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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会儿,你要是弄洒了,我就再去煮开一盆,这玩意儿我可弄回来好多。”他说话的吐气声传到边牧的耳膜,再经过炽热的血液到达心脏,微微颤动过后,迎来的,竟然是感动,是的,无关其他,就是单纯的,属于一个陌生人关怀的感动。多久没有被别人关心了呢,也许一年,也许两年,也许N年,他的父亲常年在国外,偶尔的视频问候,整的像开国际会议,母亲呢,是位唱戏剧名角儿,也是同样的,常年不在家,他都来这个破村子三个月了,他母亲才知道,打电话胡乱关怀一通,也就不了了之。在他的记忆中,唯一从别人身上汲取到关怀温暖的,只有他的外祖父,也就是那个爱吃橘子的姥爷,想到这,脸上浮现出想念的神色。邵寇不知道小画家想起来了谁,才老实这么一会儿,还颇为欣慰,悄悄的把自己的手掌松开些,和他的拉开点距离。等着水温了,他站起来端着下去,回神想起来又跟他念叨一句,“等着,我下去再热热,泡泡脚。”小画家只抬头盯了他一眼,有点像狗急跳墙,气急败坏的回嘴,“哪个缺心眼的拿开水泡脚?”你看看,说自己呢吧,谁让你大冬天的开拉门,不得冻疮还留着你。“我,我缺心眼,您多了哩,百十八个的不在话下。”邵寇见天儿的和他耍嘴皮子,越来越溜。泡脚又是一场大战,这回他不能用自己的脚去压着,只能还用手,一个坐在床上阴郁着张脸,一个坐在小马扎凳上体会了一把足疗师的尴尬与职业道德,他是为人民服务,不,为神经病人服务,他光荣,他骄傲。他这服务绝对的到位,完事了,又拿温水冲过,重新抹上樱桃酒,看着他还绷着张臭脸,开玩笑调侃着问,“大哥,小弟这服务还行吧,您看,给个五星好评的笑脸呗?”边牧噗呲笑出声,放屁不嫌臭的缺心眼,“给你小费,你也没地儿花,还是不给了吧。”谁说没地儿花?“小老板,几号给我开工资啊?”我这么拼死扒命的,一个月五千,有点亏。边牧瞪圆眼睛,薄唇一撇,有点刻薄的神情,“等着他们拟个合同,这段时间算试用期,没工资。”成天和他怼怼怼的,还想要工资,美的你。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村里陷阱遍,一不留神就被骗。文明点的描述,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啊。“刚开始不是这么说的吧?”城里人还带变卦的啊,他坐着有点蜷的慌,干脆站起来俯视他,给他造成无形的压力。可边牧是谁啊,恨不得上趟花果山当猴子的人,还能怕他个庄稼糙汉。“现在就跟你说明白,能干就干,不能干拉倒,试用期一个月,过了就给工资,别说什么刚开始,刚开始你还把我大门给撞的稀巴烂了呢,你赔了吗你,合同来了,你好好看看,把身份证复印一个备份,别你跑了,我没处抓。”你这是压榨农民工的劳动力,竟然还要大言不惭的要抓我?边牧越想越靠谱,这老男人憨厚着呢,不拿捏拿捏你,对不起我这一百八的智商。“行了,明个儿再说。”这一天,太累了。“我还有个事儿,小老板。”他退后一步,低垂着眼睛说清楚,“你有脚气吗?别传染我。”作者有话要说: 邵寇:你有脚气吗?边牧:敢不敢把菜刀递过来,看我不砍死你。邵寇:我就问问,反应这么大干嘛?难不成被我说中了?边牧:换成斧头。邵寇:你看你,有就有呗,我不嫌弃你。边牧:外面有飞船在等着你,别耽误时间。邵寇:会飞的船?边牧和蔼:是啊,你个外星人,快滚出我的世界。邵寇趴在窗台上往外看,疑惑:没有啊。边牧骂句傻逼,抬起脚冲着他撅起的屁股踢过去。一声哀嚎传来,边牧倚在二楼信誓旦旦:你看,晚了吧,人家不等你,先飞走了,让你瞎磨蹭。邵寇趴在一楼半天没动,完了,我遭了大罪的老腰子呦。第16章合同“你有脚气吗?别传染我。”他还没感觉到床上杀过来的剑雨,自顾自的解释,“这事可大可小,再说,这不锈钢盆原先是洗菜的,是消完毒再用呢,还是重新再买一个啊,主要是你的脚,要是有脚气,我们这也有土方子,特别好使,你别讳疾忌医…”未完的话被一声怒吼打断,“滚。”小画家的脾气可真暴躁,邵寇不敢停留,灰溜溜的像条泥鳅一样窜下楼。不给我开工资,我就成天恶心你,上哪找我这么好的男保姆,哎,悲伤,玩两把游戏再睡觉吧。邵寇盘坐在床上开局玩游戏的时间,在他上面的边牧,却是盘算着什么,站起来坐到电脑桌前,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上头宋体的黑字标题,用工合同。一夜,如流水般湍急淌过,迎接着高升的太阳跳跃出晶莹剔透的水珠,充满激情和勃勃生机。又是美好的一天,好吧,邵寇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冲个澡,光着膀子站在镜子前剃胡子,刀片被他耍的利落且快速,伸手摸摸,舔了下后槽牙,回头拽件T恤套上,推开门出去跑步,乡村独有的宁静和原生美,同时也养育着最淳朴的人民,现在天儿暖和,还没到种地的时候,各家各户早起都坐着闲唠嗑,树根底下晒着太阳的几个老爷子,摆好象棋,走上几回,观棋不语真君子,显然,邵寇不是,正巧是隔壁的那个老大爷,眉头紧锁着,手下游移不定,正是入局之时,忽然斜刺里插进来个沉稳的声音,“大爷,你家那大金毛可是一马当先,先怀了一大兜崽子啊。”一马当先?几个老爷子都没空搭理他,眼睛都瞪大了瞅着棋盘,呦嘿,刚才还迟钝的老头竟然像打通了任督四脉,竟然奇异的扭转了战局,妙着,妙着啊。功成身退的邵寇脚步轻快的回院,拿大笤帚扫了扫大门口,回屋做饭。今个儿吃回西餐吧,咖啡奶茶,煎几条培根,面包片里抹上芝士,放片生菜叶和西红柿,还有点碎花生末,撒里头,简易版三明治,完美。十点多,楼上才传出来动静,边牧昨个儿睡的晚,脑子用的太多,需要多睡觉补补,醒后迷茫一阵,才掀被下床,等着洗漱完喽,才想起来冻疮的事儿,嗯,效果挺好,红肿也消了,但还是轻微的痒,手里捏着几张纸,想想又返身拿根笔,这才踢踏下楼。“今个儿西餐,插着吸管的咖啡来喽。”健硕的身形挂着个不伦不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