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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瓷盆很是雅致,花叶却已全部枯萎。他拿过来端详一会,问道:“这是你养的花?”林百知凑过来道:“不是啊,这是小姜哥哥送你的。”“小姜哥哥?”林万可念了一遍,笑道:“那是谁,你新认识的朋友吗?”他还是将那盆花丢了,只留下花盆,准备等开春埋进一些普通易活的花种。今年的新春来得很快,连着几个晴好天,整座城就暖了起来。因为严寒关闭的店铺又重新开门,大街上张灯结彩,火红灯笼挂了一路,到处飘散着热食香气和孩童的笑语欢歌。寒冬既过,除夕将至,被大雪封冻许久的京城一夜之间恢复以往的热闹繁华,恢复成它该有的模样。今年的年夜饭,林家兄弟是与书院的人一起吃的。林万可跟茶翁一起做了丰盛的饭菜,林百知帮着包了饺子,乐莘摆好碗筷,还吩咐文近去买了一坛酒。他们开开心心吃了年夜饭,喝酒说笑,就像是一家人。之后有几个书院的孩子被爹娘领着来给乐莘拜年,见到林万可时还问他的伤势如何,他这才知道原来不少人都知道他受伤昏迷的事情。收拾完碗筷后,他问乐莘,“我真的有昏睡很久?”乐莘闻言放下手中的酒杯,朝他笑笑:“可能是几天,也可能是几月,但我觉得好像有几十年那样久。”门外文近他们开始点爆竹,劈啪声震耳欲聋,两个孩子又叫又跳,互相喊新年好。火光将窗纸映得忽亮忽暗,爆竹声中,乐莘走过来牵住他的手,将他十指轻轻扣住。“几十年的时间,可以看清很多事了。我以前有过很多错事,能说的不敢说,该做的不敢做,明明就在身边的,还要装作看不见。以为这样对彼此都好,现在想来,不过是自私二字。”他的手很温暖,暖得林万可的掌心都有些发烫。“乐先生,我听不大明白。”他隐隐觉得乐莘是在说他,又不能完全确定。乐莘却不再说话了。爆竹声越来越响,与烟火冲上云霄的声音混在一处,连夜空都要被唤醒。所有的热闹和喧嚣都似与他们无关。一片烟花明灭中,乐莘做了一件几乎让他心跳停顿的事情。他低头吻了他。“新年如意。”他轻声说道,“岁岁平安。”林万可的生活在春节之后恢复如初。他仍旧每天给各家食馆和酒楼送糕点,然后回家看铺子做清扫,再按时去书院接林百知,每一天都平淡宁静,一如从前。如果要说有哪里不一样,就是他与乐莘的关系发生了一种奇妙的变化。只因除夕之夜乐莘的那个吻。身体的动作往往要比千言万语都要来得直接明了,只这一个轻吻,就能带给两个人身处爱恋的甜蜜感觉。只不过这甜蜜来得太快,不免像溢出杯子的水一样满得一望即知,只好小心翼翼,费力掩藏。林百知尚且懵懂,茶翁装聋作哑,只有文近会嘻嘻哈哈说一些说笑话。除此之外,没有别人知晓他们的关系。原本隐藏在林万可心中的秘密变成了属于他与乐莘的秘密。林万可的心思一直很简单,他没去想过乐莘为何会喜欢他,初时那种做梦一样的不安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也慢慢消散。能每天和乐莘见面说话,他就已很满足,平淡的每一天都变得快乐而充满期待。转眼就是一年桃月,暖雾驱云,偶有绵雨,正是闲适好时节。这天林万可做了满满两盒春菜猪rou饼送去书院,等到了打开食盒才发现少盛了一笼。文近失望地连连叹气,说林小哥最近不知在想什么,怎么做事总不带心思。他听罢偷偷看了乐莘一眼,随即抬手摸了摸鼻子,说要回铺子拿剩下的饼。今日书院无课,乐莘便说要与他一同走走。书院外即是那道蔷薇花墙,这个季节花开尚早,倒是碧叶覆墙,满目新绿。小路僻静无人,林万可很自然地握住乐莘的手,两人沿着墙慢慢踱步,不时说些话。经过万安街时行人渐多,林万可想松开手指,下一刻却被乐莘牵住了衣袖。他有些惊诧,想说会被别人看见,一句话到了喉头却又转了回去,只重新牵过他的手来,直走到万安街都没有松开。快到转角时,前面隐隐传来一阵喧嚣。有官兵押着两辆囚车从街上经过,一路有人指指点点,说这车里押的是两个十恶不赦的歹人。看热闹的人实在太多,林万可只看得见后头那个穿囚衣的还是个相貌颇俊美的年轻男人。“这看起来倒像是个读书人,竟也是恶人吗?”旁人听了就道,“你是不知道,这两人歹毒得很,为了财把自家丈人都给害了,还差点杀了个教书先生,好像……是织州人来着?”另一人道:“我怎么听说他们是杀了个不得了的人物?还是京城第一术师成人仙求述贤公主下令去抓人,才把他们给捉到的。”这两人各执一词,都说得有鼻子有眼。林万可也不多听,只道杀人偿命,歹人总有律法惩治。“砍头怪可怕的,还是不看了吧。”他对乐莘道。乐莘往囚车那看了一眼,道:“嗯,咱们走。”他们拉着手穿过看热闹的人群,其间再没有回头看囚车,也没有听旁人议论,直到走出热闹繁华的万安街。昨日刚下过雨,福寿街的青石板路上积了不少水坑,林万可怕乐莘湿了鞋袜,便让他在巷口等一会。他哼着歌往糕饼铺走去,一手在袖中摸索钥匙。隔着老远他就闻到自家铺子里飘出的香味,心情愈发大好,脚步也轻快起来。那笼春菜猪rou饼还热气腾腾,林万可拿食盒装好,刚要走出门,眼角忽然瞥到一点雪白。有只软乎乎的兔子趴在他做糕点的桌上,小爪子挠来挠去,看起来没精打采。“哎,这谁家的兔子。”他忙将兔子抱起来,看它有没有偷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