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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云海奇观,然后,他们就在水面上捡了个娃娃,还是嗷嗷待哺的那种。藤编的篮子里,铺着锦缎棉被,粉雕玉琢的小崽子窝在襁褓里,猫儿似的哭。静姝见了,直道当爹妈的心狠:“这么可人疼的崽儿,竟然也舍得扔!”静姝看见的是招人疼的崽儿。谢瑾年看见的却是裹着崽儿的绫罗锦缎,以及在静姝抱起崽儿时,从襁褓里掉出来的那块玉!这个崽儿真是个天大的麻烦。静姝没得着谢瑾年的回应,抱着崽儿转身去看谢瑾年。却见病美人目光落在篮子里,眉心微皱,不知道在想什么。静姝顺着病美人的视线望过去,便见湘色锦被上躺着一块玉牌,那玉牌三寸长,寸半宽,上有繁复花纹似龙似蟒,绕着一个“澜”字。静姝觉得这玉似曾相识,仿佛是在病美人身上见过一块差不多的,便猜想这玉大概是世家大族子弟的身份玉牌:“可怜见儿的,也不知这崽儿家里遭了什么难,竟舍得把他顺着水漂下来,好在是叫咱们遇着了,不然怕是得凶多吉少。”谢瑾年垂下眼睑,没应声。静姝总算是从崽儿身上分出点心神,发现了病美人的反常。抬眼去望,便见病美人嘴角抿直,眉心微皱,浅淡的眸色里透着几分冷,显见并不怎么待见他们捡到的这个崽儿。静姝紧了紧怀中猫儿似的哭唧唧的崽儿,凑近谢瑾年,捏住谢瑾年的袖子轻轻的摇:“夫君,这崽儿自澜沧江上来,贴身的玉牌上又有一个‘澜’字,咱们就给他取名澜沧如何?”谢瑾年抬眼,不辨喜怒地看着静姝。小娘子眉眼间拙劣地装着小心,一双素手紧紧地抱着襁褓,可见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要养着这崽儿了。他若是说不养这个崽儿,小娘子怕是不会依。没见小娘子连名字都替崽儿起好了?谢瑾年心中轻叹了一声,到底妥协在了小娘子那双灼灼目光里——麻烦便麻烦吧,左右不过是费些心思的事儿,总比哄恼了他的小娘子容易些。浅淡的笑意重新爬上谢瑾年的眼尾唇角,谢瑾年抬手揉了把小娘子的头顶,轻声应了声:“好。”听得这一声好,静姝瞬间眉开眼笑,指尖戳着小崽儿的脸颊,笑道:“呦,崽儿,你可是有名字的人了,谢澜沧,好不好听?”这好不好听却是问谢瑾年的。谢瑾年提起装崽儿的藤编的篮子,取出玉牌袖进袖子里,把篮子往河中一甩。确认那空蓝子又顺着湍急的水流往下游飘去,谢瑾年转身看向他的小娘子,含笑道:“好听。”细端量谢瑾年,见他眉宇间确实没有半分不悦,静姝稍松了口气,歉然道:“这日出怕是看不成了。”谢瑾年轻笑:“娘子高兴便好。”多了一个崽儿,不光是日出没看成,他们也不得不提早回了城。*离府五六日,又带了一个小崽儿回来。甫一回府,静姝便带着小崽儿去荣华堂给谢夫人问安,也算是把小崽儿在谢家过个明路,此后奶妈、嬷嬷、丫鬟婆子还要准备起来。当然,同行的还有谢瑾年。荣华堂里,谢夫人正在东次间的矮炕上,揽着慧姐儿给慧姐儿讲古。见得谢瑾年和静姝相携而至,谢夫人止住话音,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嘴:“不是说要多住上几日?怎么今儿个就回来了?”给谢夫人问过安,静姝捏着谢瑾年的袖子轻轻的晃。谢瑾年任小娘子拽着袖子摇,待看够小娘子难得的娇软,才不咸不淡地道:“京中有事,便先回来了。”谢夫人方才那一问仿佛就是例行个公事,得了谢瑾年的回答,便揭过了这个话茬,也不去关心京中到底有什么事,只松开把心都飞出来的慧姐儿,笑着说了一句:“见着你们回来,这小妮子便又活了。”谢瑾年探手拽住小炮弹似的冲向静姝的慧姐儿,笑着说了句:“你嫂嫂可禁不住你这般莽撞,仔细摔了你们两个。”慧姐儿吐了下舌头,绞着帕子又恢复素日里怯怯懦懦的小模样。静姝拽着慧姐儿的手,把慧姐儿拽到身边,轻轻抱了下,白谢瑾年:“你莫吓唬慧姐儿,哪有你说的那般夸张?”谢瑾年做了个告饶状,顽笑:“可见你们姑嫂最亲近,我里外里是个外人,便不在这儿耽搁你俩玩耍了……”话未说完,便被小娘子拽到了袖子。跟小娘子对视了一瞬,谢瑾年莞尔,轻揉了下小娘子的头顶,指着陈嬷嬷怀里抱着的崽儿跟谢夫人说道,“我长子,劳烦母亲给安排两个奶妈两个嬷嬷四个丫鬟。”谢夫人这才将视线落在陈嬷嬷抱着的孩子身上。便见得那小小的一团,rou乎乎的脸白里透着红,粉雕玉琢的,着实可爱:“细端量眉眼间竟是跟你小时候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似的。”谢夫人接过小崽儿,抱在怀里逗弄了两下,愈发信了谢瑾年的话,带着几分嗔怪轻叱谢瑾年:“你这事儿办的可不地道,委屈姝丫头了。”谢瑾年脸上笑意转淡:“左右不过是个外室子罢了。”谢夫人闻言,怒瞪谢瑾年:“嫡子还没有,你倒是先抱了个外室子回来,这也就是姝丫头大度,这若是换个心性狭隘的,你且看饶不饶你!”静姝看着谢夫人训谢瑾年,十分配合地摆出了一副委屈模样。谢瑾年余光扫到小娘子的神色,好笑又好气,屈指轻敲了下小娘子的额头,留下她们婆媳姑嫂三人同仇敌忾,急匆匆去了望北书斋。*望北书斋里。蔺先生怒瞪老神在在的谢瑾年,恨铁不成钢:“你说你做的这叫甚么事儿?那个孩子是那般好抱养的吗?”谢瑾年拆着书案上细竹筒里的消息,漫不经心地道:“不好抱养又能让如何?偏叫我娘子见着了,我是能当场给她演一个冷情绝性置襁褓小儿不顾,还是能当场给她演一个斩草除根?”蔺先生揪着胡子,隔空点了谢瑾年好几下,憋了一句:“你若是想,你能有一百种法子不把那孩子抱回来!”谢瑾年轻笑了一声,未置可否,只垂眼看手中泛黄的纸。蔺先生坐到谢瑾年对面,揪着胡子生了会子闷气,道:“把那孩子记在谢夫人名下,权当是谢老爷老来得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