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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是因为你有光源吗?”周纳德问。他已经改了主意,光能够削减他的恐惧。“因为一旦唐缈走了,那些蛆会卷土重来吃我?”司徒湖山也问。唐缈又跳,说关我屁事,你他妈才是蛆祖宗呢!淳于扬只是神秘地摆了摆手,捂紧口罩,示意他们跟上。周纳德立即响应号召,司徒湖山和离离犹豫了一下,掐灭香烟跟随而去。他们沿着甬道向前,一边忍受着脚下滑腻的触感,一边警惕着虫潮的悉索声。等转过拐角、重新站在隘口,才暗叫一声好险,幸亏刚才跑得及时。隘口石壁上挂满黏液,几乎将整个小洞口都糊住了,可见虫潮来得猛烈。如果不是唐画发出警报,他们大概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瞬间即被吞噬。“往哪边走?”唐缈低头问meimei。唐画指着隘口方向。“你确定小乌龟在那边?”唐缈问。“嗯!”唐画点头,换了几个站立方向,确定其中一个,说,“正对面!”唐缈说:“可是刚才许多大蛆就是从那边出来的啊。”唐画歪着头,大概有十多秒没说话,然后开口:“灭了。”“确定?”“嗯。”唐缈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这个“灭了”是不是跟姥姥的“灭了”同样意思,但至少代表着暂时安全。“但那边脏啊。”淳于扬露出了脆弱的一面。“脏就擦擦。”唐画说。“……”淳于扬勉为其难地说,“好吧,我尽量……擦擦。”手电光迅速黯淡下来,最后只剩了一团黄色的光圈,电筒里的两节一号电池宣告寿终正寝。唐缈问淳于扬:“还有替换的么?”淳于扬说,有。唐缈叹息:“早知如此,把厨房里的两盏煤油灯也带下来多好!”司徒湖山听到他们对话,大声插嘴:“那不行啊!煤油灯是玻璃制品,一摔就碎。我觉得要是这条路前面有个小卖部,专门卖电灯电池电筒,还卖梯子绳子晾衣杆,那最好!”周纳德说:“那也不行,我没带钱包。”司徒湖山说:“啊呸!那是唐家开的店,专门用来宰过路客的,你带了皮夹子也买不起!”两人说完,哈哈大笑。唐缈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问周纳德:“周干部,你手臂不疼了?”周纳德笑道:“疼,但是不妨碍我乐观嘛!二十万军重入赣,风烟滚滚来天半,唤起工农千百万。同心干,不周山下红旗乱。革命乐观主义是我们取得长征胜利的精神法宝嘛!”“……”唐缈说,“这首诗我都不会背。”周纳德洋洋得意说我都会啊,这是工农红军第一次反围剿,后头还有二三四五次,每一次反围剿成功,主席都会赋诗一首,即使在最艰难的情况下,他还是写道:山,快马加鞭未下鞍。惊回首,离天三尺三……唐缈说:“住口,我不要美国文物贩子给我讲中国革命史。”周纳德只好保持乐观再次问淳于扬:“几点了?”淳于扬已经换好电池,拧亮手电说:“都跟你说了——别问,该来的总会来。”他将手电筒交给唐缈,吩咐他千万抓紧,不要掉在满地下的粘液中,自己则用那件没有领标和肩章的绿军装裹住了头和肩膀,准备往隘口突进。唐缈说:“我先吧。”“不用。”唐缈把衣服从他脑袋上揭下来:“还是我去,我怕你出师未捷身先死,到时候讣告不好写。”唐缈没那么怕脏怕臭,他那种环境生长起来的人都这样,住在厂区宿舍,一个大院几百号人,每天早晨家家户户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倒尿盆。小号能在家解决,大号就上公共厕所,还时不时要响应厂领导号召,大干快干学雷锋,扫厕所清粪坑。那厕所粪坑里什么没有啊?次数多了耐受力就上去了。他将脖子一缩,用衬衣领子套住头,然后猫下腰,“哧溜”一下就穿过隘口,身法号称不沾泥,也就手肘外端蹭了一点儿粘液。“过来吧!”他站在对面笑道,“这些东西虽然臭,但没有腐蚀性,你们就当碰到蜗牛或者蜒蚰了!”唐画不用他催促便立即跟过去,可惜小脑袋蹭擦到了隘口的上沿,脏东西沾了满头。淳于扬便一副要死了的模样。唐缈蹲下开导他说:“同志,你想开些,要跟周干部学习,想想美好的生活和光明的未来,想想白发苍苍的双亲和嗷嗷待哺的孩子,再多读几首革命诗词,不要失去希望,不要放弃生命,大不了待会儿我给meimei洗头就是了!”淳于扬怒道:“什么孩子?!”“现在没有,以后可以生嘛!”唐缈继续做思想工作,“你钻过来啊!”淳于扬还是没动,其余不太讲究的人倒都捏着鼻子过去了。美国人由于扶着胳膊重心不稳,隘口时居然摔了一跤,脸都糊在粘液里,虽然恶心,但也能熬。“淳于扬,你来啊!”唐缈又招呼,“你共青团员要做到视死如归啊!万一你熏死了,我跟组织发誓把你的事迹报到新华社去,就算上不了,本地的也得给你配发一条通讯,十六寸大相片儿配个大黑框,你在丛中笑,全国人民诚挚悼念,家属看着心里也高兴……”“少废话!”淳于扬极度烦躁,“你高兴个屁!”“我又不是你家属。那你过来嘛,其实闻多了也不觉得臭!”淳于扬终于在自尊心的驱使下钻过了粘液隘口,同时面容扭曲,精神欲死,手臂上布满战栗的小鸡皮疙瘩。他松了一口气,然后又心疼又嫌恶地看着唐画和唐缈,就像看自己辛苦种植的白菜烂在了地里,又被猪脚或者牛蹄子践踏过。隘口对面是个相当巨大的洞xue,以至于手电的光芒完全无法覆盖,只觉得洞顶很高,周边开阔,空气微凉,虽然脚下仍有虫子的粘液分布,但臭味却因为空间的突然放大而不再浓烈。第51章洞中之一“好冷啊!”唐缈抱着肩膀说,他只穿了一件短袖衬衫,因为外面正值盛夏。淳于扬将外衣递给他,他接是接了,但转身就披在唐画身上,并且将扣子一粒粒扣好。“你们有没有听到听到流水声?”淳于扬说,“这说明某处又落差较大地下河流。”他的鼻子不灵,耳朵灵,旁人听他提醒才用心听,也只能模模糊糊听到一丝,也不知道地下河流在哪个殊方绝域。探索这样规模的喀斯特洞xue,不说集合一支配备现代装备的专业小分队,至少也得往腰上绑五十斤松香,带上三天的干粮,否则就是那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