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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掉下去一次。在树上待了一会,应逸准备悄悄挪过去一点点,这时一声惨叫传了过来,两人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声绝望而凄厉的惨叫,不是人的,是狗的,就是刚才他们送给贺章的那只狗。这位置算是偏僻,但因为是狗叫所以村民们并没当回事,许是认为谁家的狗又被山里的蛇给咬了,也没人闻声过来问问情况。陆京毓手扶着树干,指节发白,似是用了很大的力气。他们没有动,看着一个男人和贺章一起走出了门。那男人想必就是贺章的傻爹,不同于贺章,这傻爹是个货真价实的傻子。傻爹拎着狗的尸体,狗的脑袋已经被打碎了,血淋淋的,红色和白色一起沿着它的尸体流下来,随着他们的行进滴在地上成了长长的一道。傻爹就像拎一个布袋一样拎着狗的尸体,又像扔布袋一样把它扔在后院的地上,嘴里还说着什么,应逸听了听,只能零零碎碎听到“河”“种”两个字。傻爹脸上带着痴傻的笑容,嘴巴张得老大,眼睛也弯起来,仿佛看到了小贩卖的糖人一样。他笑容之中带了点雀跃,可干的却是屠户都做不到的虐杀的事。这甚至不能被称作“事”,这是暴行。他们看到贺章也跟着出来了,知道他在屋里肯定看到了刚才杀狗那幕,有些担心却又不好出面,只得盯着贺章看。贺章背对着他们,他们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他声音很低,一味重复着“闭嘴”,显然是对傻爹说的。然后傻爹开始挖坑,他挖一会歇一会,最后把尸体用锹铲进坑里盖上土,动作十分娴熟仿佛地下是连成片的埋尸坑。应逸早年游历过一段时间,走过不少地方,自然也听闻过一些故事和案件。据他的了解,一个杀人犯也许不会杀狗,但如果一个人连狗都虐杀,那么这个人离杀人也就差个念头了。毫无疑问,傻爹就是后者,如果再跟这样的人待在一起,迟早还会有命案发生,到时候难逃一劫的就是贺嫂子和贺章母子俩。陆京毓也是这么想的,他觉得这个傻爹实在是个危险人物,打算回去商量商量应该怎么做,最好能带着贺嫂子和贺章一起离开。哪怕没法离开庐安,离开傻爹不跟他住一起也可以。等傻爹和贺章前后脚进了屋,应逸和陆京毓才下了树准备离开。“我们还是别告诉小霄了。”应逸想到刚才傻爹的举动,觉得会给严霄带来巨大的心理阴影,提议道。“嗯,走吧。”陆京毓看到刚才那一幕,也决定不告诉徒弟,这次他要撒谎了。应逸和陆京毓慢慢走回客栈,一路上无言。他们刚进大堂,严霄就迎了上来,旁边还站着一个穿着讲究的人。“师父,舅舅,这位姓赵的老爷有事想请您帮忙。”严霄介绍道,“赵老爷,这两位是我师父和舅舅。”刚才严霄一进客栈,小二忙介绍了等在他身边的人给严霄,说对方是个生意人,姓赵,有事要找他们。赵老爷面露急切之色,一个劲跟严霄说希望这位小道长能帮帮他的忙,严霄不好推辞,只得说自己年纪尚小,师父和舅舅还未回来,要等他们回来再商量帮忙的事。“这位道长,这位公子,”赵老爷道,“我家住在宁兴镇,前几日全家来庐安游玩,可夫人和犬子这几日生了大病,我总怀疑是中了邪……”赵老爷见夫人和儿子双双生了病,十分着急,找了大夫也未好多少。问了小二后,他得知客栈里前几日来了两位道长,想着他们也许能帮他夫人和儿子解决这困扰,就在大堂一直坐到三人回来。若真是撞邪,术业有专攻,陆京毓还真不擅长这些,要找一位天师来才可以。若不是撞邪,他们可以尽力帮忙,首先得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您可否讲一下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陆京毓问。第12章豆腐西施(七)赵老爷前天晚上看到夫人和儿子匆匆回了屋,半夜却开始发起烧来,他问怎么回事他们还一句话都不说,所以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得按撞邪推测。见这位道长问,他便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都说了。“前天我夫人带着儿子出去了一趟,半夜发起了烧,我问他们怎么回事他们也不说,想麻烦三位帮我问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赵老爷说道。“好,请问您夫人和孩子现在安置在何处?”陆京毓问。“就在楼上,三位请随我来。”赵老爷起身带三人上了楼。因为病着,赵老爷将夫人和儿子安置在同一间,由他亲自照顾。陆京毓听了赵老爷的描述,不知两人是否中了邪,但受到惊吓还是很可能的,拿过桌上的纸笔开了张方子。“这是我们仪云派常用的安神方子,您可以按着这方子抓了药来。”陆京毓把方子递给赵老爷。赵老爷接过了方子,忙喊了管家过来让他去药铺抓药,自己的视线始终未曾从夫人和儿子身上离开。应逸和陆京毓见赵老爷形容憔悴,两天来也未好好歇息,只顾着照顾夫人儿子,又想起刚刚见到的傻爹和贺章,心里生出几分感慨。过了一会,赵夫人和儿子醒了过来,赵老爷过去跟他们说了几句话,介绍了三人的身份来历。赵夫人却说:“你先去隔壁躺一会吧,我和儿子有话要跟这三位说一说,需要一些时间。”赵老爷还想继续留下看护,见夫人和儿子一再坚持,也只好去隔壁房间歇息了。赵夫人和儿子坐起身来,生病的缘故两人脸色发白,说话也是极慢。赵夫人道:“前天,我和润儿……”这一席话说了大半个时辰,三人方知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赵夫人和儿子一起讲了一个故事,虽然只是用“她”和“那孩子”来代指人物,但三人都知道她说的是谁。赵家住在离庐安村有一段距离的宁兴镇上,赵老爷是个商人,时常外出做生意,因此赵家在镇上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户。几年前有个女子带着丈夫和儿子搬到了宁兴镇,是女子带着而非丈夫带着,因为这个女子的丈夫不知得了什么病,许久不出屋,而儿子则是傻子。这个女子就是贺嫂子,那时候她还是个每天种地的农妇,没有摆摊子卖豆腐。赵夫人的儿子叫赵润,有一天赵润在街头看到一个跟他同龄的小孩被其他小孩欺侮。那个小孩看上去眼生,好像是刚随家里搬到镇上来的,赵润听其他小孩一边围着那小孩,一边说着什么“傻子”、“呆瓜”,还嘲笑个没完。赵润平时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