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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再见。即便他将就此孑然一身。文文,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我的前路已经注定布满荆棘,但你还可以过得很好。你,不要回头。我,不能回头。作者有话要说:可恶,把我自己写难过了必须讲点高兴的调剂一下:“情爱的根茎还扎得不深”?很好,请小齐大人自己记住这句话,一章后见不说了我要去写五百字的吻戏了!第109章雷雨(1)回到握瑜院后,沈西泠就将屋中的人都清了出去,独自躲在被子里哭了一场。水佩她们本是兴高采烈的,想着小姐今日行了笄礼、公子也难得回了风荷苑,该是皆大欢喜的一天,哪料到一转头的工夫,自家小姐便满面是泪地从花园中独自回来了,瞧上去还极为伤情。她让她们都出去,独自在房中哭,哭声低低的,像是伤心极了的呜咽。她们伺候她三年,一回都没有见她哭过,即便当初在本家她被赵家小姐那样欺负、被齐老太太那样责备,都从没在她们面前掉过眼泪,丫头们又哪里见过今日这样的架势?自然都跟着急得团团转。水佩觉得这样不是办法,正要转身去寻青竹,结果一回身,便见公子亲自过来了,朝服加身甚是威严,且眉头锁着,脸色也不太好,看上去很令人惶恐。丫头们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只纷纷诺诺地向公子行礼。公子没顾得上管她们,只站在她们小姐门口片刻,随即便听见了屋内隐隐约约传来的哭声,脸色便更是不好看起来,依水佩瞧着,依稀还有些……悲伤之色。但那样的神情只是一闪而过的,随后公子便又恢复了往日那种无雨无晴的模样,在门口低声问了一句:“文文?”门内的哭声停了一瞬,随即就变成压抑的抽噎,房中的人似乎努力克制着悲声,但仍然能被听出端倪。水佩觉得公子的神情更加复杂了。一门之隔,房中的沈西泠也听见了齐婴的声音,但她那时哭得抽噎、一时无法应答,而且她心里也并不想应答他,便索性没有作声。齐婴大约也知道她不想说话,因此并未再叫她,只在门外沉默了一会儿,随后隔着门对她说:“我今日还有些公务,要先走了,过几日就会回来,届时你若愿意……你我一谈。”齐婴说的是实话。春闱在即,他有许许多多的事要忙,不仅要兼顾枢密院的机要,还要同翰林院的大人们商榷考试的诸多细节,虽则他最近不回风荷苑的确是存了避开沈西泠的意思,但他的忙碌也是实情。但这话听在沈西泠耳里便全然不是这么一回事了。她只觉得齐婴在躲她,而且他是真真正正地不喜欢她、以至于为了躲她连风荷苑都不想回了,即便被迫回来了也要立刻再走,片刻都不肯多待。其实他又何必如此避她如蛇蝎呢……是怕她痴缠么?沈西泠苦涩而漠漠地一笑,沉默以对。齐婴又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却久久不闻门内传来声响,自然知道沈西泠没有要答话的意思。她在哭……齐婴深吸了一口气,艰难地压下心中想要进门哄她的念头,又勉强自己转身从她门前离开。只是都已走到了握瑜院门口,又止步回身,将水佩叫到了眼前。水佩诚惶诚恐地走到公子面前,既不知公子和她们小姐之间发生了何事,也不知公子此时叫自己过来有什么吩咐,等了半晌又不见公子开口,自然难免捱不住,便试探着问了一声:“……公子?”她这一出声,公子仿佛才回过神来,眉目低垂着,隐然有晦暗之色。水佩不敢再看,连忙低下头,又听公子微微叹息着说:“好好照看她,尤其今日她情绪不佳,记得哄着她吃饭。”水佩闻言自诺诺地应了,又听公子沉吟片刻,说:“万一出了什么事……就去官署找我。”水佩听言一愣,心想上回她们小姐去枢密院见公子时他分明说过让小姐不要再过去,事后还让青竹训斥了她们这些奴婢,让她们以后不要撺掇小姐胡乱行事,今日怎么又……?但这话水佩当然是不敢问的,只又低头应了,随后便见公子步履匆匆地转身离去,很快出了院子。比往日,更加清冷和寡淡。自得了公子的叮嘱之后,水佩心里就算挂上了事儿,开始担心小姐今日的午膳当怎么用。她让子君去小厨房给小姐做了她平日喜欢的饭菜,约莫快到午时了,便硬着头皮去敲了小姐的房门,在门外试探着问:“小姐?子君把午膳做好了,我让人端进去、小姐用一些吧……”她的语气很是迟疑,毕竟今日便是瞎子也能瞧出小姐和公子之间出了大事,小姐哭成那样,怎么还会好好用饭呢……果然,没过多一会儿,水佩便听见门内传来小姐略微沙哑的声音:“有劳jiejie们了,我一会儿便出去到小花厅里吃。”只这么一句,便再没有声息了。水佩也不知该再说什么好,身后的风裳和子君也面面相觑,还不如她会说话,此时都缩在她身后不敢言语。水佩没了法子,总不好破门而入强拉了小姐出来,便只好说:“好嘞,那咱们把饭菜先放火上温着,等小姐一会儿用。”门内仍是无声无息。几个丫头相互对视一眼,各自都在对方眼中瞧见莫可奈何的神情,又纷纷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四散了。房内,沈西泠其实已经不哭了。她自己一个人缩在床角,靠墙抱膝坐着,除了眼眶仍红肿着、鬓发略有些凌乱以外,看起来已经没有什么不妥。她手中还拿着那个她珍爱的小匣子,里面装了小蚱蜢和小兔子的那只,但她并未打开它,只是虚虚地握着,也并未在看它,似乎在想别的事。她最初想到的当然还是齐婴。她倒不是怨他,毕竟他对她已经算极好了,世上会有哪个人对一个萍水相逢的陌路人如此照顾呢?如果不是他,她早已死了。她明白这样的道理,她怨的是她自己,竟糊涂得将他的宽大和温柔看作是男女的情爱,多傻。其实像他那样悲悯的人,即便当年遇到的不是她,想来也会伸手救命的。他就是这样的人——看起来冷清,其实最慈悲不过。后来她又想到嫁人的事。她对于婚姻嫁娶的想象全来自于她的父亲和母亲,他二人之间的缱绻与温存令她十分歆羡。她知道她的父母是如何相互珍惜和相互敬重,假使没有这样的情意在,她又该如何日日都与一个陌生的男子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呢?她喜欢的人不喜欢她,无妨,左右她早已预想过这个情景,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