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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搁,飞快跑了。燕清打进府后,就被箭步如飞、一人冲锋在前的吕布给落在了后头。他起初还感到莫名其妙,只没去问,而是吩咐下人将陛下当初赐给他的那些华而不实的宝物给取来,送去城外暂歇的军营处。等落实下去了,他才跟了过来。燕清推门而入,口中道:“奉先,你——”话音戛然而止。燕清的目光,一下就落到意气风发的吕布肩头,那被裹成一条雪白蚕宝宝状,仿佛已然认命的郭嘉身上。看清来人后,原是蔫头蔫脑的郭嘉倏然双目放光,燕清则是双眼微微睁大,一脸愕然。吕布见势不妙,赶紧敛了得意之色,垂下眼眸,老实巴交地向燕清一躬身,避重就轻地解释道:“春寒料峭,为防郭别驾着凉,只得出此下策。”燕清抿了抿唇,眉头凝了又松,松了又聚……终究忍耐不住地噗地一声,笑了出来。郭嘉没想到主公会是袖手旁观,甚至纵容起这二愣子的军汉的胡作非为来,艰难抬起头来,双目怒得几欲喷火:“主、公!”燕清勉强收了笑,艰难地打了个哈哈:“虽看着不雅,不够体面了些,但事急从权,就先委屈一下奉孝了。”“什——”郭嘉还来不及再出言抗议,吕布就已欢天喜地地“哎”了一声,将他刚起了个头的话给打断了去。生怕燕清会反悔似的,吕布径直扛着这文弱别驾如若无物,大步流星地往外奔去了。待到了赤兔跟前,吕布先将郭嘉横置在马背上,再飞身上去,还顺手拽住被小吓了一跳的燕清那坐骑。赤兔懒洋洋地一抖鬃毛,眨巴了下大眼睛。它虽也驭过超过一人,可骑士却没这么狼狈过的。它从没见过这古怪阵仗,不由好奇地回过头来,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珠子,聚精会神地盯着一脸麻木的郭嘉,看了又看。蠢蠢欲动了一会儿,赤兔到底没忍住,悄悄地张大了嘴,一口咬住那撮垂落的青丝,试探着嚼了嚼。郭嘉只觉头皮一紧,惨叫:“我的头发!”吕布蹙眉,在赤兔大脑袋上毫不客气地拍了一拍,叱道:“松了!”赤兔吃痛,只有若无其事地松了口,委委屈屈地将头转回去了。燕清疾步行出来时,就恰巧错过了这一幕。他匆匆扫了一眼,对吕布将郭嘉放在赤兔身上,倒没半点异议。毕竟吕布的骑术不知比他好上多少,赤兔又是极有灵性的神驹,足够让人放心。燕清只命令吕布给郭嘉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后,就一边催马前行,一边询道:“陈留王是向东来了?这消息可信否?”郭嘉有气无力道:“是文若那大侄子写来告知的,应是无诈。”燕清讶道:“是公达将陈留王带出来的?!”他顿了一顿,又不可思议地询道:“慢着,他们之所以往东行来,难不成是……”为了投奔他?郭嘉嗯了一声:“公达对主公之言颇为信服,听您道此事必败无疑,便果断弃了那刺董计划。恰巧京中近来大乱,袁董二势势均力敌,皇甫将军横参一脚,隐有三足鼎立之势,大有可乘之机,就说服了王爷,然后来信请我军尽快西行去接应了。”事态的发展,可真是大大地出乎了燕清的意料,一下将他之前猜测的阴谋论给全推翻了不说,还掉了个天大的馅饼下来。燕清并未喜形于色,尚能冷静思考。半晌在心里忽然一动,细询道:“是公达一人的主意,还是……?”郭嘉默然片刻,显在回想。吕布目不斜视,无比沉默。燕清也不催他,专心琢磨着届时要用如何一个光明灿烂、辉煌神武的姿态在刘协面前登场,又要如何施恩惠而不让对方感到不舒服……“哦。”郭嘉终于从记忆中一积灰的角落里,倒腾出那不曾被他在意过的名字了:“公达确有提及,那袁绍的密友曹cao曹孟德,也在其中出了些力。这会正与公达同行着,护送陈留王过来罢。”“……”燕清猝不及防地听到这名字,浑身一激灵,差点没从马背上掉下去。第58章曹cao直谏十日后,官道上。有幸叫燕清大惊失色、险些跌下马背的曹cao,却是神容憔悴,疲惫不堪,眼底下是厚重的青黑色,显是强弩之末。唯有双眼锐利如初。现恰巧途经一处溪流,曹cao同荀攸略作交谈后,就决定就地歇上半个时辰,补充水源,随意啃几口干粮,略作修整。秘逃多日,原就是极损心力的,同行的还是这么一位一旦被发现不见、定会在京中掀起轩然大波的贵人,曹cao不得不cao更多的心,吊更厉害的胆了。曹cao解下马侧的水囊,再在行囊中取出几张干面饼,恭恭敬敬地递到刘协面前:“亲王殿下,请用些干粮与水罢。”末了一想,又补充道:“食物粗劣,还请殿下忍忍。”刘协虽会骑术,却只能骑些脾气温驯的御马,寻常军马是驾驭不住的,速度也成问题。要让刘协慢慢悠悠地赶路,这会儿怕还爬不到弘农。于是这一路上,他都不得不与曹cao共乘一骑。刘协恹恹接过,心不在焉地啃了几口,饼子没啃下来多少,却差点没将本就快要松落的那颗乳牙给咬脱了。尽管没掉,还是一阵钻心的锐痛。刘协禁不住嘶地小抽一口气,强忍着捂住腮帮子的欲望,以余光迅速往已退开一些的曹cao身上一瞥。见模样憨实的曹cao目不斜视,牙根就没察觉他方才的小失态,心里才安定下来:“嗯。”身为皇子,刘协虽自幼丧母,舅舅王斌也不值得依靠,却是打小被养在董太后宫中,一直都锦衣玉食,养尊处优惯了的。忽然吃这么多天的苦头,还得时刻担惊受怕,一路都疑心下一刻会否就有追兵赶至,把他们统统逮回去,是以一直都没能歇好。刘协清楚自己要是什么都不吃,肯定是不行的,没准还会被底下人笑话都什么时候了还这般娇生惯养,于是纵觉味如嚼蜡,还是强迫自己咽下那几口饼子。又强灌了几口清水,被粗糙食物给划伤咽喉的感觉才淡去一些。他长吁口气,仍然攥着那水囊,只把剩下的饼子还给曹cao:“我已经饱了,这剩下的,不妨分给将士们罢。”曹cao道:“殿下仁慈。”刘协摇了摇头,亲眼看着曹cao将饼子分给兵士们后,忽问道:“已经到哪儿了?”曹cao尚未回答,刚掬了几捧清澈溪水将自己稍稍捯饬一番,这时就一扫之前的尘土满面,恢复了一贯的容光焕发的荀攸,就施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