袅轻烟弥散在屋内,看看漏刻已煎的差不多到时候了,我将罐子端下,在破土瓷碗中倒满了棕黑浓稠的药浆。以前虽然喝过不少药,自己倒是一次也没煎过。连喝药都要他哄上半天,甚至含在口中为我强行灌入。东想西想的手一抖,药汤就泼了出来,烫的我直跳。我吹了半天,闻着那苦兮兮的味道就作呕,拖延再三还是一仰脖子喝了下去,抹了抹嘴。炉火中的红通通的火炭仍然未熄灭。如同鲜红的血块,在我眼前洇染开来。眼前仿佛出现了康儿临死前的模样,原本红润的脸颊变得惨白如纸,天真狡黠的眼睛空洞无神,胸口那一大团暗红的血块,在月光下触目惊心。我咬紧牙齿,握了握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