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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送抱与他为人不大相符,令我几疑是梦,但他眼中的腾腾杀气我绝对绝对错认不了。忽然间我明白了,相思不是神仙,他不可能一直提气在江面静止不动,刚才我看到的足不沾水、凌波虚渡其实是他把撑船竿一插到底后再立在竹竿上,籍此御敌。而我好死不死摔下来时撞倒了他的那根竿,若是平常也许相思还能调息立换身形,偏他现在“啊嚏”不断应变不及。于是,哥俩好啊,宝一对啊,六六六啊,不大顺啊……这下死定了!除了苦笑外,我还能怎么样?相思离我越来越近,他那恨不得生剥我皮、活抽我筋、油煎我骨的模样我越看越心惊,心想晚上一定会睡不好做恶梦的。我想躲,偏他那张红嘟嘟的小嘴越接近我就越无法自己地忆起那晚不鸣销魂的味儿……我的亲亲不鸣!我的亲亲不鸣啊……横死竖死,不是被淹死,就是被暗中的敌人抓起来吊死,要不就被相思杀死。生死关头,人有什么理由不对自己好一点儿?在相思大惊失色的目光中,我张开双臂牢牢抱住了他,手上一用力凑上去就吻…………我的亲亲不鸣……说时迟那时快,“扑通”一声,我俩正式宣告入水。我有点后悔,那些迷药、迷汤什么的,现在这些双重招呼全落到了自己身上,怎一个惨字了得?后悔的滋味不好受,好在过程并不长。直往下坠的时候不知后背又撞上了什么,呛得我一口气全喷了出来,意识逐渐远去。最后那一瞥,是相思亮晶晶的眼。醒来时,毫不意外的,发现自己被由冰抱个死紧。他一见我醒了立马稀里哗啦热泪盈眶:“大用,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兄弟不管的!”他用的是哪国语言?为什么我听不懂?我搔搔头,试探性地问:“你……不是上了你师兄的船了吗?”由冰一脸愧色,原来他一上师兄的船就被师兄点xue制住,眼睁睁旁观我们这场感天动地的大对决,直至他师兄那一伙在我妙计下仓皇撤退,他身不由己,正嗟叹我们兄弟要劳燕分飞、天意弄人之际,却见我奋不顾身地投河追赶他所在船只而来(由冰原话,与转述人无关),让他好生感动。后面我力尽被擒,他向师兄求情不果,特别请求要与我有牢房同住,有牢饭同吃,以示同生共死的决心。听毕我倒抽一口冷气,以一种陌生的目光打量眼前这位我已经与他拜了把子的人——他的前世是不是猪呢?我开始怀疑了。当然,我不是说前面那部分他对兄弟情深的判断有什么不正确,尽管就历史而言这也许还不能构成事实,但在未来有可能发展成为事实,这个略过不表;最可恨的是后面那部分,什么叫有牢饭同住、有牢饭同吃?有空不会和你那位师兄虚以伪蛇想想怎么救我正经,却想方设法把自己套进这个锁着大铁链、上下左右不足五尺的地方,叫我傍谁去?!想到誓言和他同年同月同日死……我汗,综合各方面情报判断绝对是我吃的亏大。但过了三个小时我又快活起来:有由冰在的牢房可能他的师兄看在这个师弟的份上,安排的伙食居然还不错。19由冰的大师兄姓白名寿琪,因性喜一身白衣儒生打扮,江湖人称白衣书生。本着良心发言,他的长相和由冰同属一款,都是那种高高大大直板板内里四四方方的杉木型,最适合砍下来锯了做家具,经久耐摔够结实。——不过,仍旧算帅哥,直看得我口水多多。我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这位白师兄白大侠正站在我面前。看在兄弟情份上,他专程苦口婆心来劝由冰回头是岸。在他心中,由冰实因受我这小贼迷惑才会一时冲动误入歧途;而由冰则千方百计希望能点醒大师兄透过君且去的羊皮看到灰狼本质,切莫继续助纣为虐,最佳选择当然是弃暗投明。我?我当然看热闹,一边打着饱嗝。这牢坐得不错,伙食水准中上,睡虽然没被子盖,但有由冰搂着,感冒倒也没再恶化下去——不准再住两天我可得个痊愈,倒也乐事一桩。至今为止,除了看到由冰的大师兄一天四五次在眼前晃外,倒也没见有谁来提审过我们。我想也许那位正主儿君先生还没到,也许摆着我们做饵甩甩鱼钩准备钓相思这条大鱼。如果是后者,那这位幕后老大真高估了我们对相思的影响力。我自打醒来后就没再见过相思,从那位大师兄口中透露的口风中得知,那天相思早尾巴摆摆,溜之大吉去也。指望他来救我,只有一个解释,那准是他打算把我先jian后杀,杀了再jian,又jian又杀,又杀又jian……总之百分之三百为了寻我晦气,让我不得好死。所以,不如坐牢好。想起那天和那那天不鸣甜美的滋味,我嘴角不由浮起一丝神往的微笑,情不自禁地咂咂嘴。视线骤然与那位白师兄正面交锋,他眸内本蕴满了复杂难言之色,被我瞧到了,立时全部换上鄙夷,狠狠瞪我,恨不得我立刻人间蒸发似的。又来了!我嘴角会意地一勾,眼帘先半垂后再眸光轻转,眼风缓缓上挑,同时脖子微扭,既进一步露出我优美的下颔,又使我的眸光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而落点便在那位白大侠凛然的双目内。这一招,叫眼儿媚,呵呵。整个过程都挺完美,遗憾的是结果有丁点儿差强人意。按理白大侠应该飞霞上脸然后低头无颜以对最后辨不清南北西东跌跌撞撞而去才对,现在却见他生生打了个寒颤,别说不敢正对我的眼,连看都不往这边看了,脸色发青地向由冰交待道:“八师兄,愚兄言尽于此,你自斟酌!”说完头也不回大踏步离开,好象多呆一会儿都有可能染上瘟疫。实践与理论有一定出入……算了,殊途同归,细节部分不必计较太多。由冰苦笑着瞅着我:“大用,你在旁边也帮我劝劝啊!”“怎么劝?你师兄连你都不信,更不会相信我。”我摊摊手,在由冰身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挨着坐了下来。这牢里什么都没有,地板我早坐硬了,还是由冰好,可恨那大师兄一进来由冰就急着把我推开,我巴不得他早走早好呢,嘿!“再说了,那天醉仙楼上能做证人的没几个,光凭我们三个,说破了嘴你师兄也不会信的!”由冰仍紧紧皱着眉头,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他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看不破:要能说服他那位师兄在牢外时早说服了,没撕破脸前就无法和平解决的东西,撕破脸后更没三言两语重修旧好的可能,否则会对照出那位大师兄起先做的决定有多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