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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黑的吧。她手指扣住扳机。“砰!”“砰!”两声枪响,几乎同时。宋稚的那枪打在了顾起胸膛,偏离心脏三厘米。楚未的那枪原本对准的是宋稚的脑袋,顾起拉了她一把,子弹擦过她头部,也打在了他胸膛。“五爷!”那次,顾起丢了半条命,从此退出国内市场。宋稚头部受伤,成了植物人,躺了四年,醒来后却没了记忆。下午两点四十分。白玉港在帝都与珠市的分界线上,缉毒队的人上午就过来潜伏了,等了四个小时,却没有半点风吹草动。伪装成渔民的老朱坐不住了:“杨队,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杨成章把渔网撒出去,动作有模有样:“稍安勿躁,接着等。”宋稚没有拿到最新的交易信息,到底行动有没有暴露,还得不到确认,只能先按原计划进行。下午两点五十五分,阮姜玉接到了电话。杨成章这下可以确认了:“我们的人里的确有对方的卧底,行动暴露了,交易地点不在白玉港。”行动暴露了,那她也暴露了。阮姜玉挂掉电话,把头上的白纱盖上。教堂里没有别人,她一个人坐着,在等他。黑海位于建州境内,离帝都市内有一个半小时车程。下午两点五十八,离黑海三千米远的桥上,停了一辆宾利,纯黑色的车身,车窗紧闭。沈清越静静地等着,手指落在座椅的真皮垫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三点整,他的手机响起。他看了来电后接听。“沈先生,顾五爷已经到了。”顾五爷敢亲自出马,那就说明不会有警察。沈清越挂掉电话,吩咐主驾驶的张莽:“开车。”一刻钟后,宾利抵达了交易地点——黑海五号码头的一辆游艇上。顾起靠坐在一个木箱子上,指尖夹着一根烟,已经燃掉了半根:“你迟到了。”方提和楚未一左一右站在他后面,四周都是他们的人,有白种人,也有黑种人。沈清越带了二十几个人,他走在最前头,拄着导盲杖:“抱歉,路上堵了。”他怕顾起唱空城计诈他,所以故意晚来了一步。顾起把烟扔在甲板上,用脚碾碎,头上的鸭舌帽压得很低,帽子上绣了一柄枪,帽檐的阴影落在眼睛里。他穿着黑色衬衫,袖子挽着,手臂的肌rou张驰有力。“验货吧。”他说。沈清越回头使了个眼色。得了指令后,一个男人上前,打开木箱子,用刀子割破其中的一包,蘸了点,嗅了嗅。这是红三角目前能提炼出来最纯的货。男人验完货,对沈清越点了点头。沈清越吩咐下去,一手接货,一手交钱,钱不是用现金,都是用钻石。整个交易用时不到十分钟。顾起下船之前,沈清越叫住了他。“五爷,给你个忠告。”沈清越手里的导盲杖敲着甲板,不轻不重,一下一下,“不要轻易把弱点放在一个女人身上。”会败得很惨。顾起左手插着兜,侧着身子,耳朵上黑色的耳钉在太阳下闪着光:“我也给你个忠告,不要轻易打我的主意。”打他主意的人,不会有好下场。沈清越载货的船沿着黑海下游,驶向了茂东市的方向。顾起没有立刻离开白玉港,车在码头停了一会儿,他靠着车门抽了根烟:“把定位给穆里发过去。”方提打了个电话吩咐下去。他们的货里藏了定位,这批货可不是什么人都要得起的,五爷更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招惹的。方提挂了电话,上前:“五爷,飞机已经准备好了。”顾起把烟掐了,单独上了一辆车。傍晚六点十八分。载货的船停在了茂东码头,沈清越下了船。西山的夕阳正在往下落,把天边染成了一片火红,像画家用水彩不均匀地泼出来了一幅画,浓墨重彩,颜色艳丽而有层次。码头上已经有人在等了,是个中年男人,他带着一伙人,等候多时。“沈先生。”沈清越吩咐:“把货安排下去。”中年男人回话:“是。”搬货的人刚上船,远处的灯塔突然亮了,毫无预兆。随后,传来一声:“putyourhandsup。”是非常纯正地道的英文。话落,枪声随之响起。有埋伏!几十个保镖立马上前,把沈清越挡住,为首之人说:“沈总,我们掩护你,你快走。”是谁?纪佳?顾起?还是戎黎?“砰砰砰!”枪声打乱了沈清越的思绪。来的是穆里·克里斯。顾起说了,这货谁抢到就算谁的,lyd绝不追究。“沈先生。”张莽上前去给沈清越领路,“快走!”对方人太多,各个都是强盗中的好手,杀人不眨眼,沈清越雇的人根本不是对手,他咬了咬牙,拄着盲杖仓惶而逃。张莽提前准备了一艘小艇,是沈清越吩咐的。沈清越多疑且缜密,早就布置好了退路。张莽先上去:“沈先生,你把盲杖先给我。”天也快暗了,沈清越眼睛不好,根本看不清,他把盲杖递给张莽,张莽再用盲杖给他引路,拉他上船,可他伸手刚要去抓住盲杖的时候,盲杖却换了个方向,错开他的手,拄在他胸膛上,用力一推。他往后趔趄,眼镜掉在地上,灰蒙蒙的一双瞳孔没有焦距。小艇上的张莽突然咧嘴一笑,把盲杖用力一掷,扔进了大海里,他拍了拍手:“你还是留下吧,别浪费了我们顾五爷的一片心意。”沈清越视线模糊,只看得到个轮廓,他眼角发红,脖子上的青筋鼓着,血液在翻涌:“你是顾起的人?”张莽吩咐小艇上的水手开船,然后扭头挥了下手:“拜拜咯。”小艇开走了,开得飞快。顾五爷的人?他当然不是,那他是谁的人呢?戎六爷吗?更确切地说,他是金钱的奴隶,他是“钱”的人。枪声越来越急,越来越嚣张。“砰!”子弹打进了沈清越的后背,他整个人栽进水里。六点五十七分,天已经暗下去了。纪佳在lys电子的门口等了半个多小时,戎黎终于出来了。她走上台阶,迎上去:“等你很久了,戎六爷。”戎黎手里拿这个很亮的手电筒,他抬起来一个角度,把光打在纪佳身上,上上下下照了一番:“有事?”“有件事想找你确认一下。”纪佳不拐弯抹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