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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已骑上嘶风赤兔马,身形高大,还带着那无比显眼的雉鸡羽配鲜红缨的武冠的吕布,正以手中方天画戟,挺进挺出,一派游刃有余。羌兵跑得快,燕军的反应只会更快,sao动一起就立马来接应了,并未使吕布落入危局。燕清摸了摸没来赶上还给吕布的仁王盾,看着渐渐沦为几乎一面倒的战局,勉强放心了。陛下那缺不得他,马上就得过去,而吕布这里……这盾牌涉及太多秘密,不好让别人转交,燕清便以想起的另一事,召来亲兵,让他转告吕布。于是片刻之后,燕军高喊的口号不但变了内容,还无比整齐划一,轰然洪亮——“彻里吉已死!降者不杀,彻里吉已死!投者不杀!”第190章开诚布公羌胡以狩猎游牧为生,野蛮善战,即便吕布骁勇无双,在没了仁王盾保护的情况下,为一直冲杀在最前头、斩敌数百所付出的代价,就是一身叫人侧目的累累伤痕。缨盔早已不翼而飞,头发乱糟糟的,黏糊糊的都是血块;画戟嵌着不知属于谁的碎rou,浑身鲜血淋漓,既有赤兔分泌的汗,有属于敌人的血,也有自己的。燕清见了,后悔之余,也着实心疼了好一会儿,二话不说就给吕布塞了一颗新刷出来的桃。只是一些个不严重的皮rou伤,就特意留下来叫吕布吃个教训了。即便是仁王盾,也不是无懈可击的,哪儿能回回这么浪?吕布讪讪地不肯这么脏兮兮地靠近主公,愣是回帐去冲了个澡,才在燕清的怒视下,自知理亏地跟着扶伤营去处理剩下的伤势。看他一脸满不在乎,不情不愿地挪动步子,燕清只有摆出凶神恶煞的表情——可惜收效甚微,粗鲁地拽着吕布的腰带,就近进了空的一顶军帐。进去之后,他便冷然抱着臂,眯眼看吕布道:“伤口难道就一点不疼?嗯?”吕布单独对上因担心自己而变得怒气冲冲的燕清,目光游移不定,末了索性耷拉下眼皮,借此错开燕清咄咄逼人的瞪视,俨然是手足无措的心虚。燕清哪儿晓得,吕布根本不是感到懊恼——除了甜滋滋地狂乐之外,就是恨不得将这发脾气也极好看的仙君给紧紧抱住,此时正卖力克制自己罢了。——真好看呐。燕清冷冷道:“怎么,哑巴了?”吕布支吾几句,结巴道:“不、不疼。”燕清看他满脸涨得通红,不敢看着自己,似有悔意,就也不愿对刚从战场上厮杀下来的爱人甩脸色,顺势缓和了语气道:“行了,快去疗伤罢。”吕布遗憾地砸吧了下嘴,一步三回头地走了。燕清目送他进了扶伤营,才沉着脸转身,欲回主帐,不想刚巧撞入郭嘉若有所思的眼眸中,目光不由微微一滞。他迅速回神,若无其事道:“奉孝也来关心奉先的伤势么?”郭嘉与吕布一向有着针锋相对的味道,燕清特意甩出这话,就等郭嘉反驳了。果不其然,郭嘉虽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轻嘲就已脱口而出:“哈。”燕清挑了挑眉:“嗯?”郭嘉默然片刻,忽冲燕清露出个灿烂的笑,上前一步,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大方方地挽住燕清手臂:“嘉有要事相商,还请主公还帐。”燕清面不改色地翻过手面来,从善如流地将他挽住:“善。”二人亲亲密密地回了主帐,弗一掀帘,这点动静就被坐在里头批阅公文的荀攸捕捉到,下意识地抬头,开口道:“主——”询问戛然而止。等进到帐中,郭嘉一下就敛了笑,顺道把被燕清一路上攥得生疼的手也抽了回来,嘴角抽抽道:“主公何必使这么大劲?”燕清笑眯眯道:“这也算大?看来奉孝还需再进补些,体质仍是太孱弱了。”荀攸蹙了眉,打量了宠溺笑着的燕清和嘻嘻哈哈的郭嘉好一会儿,方寻回之前欲说的话:“既然主公与奉孝都在,攸便先去外头,协助物资清点之事了。”燕清摇了摇头:“不必。这回的战利品,除挑些战马外,我等不取分文,留给太傅他们,带回朝廷去罢。”虽然妥善进行交涉的话,凭这次的灿灿功绩,燕清分走的一定能占大头,可羌人都穷得要常常来大汉这边烧杀劫掠了,除些精良战马外,绝大多数东西都没法叫燕清看上。索性放了这好处,留一心忠贞为国的好名声。再者便是,经此浩劫,卢植与皇甫嵩发动了朝廷军队,又不知耗了多少钱粮,也需贴补。横竖最后多多少少也得落到燕清头上,不如提早买单得了。荀攸轻轻颔首:“主公所言有理。”燕清道:“倒是需请你同太傅转告一声,明日我等便要班师还豫,还请他护送好陛下了。”荀攸微一俯身,领命而去。郭嘉笑道:“陛下现是惊弓之鸟,只怕是不肯放主公离开的。”燕清懒懒一哂,一针见血道:“他连自己的主都做不来,更遑论是我的?”至于来自其他人的阻力,也是微乎其微——可想而知地是,这次风波过后,哪怕是最刚直不阿的卢植,对他也不可能再硬气起来了。“你倒是提醒我了,”燕清突然想起什么,莞尔道:“走前得像陛下讨一份诏书,以声讨叛逆。”他兴师动众,千里奔袭只为救驾,不但成功救出了刘康,一举诛杀了西羌王彻里吉,又领军带头重创了纵横边陲的西羌铁骑……这般高风亮节,立下丰功伟绩的社稷栋梁,陛下不可能吝啬得连些能让他名正言顺地声讨那些背后捅刀的鬼祟之徒的诏书,都不肯给吧?郭嘉懒洋洋地往后一躺,半靠在木柜上,语调仿佛带了点兴趣缺缺的味道:“若能得主公亲自出马,定将手到擒来。”燕清微微一笑:“你坐那么远作甚?”他心若明镜一般,忽伸出手来,径直捏住郭嘉正坐着的竹席往自己的方向一拽,不费吹灰之力地,就把对方给拖得极近了。郭嘉不防燕清会有这般幼稚的举动,身体一下失去平衡,导致后脑勺差点磕到木柜沿,登时吓出一身冷汗:“主公!”燕清打了个哈哈:“没事儿,就算撞上去了,只要还剩口气就能救回来。”郭嘉嘴角一抽,皮笑rou不笑道:“谢主隆恩。”燕清不着痕迹地看了看他脸色,笑吟吟道:“不是有言在先,此战事一了,就同你开诚布公地聊一聊么?择日不如撞日,这会儿时机正好,你便洗耳恭听罢。”郭嘉的注意力果然一下就被攫取来了:“愿闻其详。”燕清狡猾道:“你先说说,已经知道多少了?省得我一会儿解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