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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将人接进了府邸,听闻还为此破了不少规矩。多少将领旧部捶胸顿足,大骂朝廷使出不要脸的美人计妄想拖延时间,动摇他们主公的意志。议和?那是不可能的,到嘴的肥rou谁会放过。*燕临的心情也是复杂的很,一方面他因为楚水笙的到来而压抑不住心中的雀跃欢喜,一方面身边又不断有人提醒他勿要忘了大仇,不可沉湎美色。这是他杀父杀兄仇人的女儿,他与她再不可能回到从前。燕临内心挣扎,强忍着情思没有在一开始去见楚水笙,将她扔在一边当作不存在不去想。可当知道楚水笙来青州后的处境不好备受冷待,甚至燕北军中有人想暗害她时,燕临就出离愤怒再也忍不住了,将心上人接到了身边住,就像金丝雀似的娇养着。哪怕外面议论纷纷,被置于风口浪尖上的楚水笙在王府里依旧过着舒适而安全的日子,连带着过去半载受磋磨而孱弱的身子也好了许多,更加美了几分。“公主,这是青州最好的厨子做的金丝燕窝,虽然比不过宫里的,但也勉强可以入口了,听说这还是燕北王亲自吩咐的。”侍女柳儿带着笑道,“我看燕北王心中还是有公主的。”那些什么打仗的事情,她不懂,但这男女情爱的事,柳儿一眼便知道。依照着燕北王对公主的上心程度,哪怕碍于身份问题,等燕北王称帝了,一个贵妃头衔肯定是跑不了的。到时候她作为跟着公主的贴身侍女,也不用再吃苦受累了。比起侍女的一片欢喜,楚水笙心里却藏着事。新帝让她和离,摆脱镇国公府那样一个火坑,不过是将她作为一件礼物送给燕临。临行前还给她加上了重重的枷锁。若是她不能劝说燕临同意朝廷议和,便将她嫁给外族蛮王做妃子,朝廷便会与外族合作,到时候怜香惜玉的燕北王会为了她和外族拼命么。反正都要南逃,这偌大的北方给谁不是给。听到这些楚水笙被吓呆了了,无论是和亲还是出卖国土给外族的事,都超出了她不足二十年的见识之外。新帝又威胁她道她作为先帝爱女,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江山落入外族之手,变成史书上的红颜祸水千古罪人吧。软硬兼施之下,楚水笙还能怎么样,喏喏应下了。她心里充满了迷茫,许是这天下局势变得太快,而她一个弱女子,又能做得了什么,只能任其摆布。待在燕临身边的日子还是很好的,久违的安心和快乐,燕临保护着她不让她面对外界的任何恶意,也会重惩任何一个对她不敬的人。楚水笙偶尔恍惚间仿佛感觉自己还回到了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公主殿下的时候。直到楚水笙见到了她。燕羽。全天下没有人会不知道她,包括楚水笙,她不会忘记燕羽砍下了她父皇的头颅。无论她的父皇做了多么残暴的事,对她却是万分宠爱的,若不是父皇骤然离世,她的命运又怎么会变得票飘零无依,受尽欺凌。连她那龙椅上的皇兄都带着傲慢憎恨地要求她,议和之中,燕羽必须死。朝廷最后的脸面就是不允许弑君者还活着。可那满腔的恨意在真正见到燕羽的那一瞬间,唯余下了畏惧害怕。银甲戎装,还带些血痕。她仿佛面上杀气甚重,双眸犹如碎冰,寒意渗人,就这么走进了会事堂。不止是躲在厚重屏风后的楚水笙瑟瑟发抖,满堂都寂静了一瞬,“阿羽,你怎么来了?”高坐在上位的燕临面色微僵,语气也有些不自然。燕北军的重要将领此时都在这里,就在方才,还在为关于柔嘉帝姬的事争论不休,但不满声音较之先前淡了许多。毕竟军中不缺向往从龙之功的人,在这个关键时候为了一个女人与主公对着干,难免得不偿失。唯有秦礼等老将还不肯退让,但燕临心意已决,无论是处死楚水笙,还是将她送回去,都不是他愿意接受的。这些日子他已经想明白了,江山他要,美人他更要。想到这仿佛刚才见到燕羽那一瞬间的心虚气短都是不存在的,燕临恢复了自信又坚定的神情,居高临下地看着燕羽的声音微沉道,“你也是来劝我的么?”周遭不少人向阿洛投来了希冀的目光,连屏风后的楚水笙也紧张了起来。“当然不是。”阿洛的回答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按理说最反对燕临与大成公主在一起的应该是她啊,众将领中的卫延忽然感到了些许不安,也许是燕羽郡主身上的气势太过凛然锋利了,他安慰着自己,但下一刻他就瞪大了眼,脸色也骤然变得苍白。“我只是想快点结束这一切。”阿洛缓缓将剑锋从鞘中抽出,冰寒的剑光映照出着她冷漠的黑眸。同一时间外面兵戈厮杀声响起,光是听着就让人心惊胆战,但只维持了短短片刻,便恢复了安静。但室内众人心中的惊涛骇浪更加无法休止,谁都知道这些动静意味着什么――兵变夺权。而且无人进来便更表示此事成功了。“燕羽,你疯了,你在做什么,”燕临浑身颤抖,目光死死盯着她咬牙切齿道。阿洛淡淡道,“我只是在做当初金銮殿上一样的事。”她的意思是目的都是为了完成任务,但她这话却让众人想起了那件震惊天下的事,弑君血洗朝堂的事她都干了,那么兵变夺权似乎也不奇怪。原本满心震惊不安的众将领竟莫名其妙安心了起来,似乎是找准了逻辑因果。燕羽郡主本来就是这样一个狠人。阿洛手中雪亮的剑锋直指燕临,“你可以选择战,还是认输。”这话对燕临来说是羞辱无疑,但他四下扫过众将领,他们竟然齐齐陷入了一片尴尬的沉默,连不久前还在恭贺他即将夺下大成江山的人也低下了头,连直视燕羽都不敢,更不用挡在他面前护主了。燕临忍不住气血上涌,浑身颤抖着,说不出话来。秦老将军重重叹了一口气,神情黯然。郡主的武力与他们的差距犹如天堑,真动起手来,便是他们所有人加起来,也挡不住郡主,更别说外面已经被郡主的人控制住了,局势已经明显了。人为刀俎,我为鱼rou。其实燕羽郡主夺权也不是不能接受,怎么说都是燕氏血脉。在场的人不说有多偏向谁,但没人会想死,燕羽一不高兴起来连至亲兄长都不放在眼里,何况他们这些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呢。“好、好,”燕临双目赤红,冷笑几声,“我就不信我比你差。”接着拔出他的配剑向阿洛冲来,众人避让,似乎是不愿看到着手足相残的一幕。不过瞬息,燕临一声惨叫,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