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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刻意迎合我。”她其实知道,戎黎一直在克制自己,为了迎合她。“你也不用看我眼色,想做什么都可以,我不会干涉你。”她眼神温柔,脸上并没有出现任何不满或是不悦的情绪,戎黎很少反驳她:“要看,我不想惹你不高兴。”“没有不高兴。”徐檀兮怕他不信,便看着他的眼睛说,“这样做虽然不磊落,但简单管用。”其实她也不是那么磊落刚正的人,她只是不太喜欢自己动手,喜欢用钱解决。“也不单单是这件事,如果我做了让你不喜欢的事情,你不要迁就我,迁就多了,日积月累后会产生不满,慢慢地你就会厌倦我了。”他用了厌倦这个词。他是真的很没有安全感,即便他们感情这么稳定,他依旧还会患得患失。“是不是程及同你说的?”戎黎自己对男女关系的领悟还没有高,也不是第一次说这一类的话。比如他不让徐檀兮洗碗,他的理由是,把她养娇了,她就会离不开他。徐檀兮说不是。他当时说是程及说的。戎黎有点不想承认:“……嗯。”徐檀兮哭笑不得:“你怎么什么都问他?”“没别人可以问。”戎黎把话题拉回来,“那你以后会厌倦我吗?”徐檀兮忍俊不禁:“不会。”“你保证。”“我保证。”车窗玻璃上倒映出来的轮廓柔和,连光都眷顾他,影子与笑着的他都好看。徐檀灵平时不和父母一起住,她在富星半岛买了房子,自己一个人住。晚上九点,结束活动后,麦婷送徐檀灵回了富星半岛。保姆车停在地下车库,车牌7443。“祁导那边我会尽量帮你争取,你好好休息,把状态养好。”“嗯。”因为网上的言论,徐檀灵的状态很差,麦婷不太放心她:“要不要我送你上去?”“不用了。”徐檀灵戴上口罩,自己下车了。麦婷在后面嘱咐她:“早点睡,我明天早上八点我过来接你。”她没理会,快步往电梯口走。等她拐进了电梯口,麦婷才驱车离开。只有徐檀灵一个人在等电梯,富星半岛是新小区,入住率还不太高。她低着头在刷手机,后面忽然传来脚步声。“哒、哒、哒、哒、哒……”声音慢慢变得急促,离她越来越近,她猛地回头,瞳孔放大:“你们——”戴着口罩的男人突然扑过来,捂住她的口鼻,她顿时眼前一黑,瘫倒在地。男人很高很壮,穿着黑色夹克,帽檐压得低,看不见脸,他环顾四周之后,把徐檀灵拖进了一辆没有车牌的面包车里。次日,雪天。一个晚上,整座城市就都穿上了银装,刮风下雪,雾蒙蒙的天、乌压压的云,还有撑着伞快步行走的路人、淋着雪嬉嬉闹闹的小孩,临近年底,街上到处都是红彤彤的花灯,这座南方的城市有冰冷的冬天,也有热闹的烟火。傍晚,徐家的保姆打电话给徐檀兮,让她和戎黎回老宅吃饭,温时遇也过来了。徐檀兮正好有事要见见徐檀灵,和戎黎一道过去了。快七点了,徐檀灵人还没有到。徐伯临很讨厌等人,沉着脸问妻子:“檀灵怎么还没来?”温照芳说:“可能有什么事耽搁了。”“打电话过去催一下。”说曹cao,曹cao到。徐檀灵戴着口罩进屋了。温照芳接过她的包,问她:“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她把口罩摘掉,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临时有工作。”“也不知道提前打声招呼。”温照芳见她脸色不好,语气温柔了些,“怎么了,生病了?”她往徐檀兮那边看了一眼:“没有,天气太冷,冻的。”“行了,开饭吧。”徐伯临招呼温时遇入座,徐仲清一家也过来了,都不说话,饭桌上的氛围很沉闷。徐放的微信时不时会响几声,张归宁在桌子底下踩他的脚,用眼刀子警告他。饭后,徐伯临说有事要和温时遇谈,他道有事,起了身,唤徐檀兮:“杳杳,你随我来一下。”她说好,对戎黎说:“你在这坐会儿。”戎黎想跟着去,忍住了。等饭桌收拾完,佣人沏了茶,端了水果出来,徐伯临徐仲清谈事去了,温照芳叫走了徐檀灵,客厅只剩戎黎和张归宁家三口人。“小容啊,”张归宁很自然熟,“听红红说你在南城大学代课。”戎黎喝了一口茶:“嗯。”他放下茶杯,推到一边。难喝。泡茶技术连徐檀兮的十万分之一都比不上。“红红他怎么样?”自从知道了侄女婿是大学老师,张归宁就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股敬畏之心,“他上课听不听讲?”徐放好烦:“妈!”戎黎不咸不淡地回了句:“不怎么听。”张归宁女士一巴掌朝儿子糊过去:“不听讲你是要上天吗?”她又推搡了儿子两把,看不得,看到这讨债的她就眼睛疼,她让讨债的滚开,然后变脸似的,转头对戎黎笑眯眯:“我们红红就麻烦小容你多费心了,他要是不听话,不用客气,尽管打他。”戎黎没接话。尬聊结束。徐放坐到徐赢赢那边去:“姐。”徐赢赢在打游戏:“干嘛?”“帮我买个包。”徐放把手机里的图片找出来,徐赢赢用余光瞄了一眼:“这包买不到,断货了。”“那就买个二手的。”徐赢赢刚好有:“我的不用,给你了。”徐放吃饱喝足,往沙发上一趟:“谢了,老姐。”徐赢赢在游戏里捡枪的时候随口问了一嘴:“新女朋友?”徐放兴致缺缺:“有一阵子了。”这小子没眼光。以前交的女朋友基本都是冲他钱来的,拿他当冤大头,不过徐赢赢也不偏袒他,毕竟自己的亲弟弟是个什么货色,她这个当姐的也一清二楚。“照片给我看看。”徐放瘫在沙发上,跟个大爷似的:“有啥好看的,又不是要结婚。”“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徐赢赢看了他一眼,越看越不顺眼,一脚过去,“渣男。”屋外在下雪,屋里很安静,暖气开着,窗户上凝了一层模糊的水雾,朦胧了上面的倒影。徐檀兮坐在床边,是端正又规矩的坐姿。温时遇坐椅子上,与她隔了几米:“祁导前几天来找我,说新电影想请你做戏服指导。”徐檀兮有些诧异:“我是外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