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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竟不打算将它们纳为军用么?”燕清莞尔道:“我军带的粮草虽不算多,但原就是想着速战速决的,带多了反倒累赘,是以并不需要再作征收。至于为何不改运别处,作为日后储备……”燕清坦然迎向二人视线,理所当然道:“昔日驱黄巾出豫,就早知他们怕会转道,去祸害别州百姓,那兖民所受之苦,亦有几分是我的责任。况且身为公卿大臣,为一举歼贼,短纵其行恶,已是不得已的权宜之计,而非我本意。现明知这些粮草,是被强取于百姓的,自当归还于他们。哪有兴起义兵越境征讨,驱逐匪盗灾患后,从贼匪手里缴获了贼赃,却顺势侵占的荒唐道理?”“于我军而言,多了这么一批物资,或能宽裕着多坚持个一月两月。但对失去它们的百姓而言,怕就将迎来灭顶之灾,连这冬天都不知能否捱过了。”燕清也的确有充足的底气,去说这悲天悯人的好听话。用卡牌“五谷丰登”换粮草,可是结结实实的无中生有,一桩再划算不过的无本买卖,还彻底省去了运输要费的人力和时间。要不是有个会叫他晕倒多日的严重副作用在,多少限制了使用次数,那这回出征,燕清几乎是连一点象征性的军粮都不愿带的。要是全部都得归还曹嵩,燕清还会三思而后行,不那么大方。但曹嵩多半已经被害,所得就能顺理成章地换做赠予平民百姓过冬了。如此也可买来体恤黎庶疾苦的好名声……慷他人之慨,燕清还是很乐意去做的。燕清虽脾气温和,又虚心纳谏,很好说话,可心意一决,就很难被劝动了。荀彧对此心知肚明,便不多提反对的话,只将吕布原所要的人马翻了数倍,专门护住燕清周全。横竖这本身也不是什么大事,要做至万全措施,并无多难。而张辽则暂接替吕布,带领全军继续东行。按照吕布的设想,他是要争做先锋、建下大工,有一番出色表现,即可争取将功折罪,也有由头寻主公私下里说说话。当务之急,是要澄清误会。不料还有意外之喜,竟被个老大的雉鸡rou馅饼给砸中脑门,直叫他心里乐得够呛。要不是这几个月背书练字、埋首恶读的苦日子,将他那偏于浮躁的性格给磨练了不少,怕是快连冷酷的表情都要绷不住了。“奉先,走罢。”燕清不知他心中所想,利落地跨上自己的那匹白马,笑吟吟道。久违地能在极近的距离接触到那双水光盈盈的漂亮眼眸,吕布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快沸腾起来了。还有一股股的热气拼命往脑门上窜,使他险些不知今夕何夕。“喏!”他强行按捺住激动,大声应着,腰杆挺得笔直。将手一比,就分出了一千精锐骑兵,井然有序地沿着小道,往马探所指的方向去了。燕清则由五倍于这骑兵的人跟着,紧缀在后。而满载而去,蜿蜒而行的这万余黄巾军,心情可谓好极。即便大多数人连双像样的鞋都穿不上,以至于被粗粝的地面磨破了脚掌,新叠旧的大小创面混了泥灰土屑,也未能盖过这趟丰收的欢欣喜悦。然而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这路都走了大半,眼见着再行个三日就能到主力驻扎的鄄城,也就意味着能彻底安全的时刻,就注定迎来功亏一篑了。“放箭!”选择在他们所行的这条路的前方不远处,埋伏已久的吕布,于喉间迸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高喝。而话音未落,数之不尽的箭簇如雨般从密林中飞出,直将顺风顺水多日,警惕性降到最低的黄巾军射了个准。靠这侧的那几排,几乎都惨叫着纷纷倒下,真真是人仰马翻。黄巾将领登时傻眼,明白定是中了埋伏,一边心惊胆寒地命人往后撤去,加速前行,一边痛骂不已,让人速发快马去前求助。吕布哪里会由他回过劲儿来?先发制人后,自然就是乘胜追击!吕布一马当先,面容冷俊刚毅,猛然举起双臂,两手的食指拇指缓缓靠近……正在头顶靠前一些,足够叫身后人看得清清楚楚。燕清:“……”不会吧。吕布看着底下哀声遍地,神容冷峻,万分漠然地——比了一颗极标准的、萌萌哒的大心。“呃……”燕清痛苦地呻吟,扶额偏头,不忍再看。吕布将这手势维持片刻,确保能让后面人看得仔细后,方才撤回。旋即昂首提气,爆喝道:“全军——随我吕奉先冲锋!!!”赤兔仰颈嘶鸣,神将气势凌云!而这一千多生得人高马大、糙里糙气的将士,下一刻也神容肃穆,齐刷刷地在脑门上比了颗一模一样的大心。“……”燕清径直将脸埋在马颈上,再不肯抬起半点,更别说瞻仰吕布的作战英姿了。第52章弄巧成拙因心里一直记挂着燕清在场这一茬,哪怕这伙负责输送军粮的运夫,弱得不太像话,吕布还是跟打了鸡血似地激动不已,愣是拿出了八成实力去对付。他一旦认真卖力,遭殃的就是黄巾军了。距目的地分明已经不远,看起来又是一派安静平坦的山道旁,竟忽然冒出一阵密密麻麻的箭雨。而在这密集的箭矢的掩护下,忽然现身的,就是千余如狼似虎的骑兵了。呐喊喧天,战鼓齐鸣,马蹄劲猛,踏断无数枯枝败叶,嚣张仰颈嘶鸣,直冲云霄。这些装备精良的铁骑各个凶神恶煞,座驾四蹄生风,带着他们自陡坡上极速冲刺而下,眨眼已在跟前!瞬间将毫无准备的黄巾将士撞得七晕八素,魂飞魄散,人仰马翻。一陷入正面交锋,吃亏的永远是准备不足、阵脚大乱的一方。敌将反应够快,被一波冲掉几百人后,即刻怒而大吼:“乱什么乱!!列阵迎敌!!他们人少!!”他声嘶力竭地吼着,副将也拼命维持秩序,甚至当场斩杀了想要带头逃跑的,才险险稳住溃势。而将四十斤重的方天画戟挥舞在手中,仍能使它显得轻若无物的吕布,则是一马当先,冲在最前。一人一马一杆戟,却已营造出了万夫不当之势!遥见敌将还在做那垂死挣扎,他薄唇冷冷一掀,鼻腔里不屑地喷了一声:“哼!”自不量力!寒芒四射的长戟每在空中划过一条优美璀璨的银光,就带起一道道高溅的血雾,和一颗颗神色狰狞、与躯体间尚连着条血线的头颅。所到之处,片甲不留,眨眼间就在身边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