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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不禁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推断是否完全错误。在填志愿的时候,易辙到底在想什么?这个问题,他在得知易辙报了A大通信之后,思考了很久。易辙当时给他的理由很简单,觉得A大不错,这个专业也不错,而且还有认识的人。可昏黑的楼道内,许唐成却忍不住问:“不是一直想去上海吗?”这样问,是因为他知道,他当初为什么选择跟随mama一起生活,更知道,这么多年,他其实一直都很想念自己的父亲和弟弟。但当时的易辙却只是低了低头,说:“也没有那么想去。”因为宿舍的入住时间有限制,许唐成临时改变了安排,先带易辙去办入住,再出去买东西。被褥之类的可以直接在学校买,都是统一的样式,从枕巾到床垫,一套下来,该有的都有了。易辙嫌出去买麻烦,便说直接买一套算了,许唐成却拦住他,自己去看了看面料。“床单被单什么的还行,摸着是纯棉的,冬天的这床被子可不行,里面填的都不是棉花。”许唐成边走边说,“不过反正现在盖不到,天冷了再买一床就行了。”易辙把那一大摞东西扛回来,放到床上,看时间不早了,拉着他要去吃饭。许唐成却又俯身,挨着被子闻了闻。随后,他皱眉道:“这也不行啊,不洗……”宿舍是四人间,许唐成在直起身后看到已经有人把自己的床铺好,用的也是这一套床褥,便及时停住,没再说下去。跟着易辙出了门,他才小声说:“你不嫌弃的话,待会我去给你拿一套我的床单和枕套,刚洗完,干净的。你这套都还没洗过,闻着一股味,也不干净。”因为楼道中来往的人很多,方才要与他说话时,许唐成贴近了他,还碰了碰他的胳膊。看着近在咫尺,等待自己回答的人,易辙心里忽然一阵柔软。这种汹涌人潮中,他与他最亲密的感觉,真的是不错。“好。”说出这么一个字,就再不敢多说了。“你也住这么?”下楼时,易辙随口问。“不,我住得离你好远。你这挨着南门,我住东门,还要再靠北一点。”易辙停在一阶台阶,不动了。“怎么了?”许唐成插着兜,在楼梯靠下三阶的地方,回头看他。靠,竟然不住一起。“没事。”第二十二章好像是从宿舍出来之后,易辙才终于进入了新生的兴奋状态。许唐成看他东张西望,便给他介绍一些学校建筑的相关历史。不过易辙很快发现,对于学校,许唐成似乎了解得也不是很清楚,特别是涉及到年份的地方,他总是说着说着,就思考般倒吸一口气,说“哎呀,这个我忘了,哪年来着”。但即使是这样混乱的解说,易辙也都是静静听着,不会发问,亦不会打断,只是在他笑的时候跟着笑,他需要回应的时候给出回应。直到走到一栋教学楼前,他忽然停下。“这是你上课的楼么?”“是我们系的楼,”许唐成纠正他的措辞,又说,“不过本科大部分课程都不在这上,咱们的老师有一部分在这办公,实验室也有一部分在这栋楼。”易辙点点,还是静静立着看。像半年前,那个冬天一样。两个人在食堂吃了饭,刷的许唐成的饭卡。饭后,许唐成带着易辙去了学校附近一个比较大的超市。易辙除了两身衣服外什么都没带,有不少要买的。下午,超市的人也很多,许唐成在入口处拉了一辆车过来,易辙立即伸出手,扶住:“我来。”许唐成也没和他争,松了手,跟在他的身旁走着。“买洗漱用品,毛巾,纸,洗发水什么的也要买,还有什么?”身边的人一直在掰着手指碎碎念,易辙则一直明目张胆地盯着他看。他突然回头问他,使得他一时语塞。“没,没什么了吧。”想来,易辙没有任何住宿经验,当然也不是个擅于居家的人,大概对这些事情根本没什么概念,更别说想得周全。许唐成便索性不再问他,只带着他一个货架一个货架地挑过去。“香皂,你要什么味道?”许唐成在前面弯腰问。易辙直愣愣地推着车在后面站着,一点也没有要给自己挑东西的意思。“都行。”说了这么一句,他食指敲敲购物车,“你用什么啊?”“柠檬的。”“那我也要柠檬的。”许唐成笑了一声,蹲在地上抬头看他:“你能不能有点主见?”虽然这么说着,他还是扔了一块柠檬味的香皂到购物车里。香皂滚了大半圈,趴到一条蓝色的毛巾上。第一次一起逛超市,他推车,他往里扔东西。到了排队结账的时候,易辙觉得自己嘴角都被自己搞僵了——总想往上翘,又总被他强制拉下来。东西自然是易辙来拎,他连拎袋卫生纸来贡献体力的机会都没有留给许唐成。出门时,许唐成帮他拉着大门,心里还有些不适应。和家里人逛超市就不用说了,即便是平时和成絮逛,他也大多时候都不忍心让比自己瘦小许多的成絮来拎。看着易辙走得稳稳的背影,他吸吸鼻子,想,长得高就是好啊。新生入学,先要经历一周的各种培训、讲座。易辙在偌大的礼堂里听着一位老师讲,“大家都是天之骄子”。这个词,这些天他听到过不止一次。礼堂的座位空隙狭小,时间久了,他坐得不舒服,朝前滑了滑身子,膝盖却顶到前面的座位。又饿又累,他望着天花板思考,考个好成绩,就是“天之骄子”了么?忽然,脑袋里就又出现了入学那天,和一群学弟学妹侃侃而谈的许唐成。就像小时候,楼道里的叔叔阿姨都最喜欢他一样,他似乎是有一种魔力,使得同他说话的人会不自觉对他笑。哪怕只是他只是站在那里淡淡点头,你也觉得,这个时候,他就该这样淡淡的点头。九月风牵肠。他在树荫下,也在骄阳中。眼前像是被这样一幅半透的画面遮住,礼堂的天花板上,明晃晃的灯光都柔和了一些。大学生活和易辙想象中的基本没什么两样,要说唯一有区别的,就是他和许唐成不住一栋宿舍楼这件事。甚至在正式上课之后,他才发现他们两个人的活动区域,几乎完全是能够以一条线分隔开的两片,就连食堂,按照就近原则,去的都不是一个。再加上A大校园又特别大,恨不得所有学生都得买辆自行车才能活动,所有幻想中的偶遇,一下子,都变成了不切实际的空想。这天下了课,他捏着手机,从教室一路走回宿舍也没想到要以什么理由去见他。床上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