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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不负当年倜傥,成熟得多,也稳重得多。勾人得不得了。金何坤端着咖啡发懵,半天挤出一句:“我cao,许久不见你小子......”“不是,等会儿。你这个真的......”傅云星滚到喉咙的插科打诨没有发表,看着坤爷猝不及防的模样放声大笑。时光机倒流,他们也回到刚上大学那会儿。一人立志做机长,一人立志为民除害。两人曾肩并肩地吼过一些中二誓言,后来长大了,就不说了。有些事只能去做。谁又不是为生活奔波。傅云星:“嗯,真还俗了。”金何坤:“出差?”傅云星:“办案。”两人相视一笑,觉得这些年走来,是不容易。从少年到青年,到底要走过多少坎坷曲折。而如今他们站在这里,脸上少了些意气风发,甚至眼尾已生细纹。偶尔在酒局之后感叹,还是年轻好啊。换来对方的呵斥:滚你妈的,老子永远年轻。傅云星要赶去登机,再见时随口问道:“嗳你家陈燕西,最近怎样。”金何坤叫他赶紧滚,别耽误时间。于是两人挥手告别,坤爷笑得特开心。“潜水。”傅云星一怔,再释然大笑。“佛祖诚不欺我。”“我就知道。”不止傅大师早就猜到,周围朋友心知肚明。去年陈燕西生日宴结束,两人回家什么都没做,整夜促膝长谈。金何坤希望陈燕西去潜水,或许可以不竞赛不追求深度,仅仅是探索大海的美妙,其实是可以的。“你有把握,不再让我担心。想来,我也没理由阻止你。”“你给我信任,我也得给你信任。相信你不再冒险,相信你那一套珍惜生命的理论。”陈燕西从书房拿一本文件,有关俱乐部的船宿项目。“我本来都打算不再做,但说实话,确实很想再去潜水。我以为这话说出来,会伤你的心,所以一直按着不说。”“我以为不去想,就可以不难受。”“后来发觉不行,我做不到。”“我还想去带学生,也想搞船宿。我想的,其实挺多。”“年纪轻轻时,身边都是前辈、师父,年龄比我大,相对来说就很包容我。再加我或许有点潜水天赋,‘天才’理应有些怪脾气,才不落俗。现在年纪大了,发现我带的团队、学员,逐渐跟我同龄,甚至比我还小。慢慢的,我也就不太想发脾气了。”“一是不好意思,二是多点耐心吧。再耐心一点,或许会有更多人喜欢潜水,喜欢大海。”那晚他们谈了很多,关于未来如何生活,关于或许可能出现的矛盾。陈燕西会回去潜水,但相应时间渐少,毕竟是有家室。他自由如风筝,线却攥在金何坤手里。是谓一种安全感。坤爷表示有假期时,会陪着陈燕西一起去解锁各个潜水圣地。职业与爱,就此找到平衡点。两人各退一步,从不说谁欠谁,妥协的一瞬也确实疼痛难耐。“不过这就是生活,哪有那么多万事胜意。”陈燕西酒喝多,头疼。他靠着金何坤快要入睡,懒得再起身洗漱。将就一下吧。金何坤竟也任由他那么靠着,两人在沙发挤一宿。后半夜陈燕西做了个梦,梦醒时摸索到金何坤的肩膀。他逐渐转醒,又往坤爷怀里凑了凑。算了,以后也不再奢望什么。他都是有家的人了。那个梦里,是儿时盛夏,是九几年的蝉鸣沸反盈天。那些年的夏季特长,夏季的午后更长。他们不是在发呆,就是坐在家门口咬着冰棍,等待父母回来。那时还没有发达的网络,也没有普及手机。大院之间的联系基本靠喊,小燕趴在窗口,对门的小坤便扯了喉咙叫他。“陈燕西!陈燕西!”“你吃不吃西瓜!刚从井里捞出来!”阳光特别好,人也特好。陈燕西长得出众可爱,金何坤那时就相中了。没想到,后来是漫长一生。电视里放,后来赶上了与。画里吵吵嚷嚷,画外亦吵吵嚷嚷。那时夏季有如一世纪,怎么都过不完。成年后他们异乡重逢,竟也在暴烈夏日。注定倾情。长大无非是场景换了换,当初父母在厨房忙活,锅碗瓢盆齐响。再后来,金何坤与陈燕西时常在厨房打架。三十好几的人,也没个正行。“你傻逼,做菜不不放盐。”“你才傻逼,老子口味清淡!”“你听听你这说的是人话吗,哪有C市人民口味淡。”“我!不服你咬我啊。”相识第三年开春。陈燕西飞仙本那。金何坤说陪他,燕哥觉得矫情。“好好上你的班,多大人了没断奶啊。”“老子发觉你就是欠|cao,陈燕西你等着,回来我才收拾你。”金何坤已进入驾驶舱,做完Checklist很快要起飞。两人抽空打电话,听得副驾鸡皮疙瘩直冒。陈燕西正在船上穿湿衣戴面镜,并不打算水肺潜。他站于船舷,眼前是无垠的深蓝大海。金何坤即将起飞,不再跟他贫。“安全上岸。”陈燕西笑:“安全降落。”金何坤关闭手机,直视前方。飞机提速,很快升空。他的眼前,从始至终一片蔚蓝之光。陈燕西将手机扔船上,再张开双臂,纵身一跃。千万遍,他仍义无反顾地潜入深海。所有放弃的,遗失的,迷茫的,都会在另一个人的包容里得以成全。至此,巨鲸落,万物生。.——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