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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处处金碧辉煌光彩夺目的情景不一样,魏明胥一家人都低调内敛,虽然陈设摆件都中规中矩,可看着就是很舒服,陈家男一下就喜欢上了魏明胥的家。魏明胥带着陈家男见了魏夫人,魏夫人亲昵地拉着陈家男让他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然后吩咐魏明胥说:“你爸爸在书房里,你先上去打个招呼吧。”魏明胥不疑有他,原本他想带陈家男一起上去,但一想到跟父亲见面,不外乎又是说起为什么不向陈家男坦白的事情,带着陈家男反而说话不方便,便独自上楼去了。陈家男小口小口吃着碗碟里的点心,魏夫人摸摸他的头发,说:“想着你们从市里过来要挺长时间,估计不会吃饭,特地给你准备的。还喜欢吗?”陈家男非常喜欢。他鼓着脸颊点点头,含糊不清地说:“我觉得特别好吃!”魏夫人心满意足地笑了:“喜欢就好,这是我跟刘姨一起做的,你要是爱吃,以后就多做一些。”魏夫人对陈家男一向很好,陈家男已经从最初的受宠若惊变得能够坦然接受,他笑眯眯恭维魏夫人说:“您手艺真好。”魏夫人同他说了一会儿话,陈家男的眼睛就开始往楼上瞟,魏明胥上去有一会儿了,还是没有任何要下楼的迹象。他第一次来魏明胥家,虽然魏明胥的父母他都已经接触了很多次,但是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他还是希望魏明胥能陪在自己身边。魏夫人看出陈家男的心神不定,她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想参观参观家里吗?”陈家男无从拒绝,而且他也很好奇魏明胥从小到大成长的环境,便点了点头。魏夫人起身,带着陈家男在房间里逛起来,边走边说:“之前家里有老宅,不知道明胥有没有给你说过,在市中心。虽然方便,但实在太吵闹了,后来就搬到这里了,过来是不是有些不方便?”魏明胥进了书房,很罕见的,父亲没有再逼他向陈家男坦白实情,反而让他站在书桌边,看自己写完一幅字了以后,才问起公司最近的情况。魏明胥将情况大致说了一下,魏衡远没发表什么意见,只说让他以后要把心思多放在公司发展上边。正在说着,魏明胥听到了一声尖叫。他听得出那是陈家男的声音,那一刻魏明胥心里有了极不好的预感,他夺门而出,出门前他回头看向自己的父亲。魏衡远依然站在书桌前,他也盯着魏明胥,随后魏明胥的视线落在父亲写的那副字上。“动”魏明胥从书房出来,有那么一瞬间的茫然,他很快站定,辨别出尖叫传来的方向——他宝贝弟弟尘封多年的婴儿房。魏明胥的腿有些软,他强撑着自己走到那间房门前,透过半开的门,看见陈家男跪坐在地上,崩溃地捂着头,而他的母亲,正努力将他抱在怀里,一下一下地抚摸着他的背。魏明胥的身形晃了一下,他扶着门框站好,深吸了两口气,才推开门,说:“妈,我来吧。”陈家男的头埋在臂弯里,他一直在发抖,而且听得出,他的呼吸声很急促,魏明胥靠近他,能听到他从胸腔发出的沉闷的啜泣。魏明胥犹豫了一下,试着把手放在陈家男的背上安抚他,可刚刚接触到陈家男,他的手就被大力甩开了,陈家男甩开他的动作幅度太大,整个人都瘫坐在了地上,他尖叫着喊道:“别碰我!”魏明胥仓惶后退,魏夫人的眼泪也掉了下来,她犹疑着试图向前,想靠近陈家男,她说:“小宝,你听mama说……”陈家男再次尖叫起来:“我不听!我不想看到你们!我要走!”他情绪这样不稳定,魏明胥怎么敢放他走,他立刻就走到了门边,说:“好,好,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我们走,我和mama走。”然后魏明胥拉着流着泪的母亲飞快地离开了房间。刚一转身,他就听到房门被死死锁住的声音。陈家男的脑子里很乱,头脑中像放电影似的反复重复刚才的场景:他跟着魏明胥的mama进了这间房,然后看见了房间里摆放的照片,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孩子,非常招人疼的模样。陈家男被照片吸引,忍不住低头多看了两眼,然后发出感叹:“哇!我小时候跟他长得有点像哎!这是……这是……这是魏先生的弟弟吗?”陈家男记得的,魏明胥有个不能说的弟弟。然后魏夫人说:“是吗?这么巧吗?有没有照片让我看看?”陈家男傻傻地从钱包里拿出了自己的照片递给魏夫人,照片被攥在魏夫人的手里,她的手先抖起来,陈家男有点被吓到了,他还以为是魏夫人突发什么急病,吓得他都想拔腿出门去找医生了,走到门口的时候,魏夫人开口了。“不是长得像,你们就是一个人。”陈家男被钉在了原地,他不可置信地转过身,看魏夫人缓慢地说:“你是我的孩子,是我们家里丢了十多年的亲生骨rou。”陈家男的头脑就从这一刻开始混乱起来,他下意识地走上前,从魏夫人手中抽出自己的照片,妥帖地放进钱包里,又盯着房间里的照片看了一会儿,说:“怎么可能呢?是搞错了吧,魏家的小儿子呢,怎么可能是我,我是西水村人啊,坐火车来B市得将近一天的时间,是搞错了。”“你的腰上有个胎记,在左边,现在是一片纹身。你奶奶叫陈翠香,只有她一个人把你养大,后来你也知道,你是被她买回来的。”魏夫人说得很慢很慢,她知道这样很残忍,但思来想去,这件事本身就是残忍的,所谓的方法,都只不过是临头一刀还是缓慢凌迟的区别而已。陈家男当即就崩溃了,他失声尖叫起来,直到现在,他依然无法平静下来。他还记得第一次遇见魏明胥的时候,魏明胥被一群人簇拥着,那些人神色卑微谄媚,魏明胥一个人孤高冷酷,一瞬间就捏住了他的生死命门。魏明胥给陈家男打开了一扇他梦寐以求的大门,陈家男欣喜地进入其中,然后品味到屈辱、疼痛、委屈,品味到一切他曾经从没有接触过的陌生世界。而现在,这个让他欢喜让他伤心的人,居然是他的亲哥哥,他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这样血脉相连的骨rou至亲,包养他,玩弄他的rou体,他像一个取乐的工具,供魏明胥享受性事的快活,还要承担他的怒火他的脾气。陈家男不能往深里去想,只要一想,他的胸口就憋闷不已,连呼吸都觉得万分困难。他原本以为,自己是被买来的孩子就已经足够苦难,万万不曾想过,真正的苦难还在后面等待着他。陈家男艰难地撑着地板站起来,他环顾这个房间,房间里摆满了小孩子的玩具,还有摇摇晃晃的吊床,像童话故事里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