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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僵持许久,沈棠浅浅叹息一声,将头埋在谢景离的脖颈间。“我没有在逗你,景离。”沈棠声音有些发闷,“你在害怕什么?”谢景离嗓子发干,薄唇嚅动一下,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让我抱一会儿吧。”沈棠似乎也没有期待谢景离的回答,而是自顾自的说,“一直以来,我总觉得只要自己够强,就能改变一切。可是,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这世间大多事与愿违,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明白得太晚了。”“我啊,不过是想抓住自己珍视的东西而已。失去的滋味,我不想再尝到了……”谢景离的手缓缓抬起来,覆在对方的脊背上,轻而易举将人环在了怀里。往日总穿着宽大的外袍遮挡,到现在才发现,他是不是又瘦了些?这具略显单薄的身躯,支撑着一个门派一路走来。有人仰慕他天赋超群,有人嫉妒他风光无限,哪怕被背弃,也只是云淡风轻的转身离开。可又有谁知道,他的心中真实所想。“对不起……”谢景离柔声道。这个人一直以来承受了这么多,可他竟然还沉浸在自己患得患失中,甚至险些伤了他的心。“说什么呢,”沈棠突然轻笑一声,“和你有什么关系。”接着,谢景离身上一轻,沈棠已经飘然起身。衣袂飘摇将床头唯一的烛火熄灭,沈棠站在床边,背对着他,身影隐在黑暗里模糊不清。“景离,永远也不要对我说这三个字,你没有对不起我,反而是我……”未完的话飘散在空气中,谢景离平白有些慌乱,站起身伸手去拉沈棠的手。“沈棠,我——”刚触到对方的手被猛地拉了一把,接着背部便撞上了坚实的墙壁。四周是一片黑暗,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谢景离还来不及反应,便已经听见对方轻哑的气音。“别动。”沈棠的声音从谢景离前方传来,带着不知是紧张还是兴奋的颤抖,“你啊,吻人可不是你那样的,还是我教教你吧。”谢景离霎时僵在原地,唇边已经凑上来一个温热的事物。沈棠的唇很软,小心翼翼地触碰他的唇瓣,轻柔地舔舐,再缓缓探入他的口中。与说出的话截然相反,沈棠攥着谢景离袖子的手微微发颤,僵硬的动作更是显得无比青涩,分明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与柔和得近乎虔诚的动作不同,二人的呼吸在黑暗中显得越发沉重。窗外照进的隐隐月色将二人的影子映照在地面,仿佛融为一体,极致缠绵。黑暗遮住了二人眼中越发炽烈的深情,也遮住了沈棠突然探手入怀,取出的一样东西。轰的一声,有光芒在二人之间炸开,在他们脚底展开一个法阵。法阵的冷光照亮了整个屋子,也将二人的脸色照得近乎惨白。禁足阵。沈棠当初在阮府应敌时使用过的符咒,如今却用在了这里。所有的温存霎时间荡然无存,谢景离眼睁睁看着沈棠从他身边抽身离去,从容踏出法阵。“为什么?”“以你的身手,我只有这样才能困住你。”沈棠的气息还有些不稳,谢景离难以置信的眼神几乎要将他灼伤。沈棠敛下眼,没有看他,“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去做,你要是想恨我,那便恨吧。”“沈棠!”沈棠转身打算离开,谢景离开口叫住他。沈棠的脚步一滞,“对不起景离,但我刚刚没有骗你,我……等我完成了要做的事情,我会向你解释的。”说完这话,沈棠踏出房门。屋子里重新恢复静谧,法阵的光芒冰冷刺骨,谢景离站在墙角,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收紧。沈棠脚步未停,刚离开竹风轩,却猛地脚步一顿,半跪在地。“唔……”胸口的刺痛感汹涌而来,体内气血翻涌,血顺着唇边流下。沈棠紧蹙着眉,从怀中拿出一只小巧的木质药筒。沈棠凝神看了片刻,嘲弄般笑了笑,“还以为,永远不会用上呢。”接着,他仰头,将药筒中的药物一口吞下。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直入心底……此时,万剑宗的静雅居亦是格外幽静。静雅居位于前山,取静心雅致之意,乃是万剑宗弟子静心闭关之所。正值万剑宗宵禁之时,沈棠轻巧地落于院中,院中没有一丝生人气息。太.安静了。沈棠在院内闭眼凝神站了片刻,敏锐的感知力清晰感觉到了自己的目标所在。他睁开眼,向内院深处走去,将目光落在了一扇紧闭的门扉中。匾额上用苍俊飘逸的字体书写“静室”二字。推开静室的门,里面没有点灯,隐约能够看见床上静卧着一个身影。沈棠偏头看去,借着窗外点点月色,能看出床上躺着的人正是与他有过几面之交的蔺辰。沈棠没有动,目光在眼前黑暗的室内流转一圈,突然轻笑出声,“都这么熟了,还玩这套有意思么,江子焕。”随着他这话音落下,静室大门猛地合上,四面八方突然窜出无数暗红细绳,仿佛活物般朝沈棠冲去。而沈棠只是身影一晃,一道银光闪过,细绳被纷纷切断,失去生命般无力落在地上。“咦?”黑暗中一个声音响起,接着,室内恢复明亮。江子焕凭空出现在沈棠面前,身后数位弟子严阵以待。“沈棠?!”众弟子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谁,不由露出惊讶之色。沈棠此刻并未伪装,也未穿着万剑宗弟子服饰。他一袭暗红劲装,手中握着一把银制短刀,寒芒乍现,眼中似笑非笑,平白让人心生畏惧。江子焕的惊讶也不比弟子们少,沈棠身上发生了什么,他是再了解不过,此刻遇此变故,竟也有些反应不过来。“你的修为……”脑中疑惑万千,江子焕最终开口问了个最切实的问题。他带领弟子们布下的罗网虽然不会危及闯入者的性命,但想要毫发无损破解却不容易。沈棠不仅一眼识破,甚至不费吹灰之力化解,难道他的修为已经完全恢复了?还是说,之前的都是伪装?“如你所见。”沈棠笑了笑,又道,“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直接让我将这弟子带走,要么我将你们教训一顿,再将这弟子带走。选吧。”江子焕脸上的神情僵了僵,心中已是隐隐不安。若是沈棠在此,那谢景离……江子焕想到这里,已是有些后悔带了这么多弟子前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就是想问,也不能问。沈棠特意换下了万剑宗的衣服便是表明他行事和万剑宗毫无关联,若是开口问他谢景离身在何处,不是反倒暴露了么?江子焕内心思忖片刻,问道,“你要他做什么?”“你们为何要布下罗网保护他,我就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