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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道。容斐扫他一眼,松开手。在这边两人短暂的交谈中,那边牧佩云已经兴高采烈地接过了阴眼和宝珠,并道:“大师,你说过,只要我按你说的,骗给你一只百年妖怪活祭而化的厉鬼,你就教我降妖除魔的法术,可还作数?”那掩在门内阴影中,无论如何也看不清的身影,继续哑声道:“那包着阴眼的裹尸布上,有修行之法。你只管将阴眼抱在怀中,便可事半功倍,修为一日千里。”牧佩云眼中的兴奋已经完全遮掩不住了。他自从幼年见过一次这位大师施展的超凡脱俗之力,便再也压不住心中渴望,一心想要修习法术。但他是平凡人,没有天资。虽然勉强与这位大师搭上了话,但还是无济于事。日夜难眠,反复思虑,他几乎要把自己逼魔怔了。直到数年前,他捡到一只小狐狸,本想剥个狐皮垫子玩玩,却无意被这位大师撞见,得知这狐狸竟是个妖怪。大师愿意给他一次修行的机会,前提就是他帮助大师完成设下的局,帮小狐狸化为人形,让小狐狸爱上他,再狠狠将他逼入绝路。如今,他连全家老小都奉献了,若是还不能修行,成为人上人,那他又怎么甘心?“大师,您为何非要让那妖怪活祭山里的那座血墓?”牧佩云失常的激动之后,多少对他的母亲产生了点愧疚,语气不由有点埋怨,“他看到那些信所产生的怨气,只要杀了他,一样可以让他化身厉鬼……”大师粗哑的嗓音冷笑了一声。“我要的是活祭,不是厉鬼。如果你能活到墓门开启那天,带来剩余的两块阴眼,那我就带你进去看看,永生之秘。”牧佩云的神色极力维持着镇静,但眼底一闪而没的狠辣还是暴露了他的内心。永生?自古以来,谁不想呢?但若真拥有了永生奥秘,谁又愿意与人分享呢?牧佩云带着东西离开了。在苏清的诅咒下,牧家上下全部身死,牧佩云却活了下来,远遁他地,借着阴眼修行,速度极快,还掌握了诸多邪术,杀人鞭尸,为所欲为。人心之恶,在世俗无法约束的时候,被极大地释放出来,其狰狞程度,更甚千年厉鬼。但越修行,他就越发现,这块被称为阴眼的骨头是个世间少有的邪物。在他借助阴眼修行时,阴眼也在不断从他身上吸取生命力。短短几年下来,他的外表还没有任何变化,但内里已经腐朽不堪,行将就木,几乎要被吸干,他终于明白大师的险恶用心。而就在这时,牧佩云到了海城,发现了林家的另一块阴眼。观察之后,他知道以他的修为拿不走这块阴眼,但他又贪婪至极,不想告诉大师,想私吞这件宝贝。他觉得,或许单独一块阴眼是剧毒的邪物,但如果两块,或完整的三块,那将会是世间难得的宝物。他是个赌徒,想赌这一把。于是,他将林家的阴眼打开,释放了阴气,只待这其中大部分阴气释放干净,再来取走削弱的阴眼。并且为了让林家人不会怀疑这诡异的阴气,牧佩云用纸人将小时候的林静萱推下了楼梯,并诱惑林静水,将林静萱炼成了活尸。阴阳颠倒,世存地狱。这里的阴气被完美扰乱,就算是奉阳观的道士下山经过,发现了不对,也只会以为这是阴间与阳间的失衡地带,不愿沾惹因果上手去管此事。在等待的这些年里,牧佩云也没闲着,他快死了,却一直没有死。游历四方,不断地变换着地点虐杀狐妖。牧佩云将现在自己的困境,全归咎于当初那只懵懵懂懂撞进他怀里的小狐狸身上。没有他,或许他就不会得到修行的机会,也不会被大师坑害,更不会被吸干生气,随时都会断气而亡。在杀死狐妖的过程中,牧佩云开始吸取这些狐妖的精气与道行,并沉迷于不同的狐香。狐香各异,千奇百怪。但却没有一种与当初的苏清一模一样。他沾满鲜血的双手又开始调香,用狐妖的精魂,拼命调制着令他魂牵梦萦的那种香味。但都失败了。“诅咒……真的是诅咒!”牧佩云打碎了所有的香料,抽搐着冷笑,几近疯狂。他慢慢老了,但却又偏爱年轻的容貌,便又开始寻找另一种乐趣。他选择一些英俊或是貌美的脸皮,杀掉人,剥下皮,为自己用邪术换脸。数年间,他祸害生灵无数,却偏偏凭着一块诡异阴眼,残活至今。在北平再次见到林静萱时,牧佩云知道,时机到了。他回到海城,拿走了阴眼,正要离开时,却遇见了修成人形的狐妖,伍老板。伍老板跪地求饶,并许诺可以带牧佩云猎杀更多的狐妖,以报当初狐妖们嘲笑他长相丑陋之仇。伍老板那双怨毒的眼,让牧佩云仿佛找到了些许乐趣。他将宝珠随手放到了伍老板的瑾玉轩,肆意享受着暴虐的快感。然后有一日,宝珠亮了。而终于从仇恨中醒来的伍老板也在这时幡然醒悟,费尽心机搜集了梦佛陀,决定杀掉牧佩云。后来的事,便如顾惊寒与容斐所见。“看着就好像你是这人渣的克星一样,你一出现,他就节节败退……”容斐嗤笑一声,面色突然一顿,视线转向顾惊寒,迟疑道,“该不会,你真的是……”九个骨灰盒的事,顾惊寒原本就没打算瞒着容斐,当下便三言两语说完,轻描淡写。“我之前说过,婚后便告知你。但眼下看来,你与此事,或也有关联,小心为上。”顾惊寒蹙眉道。容斐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收敛得干干净净。他沉默了半晌,眸色幽沉,看向顾惊寒:“还有三月你便满二十三,也就是说你只剩一年零三个月。顾惊寒,敢让我成鳏夫,老子先让你成寡妇。”冷凝的声音顿了顿,语气一缓,容斐烦躁地皱起眉,道:“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整天游手好闲,我就看着你,陪着你做,就算帮不上你的忙,也不至于拖后腿。而且……咱俩这桩婚事,说不准就跟你这事有关,不然……回去你让我上一次,试试?”尽管容斐掩藏得很好,插科打诨,但那一时莫可名状的痛苦与坚定,还是被顾惊寒收入了眼底。一直没出声的临字哼哼道:“看看你媳妇儿这劲头儿,再看看你这消极不配合的狗模样!命是你自己的,你都不想活了,老子大不了再等一年多,回头出来了,魂飞魄散之前咬死你,这有什么啊……”顾惊寒从头到尾无视他,双眼凝视了容斐片刻,隔着衣服准确地按住了容斐脖子上的半块封妖玦。“我不会死,”顾惊寒道,“不过,童子鸡的梦还是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