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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在陆千万的带领之下一同去了,只留下六千万的厮儿在茶坊买账。且说这陆千万的家藏,收藏数目之多、包罗画师之广、作品种类之全、陈列房屋之大、藏品摆放之讲究,实堪比国藏馆。李都匀和刘绮瑶只觉进了梦幻的宫殿一般,尤其是刘绮瑶,看了陆千万的收藏,顿时只觉得自己的笑春风简直是小打小闹,又因见到了李易安的词作,一问之下竟是她的手迹,喜得她又叹又叫,更何况一下子见到三四帖。陆千万见他二人连连称叹,仿佛迷了眼一般,早已经料到李都匀大舅子的收藏与自己定有差距,他的虚荣得到满足,因而欢喜溢于言表。李都匀现今只忙着观摩画卷,这样一次性亲近那么多前辈的传世之作所带给他的喜悦实在难以言喻。……73、第73章参观了一个多时辰,及至出了收藏楼,李都匀心中仍在惊叹之中。除了李易安和李后主之外的作品,刘绮瑶并不太留心,故她早已经平静下来。这陆宅的房屋虽不如官家的繁复、精美,却打造得十分奢华,所用之物大多非金即银,屋内玉石处处可见,院中仙葩异草、珍禽奇兽比比皆是。刘绮瑶只想着积下如此家业,只怕需要几代人的积累。李都匀此一行,那陆千万已然早将他视作兄弟,临别前,他只道:“李兄弟日后出了作品,务必邀我观赏。我这里不只收藏名家,像李兄弟这样有才华之人的作品,我亦是要留的,你那幅,意境实在深得我心。”他是个有前瞻性的人,又是精明的投资者,很明白画作自会随着画师声誉的提升而提升。“承蒙陆兄抬爱,他日有了作品必邀陆兄指教。”李都匀回道,尔后别了陆千万。虽时值隆冬,然雪后晴了两日,气温升高了一些。李都匀和刘绮瑶只走路回家。“事情演变成这样,亦真是奇事。”李都匀回想起今日之事,还有些难以置信。“我先前只以为他是个轻浮的人,实没想到他是如此率性的,我看他对三郎确实颇为赏识。”刘绮瑶道。“你是说与陆大哥么,为何你会觉得他轻浮?”“早前在拍卖所,他一再,价格压制我们,结束之后嘴上却说要将画让给我们,那实在是一而再,地欺负,那时我只觉得他是个轻薄之人。”“那不过是他在展示自己的能力,富豪之人,爱攀比、喜求胜是惯常的,今日他邀请,亦不过想要知道他和大舅子谁收藏更甚。只是你我是不在意那些的,只要看到那些画中之情、之美,便不虚此行。”李都匀看了看刘绮瑶,笑着。“他自己说的么?”“虽没有,然他弦外之音很明显。”“即便如此,能够看到李易安的亲笔字,实乃人生之幸!”刘绮瑶亦笑,“还有,他见识过那么多作品,然依旧对三郎肯定有加,这点最好,可见他是个慧眼识英之人,现今我对他已有所改观!”李都匀听了,反而很平静,他并无太重的名利之心,所以选择作画不过是情之所至,如同写诗作词者有感而发那般。刘绮瑶一语成谶,及至李都匀画好了年画,他那一套在同窗们帮助之下所作的以临安十二景为主题的年画得到了赵伯驹的赞赏。尔后交付给赵溪恬的父亲赵亲王时,亦得到连连称赞。一日,淳熙帝传了赵伯驹,对他说隔年要修建一座夏日行宫,令他设计草图。赵伯驹接了旨,从宫中回家之后,因他想趁机考一考李都匀,便将他唤去,只说圣上欲修建夏日行宫,他举荐了他,让他在下月元宵之前交出一幅草图。李都匀作那些年画之时已耗费了许多精力,幸而请得同窗相助才及时交付赵亲王,他本想元旦近了,正可歇一歇,好好玩乐一番,谁知事与愿违,才隔了一日,赵伯驹便交给了他这个艰巨的任务。起先,他犹豫了一番,最终道:“赵伯伯,设计宫殿实非我所长,且毫无经验,只怕难以胜任的。”“都匀,你只管去构思,及至有了想法,便大胆勾勒出来,到时我再,帮你参看,你只将李明仲的细看一遍,自得其要。我们只是做一个图样,若圣上认可,后面木质烫样(模型)自有工匠完成。”赵伯驹道。李都匀推脱不能,只硬着头皮接了下来,那他早看过的,他所担心的不过是时间紧迫,且圣心难测,怕最终会被怪罪。后来赵忱得知此事,只觉得叔父远了他,心中颇有微词,然转念一想,认为那只不过是在考验李都匀而已,且此时接近年关,草图需要明年元宵之前交出,只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要设计出一座宫殿林园的草图,时间不可谓不紧迫,因而想着这等苦差不参与也罢。自接了这任务之后,李都匀一心只觉得那是圣意,时刻不敢掉以轻心,刘绮瑶见他连日神色沉重,一问才知道他接了重大任务,她只对他说:“重压之下必出良品。三郎,如今这既是一件无可推脱的差事,我们便只能全力以赴。”李都匀正苦无思绪,听刘绮瑶如此安慰亦好似充耳不闻,只继续苦苦思索着该如何立意,如此茶饭不思了好几日。这时距离元旦已越来越近,刘绮瑶一边忙于准备过节之事,一边担心着李都匀,她见他寝食难安,自己亦无心再,到笑春风。一天清晨,刘绮瑶见李都匀并未上画院,她便坐到他身旁,道:“三郎,昨晚我做了一个的梦,你要听么?”李都匀不置可否。于是她便兀自继续讲:“嫦娥邀我到月宫中,然到了月宫中,起先并无人接待我,只见那月宫之中全是水,那些宫楼便如同荷花一般长在水中,那水中不只有阁楼、宫殿,亦有山石飞泉,那月宫却不是方的,只连接成望月一般的圆……“我正想着该如何在水上建如此的一座宫殿,忽见嫦娥飘然而至,她好似知道我心里的疑惑,只笑着说,建这水中宫殿亦非难事,只需要在平地之上先起宫殿,再,掘水池,尔后填充花草,没有不成的。说着她拂尘一挥,只见宫殿和水全部褪去,眼前成了平地,接着拂尘又一挥,只见平地上先长出宫殿阁楼,尔后空地之土凹陷,转眼之间清水填充,一会儿之后草木和飞禽、游鱼都自然而然地有了……”李都匀只听着刘绮瑶讲,并未打岔,在她讲到嫦娥为她演示水中宫殿的由来时,他忽然有了灵感,既这夏宫选址于水边,有水则需要船只,如此,可将宫殿阁楼与船型结合起来,他只大叫一声:“娘子做的是一个好梦!我上画院去了。”一说完立刻风一般地跑了出去。刘绮瑶望着他飞奔离去的背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