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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药瓶从手中落在地上,几乎击碎乳冰似的地面。然后路西法出来,单手按住半敞衣物的模样,比别人裸体时看起来更加艳丽。他走路时双手摆动的幅度很小,姿势高贵之极。六翼光芒四射,分不清颜色,济济楚楚。他停在我的面前,面带微笑。他问:“有事?”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还是点头。我弯下腰,去捡起地上的药瓶,吃力地挪步,单腿跪在他的面前,双手奉上:“看您气色不大好,特地买来献给殿下。只花了一百来个金币,但都是我打工赚来的,望殿下笑纳。”这段台词是临时想的,比开始想的要温柔得多,服从得多,路西法一定很喜欢。路西法许久没有反应,我高举的手开始酸软。时间变得格外悠长,白色的手套出现在我手心上方。他接过药瓶,站在原地没有动。我抬头,微笑道:“谢谢殿下。”路西法倚在门栏上,垂头看着药瓶,有些心不在焉。我说:“殿下,我退下了。”路西法握紧药瓶,轻声说:“嗯。”我站起来,往后退了几步,又停住,迟疑片刻:“有一个问题想问殿下。”路西法说:“嗯。”我说:“今天如果我提早来……在里面的人,会不会就是我?”路西法没有说话。我吞了口唾沫,告诉自己现在走掉是最好的,转身,走掉。走,走……可是,依然忍不住继续问:“无论是谁,都可以,是吧。”路西法走过来,旁边的天使都不由自主退一步。我笑了笑:“当初梅丹佐殿下找我的时候,只说了一句‘玩玩’……殿下果然修养极好,连找个床伴……都要先……培养培养情趣……今天真的很抱歉,没有准时赶来。”路西法忽然抱住我,用了很大的劲。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用力晃晃脑袋,将我推开。在光辉书塔,我居然还说出那么多愚蠢的话。我甚至还妄想成为六翼天使,想要配得上他。我简直愚蠢到家了。我甚至……还想给他告白。这一次离开,没有再回头。走出光耀殿的时候,被迎面而来的阳光刺得睁不开眼。我看着脚下长长的台阶,金色的,耀眼的,无边无尽的,一点也不觉得晕眩。我走下台阶,一步一步。鼻尖开始酸涩,我吸了吸鼻子,扬起头,扬起嘴角。没事儿,真没事儿。美丽的圣浮里亚。我不会再来。第75章离开第七重天,想去一件非常郁闷的事:天界没有喜力。想庆祝第N的平方次失恋都没法子,只有随便跑到希玛的小酒吧喝酒。一杯杯下肚,不觉得醉,反倒越来越清醒。希玛就是强,连酒吧都布置得跟卧房似的,窗前的雪色蔷薇,窗角的绿叶藤条,无不透露着天界独有的芬芳。以前失恋喝醉,就爱借酒发疯,在街上找人闹事。然后被哥们儿拖回去扔在房里,闭门思过数天,然后跟着同样失恋的人站在校门口大吼“女人他妈都不是好东西,水性杨花”!我估计我老了。这一次,竟然不想找任何人出气,只想休息。一路摇摇摆摆地走回家,上楼的时候还玩惊险动作,旋转着爬上去,就跟跳芭蕾似的。进了房门,一头摔在床上,眼前的东西摇摇欲坠。人就是喜欢装B。明明困得要命,不睡觉,却爬起来学习。翻开天界史,一页一页看,尽管一个字都没看进去。翻过来翻过去,最后倒回目录,看着出现频率最高的几字之一,拿出一张纸,模仿着课本上的字写,写得极度扭曲。一行行写下来,每次写出来的都不一样。我极力睁大眼睛,抵抗睡魔,看着满篇的“路西法”,晃晃脑子,又抽出纸来写。门什么时候被推开的我不知道,路西斐尔那个小鬼什么时候进来的我也不知道。等我发现他的时候,他似乎已经在我身边站了很久。我回头看他一眼,眼睛里跟燃了火似的,估计比吸血鬼的还红。路西斐尔拉住我的手,不让我再写下去。我拨开他的手,继续我的革命性工作。下一个“路西法”还没写完,路西斐尔就抢过我手中的纸条,有些恼怒地说:“说了叫你不要再写。”我回头,趴在椅背上对他痴痴一笑:“难得你也会生气,我以为你和那个家伙一样,无喜无怒呢。小屁头啊小屁头,你真是太可爱了。”我伸手在他脸上捏了一下,又继续翻天界史。按着目录,翻到“天神右翼”一页,立刻就看到泛黄的画像中,坐在祭坛上的六翼天使。他戴着雪白的手套,翘着腿。左手放在腿上,五指轻松地垂落。右手肘放在扶手上,手背撑着下巴。身子歪歪倾斜,长发松挽,搭在胸前。他在微笑,瞳仁冰蓝,如夜空中的破碎的零星。我慢慢转过身,看着上面的人发呆,双眼半睁着,口里哼哼着曲子,五音不全。路西斐尔又把书给抢了,压低声音说:“不要看了。”我说:“小屁头,你说话一点都不准……不过我也没相信过,没怪你的意思。”路西斐尔说:“既然他负你,就不值得你去爱。”我说:“这道理谁都懂。可是这玩意又不是你说收就收,说放就放的……唉,跟你说也没用。”路西斐尔的唇抿成一条线,轻轻说道:“我懂。”我傻兮兮一笑:“我也想把他打一顿,告诉他老子没你照样开心活。可是就仗着个原因我没法:第一,他比我厉害,我打不过他。第二,我没有理由打,因为他没对我说过爱我。第三,下不了手,真下不了。”路西斐尔皱着眉,牙关咬得死死的。眼睛实在疼,眨了数次都还在烧。我按了按太阳xue,摸摸他的头:“我知道你是替我担心,没关系。我以前喜欢过很多人,失恋的次数也不是一次两次,最后一个好了一年多,都能在一星期之内恢复。这次感情来得快,肯定也去得快,要不了多久就会好的。”我把书接回来,展开:“我就今天看看,明天一定不会再看。小屁头听话,去睡觉。”路西斐尔迟疑了一下,脱了衣服躺在床上。我回头对他笑笑,他裹在被子里看着我。我转过头,小心地伸出手,摸了摸画像里的人,顺着漂亮的眼角,一直到下颚。其实脑子里并没装着他,想的东西都与这个无关。可看那张画像就跟泡网似的,明明已经没什么事可以做,还要一个劲地浏览浏览浏览,觉得明天似乎就是世界末日,嘿他娘的今天就要泡个够,纯粹犯X。希玛没有天黑,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