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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抱歉,是我冒犯了。”昭肃不欲为难他,很大方地松了手。少微尴尬地比划了一下自己的喉咙,问道:“所以你不是不肯跟我说话,你是……无法说话了吗?”昭肃点头。少微越发觉得难堪,人家身有残疾,他却因为这个跟人家置气,着实是无理取闹了,亏得这人能忍着不与他计较。“对不起,我不知道,之前多有得罪……”昭肃摆手示意无妨。少微又问:“你叫什么名字?能写给我看吗?”昭肃捡起一根树枝,在地面上一笔一划地写了两个字。少微起先觉得他的运笔方式有些眼熟,未及多想,就发现这人用的是渠凉的字体字形,与长丰的有很大不同,好在他从小就接触过各国文字,细看之下便能识得。少微歪着脖子辨认,轻声念出:“昭、肃。”“你果真是渠凉人,你就是淳于烈的部下。”少微笃定地说。详细解释起来太过麻烦,昭肃怕他还要刨根问底,干脆点了点头。少微为这一进展感到高兴,便顺杆子往上爬,反正睡也睡不着了,索性与昭肃探讨起袭击他们的刺客的身份。“这拨人与袭击你们二王子的是同一拨人吗?”少微问,“他们是来杀你灭口的吗?”昭肃点点头,又摇摇头。“什么意思?”昭肃指了指他。“我?”少微反应过来,“你是说,他们是袭击二王子的那些刺客,但不是来杀你的,是来杀我的?”昭肃点头。“为什么是杀我的?”少微皱眉,他是隐瞒了身份出来的,如今不过是沈初的一名小跟班,是刺客凑巧碰上他,想拿他开刀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还是秣京那边出了什么变故,已经有人知道他暗中离京了?这么想也没什么头绪,少微打算回去与沈初商讨一下如何应对,现下还是弄清楚刺客的身份最为重要。他道:“听闻你们渠凉近来内有隐忧,恕我胡乱猜测,那些袭击质子和我们的刺客,会不会是渠凉的安远侯派来的?”昭肃没有明确表态,只用指关节在膝上扣了扣。少微莫名领会:“你的意思是有可能?”昭肃点头,随即又用树枝在地上写下“革朗”两个字。他觉得这些人的行事作风有些像当年革朗在长丰布置的刺客,但一时没有定论。“革朗……”少微沉吟,“你这么一说,我倒真觉得很有可能,趁火打劫这种事,他们向来得心应手。”“……”“罢了,多想无用,还是先养足了精神再说吧。”少微道,“你今日把我掳来,说到底就是为了甩开刺客与我们搭上线,所以明日还请将我妥妥当当地还回去。至于质子之仇,放心,我们定会给你们一个公道。”昭肃不置可否,望着火堆不知在琢磨些什么。聊完少微又觉得困顿了,想再睡一会儿。谁承想他还没躺下,对面那人忽而起身走过来,扯了扯他身下垫着的那件外衫,从下摆撕了一根长布条。少微茫然看他:“你撕自己衣服干嘛?”昭肃俯身,将他两只手腕合拢并住,接着利落地用布条绑了起来。少微瞪圆了双目:“放肆!你这是要做什么!”昭肃不为所动。由于反应迟缓,少微已然失去了反抗的最佳时机,不过他并不慌张,因为即便被绑住双手,他也不认为昭肃会对他有什么不利。这种信任毫无道理,可他就是有这种感觉。果然,昭肃只是绑住他,并且留了长布条的一端攥在自己手中,之后就坐回了原位。少微看了看自己腕子上的结,问:“你是怕我再去掀你的帷帽吗?”不答。少微笑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就敢绑我?”昭肃轻轻拽了两下布条,牵动着少微躺倒在草垫上,示意他闭嘴睡觉。“这样绑能有什么用?”少微扭了扭绑得并不算紧的手腕,先是哭笑不得,后来竟也就这么睡过去了。在这座狭小破落的言空庵中,两人隔火而眠,如是静默,如是安稳。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不准断了它!第44章共落难清晨,天光还未照入山中,林间的鸟儿却已出巢,各种清脆的鸣叫声很是聒噪,少微早早被吵醒,望着破败的房梁发了会儿呆,终于记起自己身在何处。动动鼻尖,他闻到一股浓郁的米香味,转头就见昭肃守在火堆旁熬了一锅粥。粥已熬得浓稠,咕嘟咕嘟地冒着泡,看着十分诱人。少微尚未开口,昭肃便盛好一碗热粥递给他。少微举了举自己被绑住的手:“这让我怎么吃?”他以为昭肃会帮他把布条解开,谁承想这人端着碗蹲到他面前,竟是丝毫不嫌麻烦,就这么一点点吹凉了喂到他嘴里。少微隔着那碍事的帷帽瞪他,道谢的话实在说不出口。还算会照顾人吧,少微边吃边想,不过总觉得这人不大像侍卫或仆从。即便面容有损,又有哑疾,但他始终不卑不亢,全然没有那种低人一等之感。不知他对待渠凉的二王子是否也是如此?还是说他的身份……昭肃喂着喂着就发现少微眼神放空,不知神游到哪里去了,只一口口乖乖接受喂食,碗里都吃完了还张着嘴凑过来,活像林子里那些嗷嗷待哺的幼鸟。他忍着笑轻敲碗壁,询问少微还要吃吗?少微这才回神,眼见锅里也没多少了,便摇摇头:“你自己吃点吧。”于是昭肃坐回原处,给自己盛了一碗,呼拉拉地吃了。两人分食完一锅粥,昭肃将一应物事收拾好,捡起给少微当褥子的外衫,把上面的草屑拍掉,随手套上。“非得绑着我吗?咱们同路下山,我又不会跑的。”少微抱怨。昭肃不理,将那根长布条系于自己手腕,牵着少微朝外走。“哎你……”少微跟了两步,蓦然怔住。其实被这么绑着,他并不是没有办法脱身,他可以蹭到怀中的匕首,用匕首磨断布条,也可以趁其不备,把手伸到火堆上烧断布条,可他都没有付诸行动。他只是抑制不住好奇,想看看这人究竟意欲为何。如今他忽然有一个荒唐的想法——他居然觉得,这人绑住他,不是为防备他什么,也不是为胁迫他应承什么,仅仅是想把他拴在自己身边而已。就好像当年……昭肃走了两步,发现人没跟上来,回头看向少微。少微苦笑,摒弃了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道:“没什么,走吧。”此时晨曦刚刚冲破云层,零零星星地散落在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