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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彼时月黑风高,孤月无星,月色全无,此等词语俱出,临空彼时便不想听了,云鹤见他不耐,便轻咳几声随即入了正题。他说是遇了一白首老者,当时老者闭目倚着树木,也不知死活,他小心上前,伸指于老者鼻下探他鼻息,不料竟是鼻息全无,他不禁一怔,而后吓得退了数步,忽的不知被何物所绊,竟是跌下地去,而后便见杂草中有一颗朱红丹药,他好奇拾起左右看看,亦不管是什么,便就放入口中,而后之事,便就成了神仙。彼时临空听完,还轻挑眉梢问道:“此事当真?”云鹤展笑,自地下扯来一根草便递去给临空:“当真。此事便是如此荒谬。”说到此,他不禁忆起往事,想罢,一声轻叹,只觉平淡日子得来不易。一朝繁华,一朝衰落,只道是世事难料。临空难得自叹,他吐出口中的那根草,望着石缝外的景色,已是万般无奈。他不知待到自己回去凡间,那人还会识的自己么?世事难料,确实不错。临空轻叹摇首。第二十一章年月又去了许多,秋去冬来,今日已至立冬,细雨伴雪纷飞,丝丝寒风透入石缝间去,临空两只胳膊支着下颔,好似不觉有寒意。云鹤来时,便见他望着前处发愣,他唤了声“小妖怪”,见临空仍不理会自己,便又道:“我适才摘了几个野果,你若不理我,我便独自品尝好了。”语罢,挼起一个果子便要往口中送去。果真不出所料,临空立时起身上前,满容慌忙,他当真怕云鹤一个果子也不留与他。云鹤见他终是愿来看自己一眼,便将其一野果分成几块,皆一一递与临空,野果汁水顺着他的指尖滑落至手臂,而后临空低首便要舔去,他尝了尝汁水,只觉汁水甜中微带酸涩。“下回想吃什么?”“烧鹅。”云鹤闻言,只想予临空脑袋一记打。“再说。”“烧鹅。”临空依是坚持,但见他墨黑的眸子隐隐带着笑意。“……”“抑或是烧鸡。”临空歪着脑袋想了想,续道,“这天寒,我想吃绿豆粥,消暑。”消暑与天寒可有何关系?云鹤实是无语,初初相识之时,他还待在石头里不愿理会自己,只是而今与他相识已久,甚么胡话亦会出口,从不识得思量再三方可出口言语。云鹤摇首,也不再多想,若他想要的,自己便为他画出来让他看着,好让他去了这嘴馋的性子。临空舔了舔唇,正自想着明日吃着烧鸡的模样,想着想着便觉越发的饿,见云鹤尚未离去,他便开口道:“我……我还要。”临空难得心虚。这一百多年来,日日皆是等着云鹤送吃的来,久而久之,他亦是惯了有云鹤在此的日子,他也曾问云鹤为何要待自己如此之好,彼时云鹤闻言,而后轻笑,只将果子整个塞入临空口中,便答什么有的吃便是了。临空将果子取下,撇了撇嘴,也认为如此。思绪还来,见云鹤暗自窃笑,不用多想,应是笑自己吃的总比别人的多,临空心下生了恼意,却又不敢得罪眼前这主子,若果得罪他,日后还不知能不能吃上一个果子止渴止饿。“吃吧。”云鹤淡然道。临空展笑,忙张口便要人喂他吃下,怎料入口的竟是一根草,且根部还带着泥土!临空将草含于口中半晌,方才回神过来,随即将草吐出来,他举袖使力抹了抹嘴,满是恼怒地瞪着正自窃笑的云鹤。“哈哈哈……”云鹤甫一对上临空的眸子,便再禁不住笑意,只笑得东倒西歪,又想起适才临空呆呆傻傻地张口模样,他只觉他不仅有趣且还好笑得很。良久,他方才止住笑意,抬眸看看临空,见他面色平静,眸中已带愠意,他也知自己惹恼了他,于是云鹤敲敲石头,而后开口问道:“诶,生气了?”“我非小气之人,你若笑便笑去吧。”临空闷闷答道,而后坐于地下,执起一块石子于地下胡乱划着。他不过是想起昔日与师父一起居那客栈时之事,他想起那时自己因穿一袭红衣,而成日遭人讥讽,临空眨眨眼,觉有酸涩之意,他确实是想回去了,想回去荀华身旁,那便什么也不惧了。云鹤怔了怔,终是无言。日子又去了许多,临空听云鹤说尚有几日便要过年,还说除夕那日往凡间去给临空带些rou食,临空闻言心下甚为欣喜,自是有些盼着除夕快些到来。他在此已然有一百年之久,这一百年里,他自是悠闲自在,时而便于心下暗自算着自己的岁数,只是有时就连自己也忘数到何处。临空此时正躺于地下,但见他一只胳膊支着脑袋,一腿搭上另一腿上晃着,“云鹤,除夕那日你定要去寻我师父。”“小妖怪啊。”云鹤摸摸鼻,看他一副悠闲模样,自己心下为之不快,云鹤不禁讥道:“你这日子过得可真闲。”“此为玉帝老儿予我之福。”云鹤闻言,向着临空嗤了一声道:“受如此天刑才换来之福,我可不稀罕。”语罢,便往石缝间塞去草根,这般举动自是引来临空疑惑目光,但见云鹤笑得和善:“若是饿了,便就先咬着,待我回来,再给你好入口的。”临空颔首,而后问道:“你可要去何处?”你走了我一日三餐可如何是好?临空将后半话咽下肚中,他知若果问出,定会遭云鹤讥讽。“我想去凡间游玩几日,到了除夕那日才去寻你师父。”“你可定要记得问我师父有何话想与我说的,或是让他书信来此亦好。”临空趁他尚未离去,便忙叮嘱道。见云鹤略是无奈地颔首,临空便一阵欣喜地叼着草根晃着腿,还含糊不清地哼着小曲。这天愈是寒冷,鹅雪纷飞,小雨淅淅,行人已无几多,繁华的街道修的甚为宽,两道的铺子前皆挂着红灯笼,但见它随风而摇似是寂寞,此地于昔年还是为前朝国都,而今不过只是座城池罢了。云鹤胡乱走着,左瞧西瞧,亦未寻到一件称心如意之物,只是他于抬首瞧见一人时不禁一怔。那人身影极为熟悉,云鹤急步上前:“荀华?”口气不甚笃定,只是这声叫唤一出口,便见那人止了步子。而后但见那人缓缓转身,他生得眉目俊逸,墨发以银带而束,余下的带子随风轻拂起,他面容显是疲惫,待看见云鹤之时,荀华不禁诧异,不过一瞬,他便又是面容平静。“过得可好?”云鹤一笑。荀华闻言,只觉他此话问的有些讥讽,淡漠的眸子看着云鹤不由添上几分恼意。“你可有何话要与临空说?”“你回去与他说,我要将他逐出师门,自此之后,再不是我荀华的徒弟。”他话说的决绝,好似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