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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玖明智地没去打扰,悄悄给他端了杯热饮递到他跟前。杜图玄双正拿着笔,在一页书上不停写字。这个世界的字体看着鬼画符般,弯弯绕绕让人看都看不懂。“回去吧。”杜图玄双写满了一页纸,抬头看到许玖,冰冷的表情和缓不少,“我们回去吧。”许玖推着他:“大人,打仗对咱们的影响大吗?”杜图玄双舒了口气:“不大。咱们这天高皇帝远,除了收税的时候,平时想让王城注意到都难。”许玖帮他揉了揉额头:“我们这虽偏远,但一直平安,还是大人治理的好。”“一成税,”男人冷冷道,“我来这里后十年间已经加了四次税了。王城那些税官,呵。”“每个王朝都有*,大人别跟他们生气。”“我知道,之所以这样还是王族式微。尾大不掉,王族并不能完全控制住他们。”这些事许玖也不懂,只默默陪着为税赋伤神的男人。两人一路静默地回了黑塔,杜图玄双松开交叉的手,温柔地捋了捋许玖的头发:“你今天刚回来,一定很累了,我吩咐小厨房单独给你留了饭,吃完好好休息一下。”许玖亲了亲他:“你也没吃饭。”“一会砃会给我端来,放心吧。”许玖端详着他的表情,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把杜图玄双一个人留在屋内。屋内只剩下杜图玄双。他的黑袍被迤逦的烛光拉的很长,静坐的身影像一个幽灵。这幽灵突然紧握着状若白骨的手指,把膝上的账本拂到地上。“登登。”敲门声响起,屋外是老管家,“大人。”“进来。”大管家端着晚饭,看到杜图玄双的表情心惊了一下,不动声色地放柔声音:“大人,您在生气?”杜图玄双愤怒地瞪了他一眼,有些责怪他的明知故问,嘟囔道:“你不是都看见了吗。”这简直跟他小时候发脾气一模一样。大管家心里失笑,面上却不显:“大人别生气了,生气气到的还是自己。”男人不满道:“你就不能换个说辞吗?”“呵呵,先吃饭,饿着肚子生气很难受呀。”大管家哄小孩一样把杜图玄双推到小餐桌旁,两人仿佛都回到十几年前。杜图玄双拿起勺子,板着脸喝粥。“砃,这一成税从哪来?”大管家静默地听着。“我想从城内的黑势力着手。”杜图玄双摊开张地图,“城内贫民区藏污纳垢,近些年逐渐坐大。许多矿藏就是通他们的手倒出去的,运到黑市低卖,直接导致官矿收入不佳。”“大人,这些人不可清算太过啊。您难道忘了当年您遭刺杀,险些丧命的事吗?”杜图玄双敲着桌子,闭上眼睛细细想。“他们的势力确实不是一时三刻能瓦解的,而且很多平民都在帮他们。”说到这,男人有些叹息。有些黑势力善于收买人心,他们挣的钱还会跟当地住户分赃,导致每次清查都不了了之。“大人,这事急不得。”“急不得。”杜图玄双合上手上的账本:“王城要加税,这税从何处来?难道要我去给平民加税吗?”这领地实在太贫瘠,民众过得捉襟见肘,大部分人每个月靠那十几枚微薄的铬币生活,再加税,不如直接逼他们造反得了。管家也想不到什么好主意:“大人,我们可以先不给。这是备战税,还没有打仗,这税收的毫无道理。”“哼,那些整天放纵不堪的废物。如果打仗,我出领地所有的资产直接把他们送到战场,一群饭桶!”老管家十分无语:“大人,您是贵族,要注意礼仪。”杜图玄双扬声问:“我生气还要注意那该死的礼仪?”“大人!一个高尚的贵族是无论何时都要注意礼仪的。”老管家痛心疾首,不能相信地发现他亲手养大的孩子居然骂人。一定是那个九,除了自己,大人就接触过那一个人。荒原上的野小子,把大人都带粗鲁了。杜图玄双发现他的老管家脸色铁青,快要突发心脏病了,于是轻咳两声,摆出平常的风范:“我知道了。”“大人,一个贵族的言行风范是您身份的标志,您虽流落荒原,但您冰清玉洁的灵魂万万不能沾染上野蛮人的污秽啊!”“……”杜图玄双眉头揪的能夹死苍蝇,整张脸写满了不赞同,然而对上老管家立马收住。端着脸,又恢复到平日的贵气凌然,“我知道了。”老管家叹着气走了,他一辈子就伺候了这一个孩子,简直让他cao碎心。第二天的大清早,许玖刚一起床就被沙洲带到了管家室,他还迷迷瞪瞪的,看到满脸严肃的管家只觉得后背一凉。大管家眼里有血丝,老人家一大把年纪了,熬夜后看起来更苍老了,他哑着嗓子对许玖道:“坐。”许玖身板笔挺,小心翼翼坐了一半椅子。“我……咳咳。”老人家喝了口水,“你最近跟大人相处的还好吗?”许玖点点头,一个字的废话都没有:“好。”“你自小长在荒原,看着也是个伶俐孩子,我本不应该对你要求太高,咳咳。”老人又喝了一口水。许玖心提起来,典型的欲抑先扬啊。“可是,你现在照顾的是大人。一个合格的仆人,也应该随着主人的格调而进步。大人一直尊贵守礼,教养优越,而你,你觉得自己达到了最优秀仆人的标准了吗?”最优秀的?许玖摇摇头。“既然你也认识到了,那我给你找了几个礼仪教习,你每天伺候完大人就去学三个小时。”许玖眼睛瞪得大大的,这老头抽什么风,他又不是女人,去学什么礼仪啊!大管家对上他铜铃样的圆眼,又回想起昨天大人瞪大的眼睛,一时痛心疾首:大人真是被他带歪了呀!大管家捂着心口,挥手让他出口:“沙洲,你每天监督他。”“管家大人,我哪不好我改行吗,我不想去学礼仪啊,我是个男人,学那东西干嘛……”大管家猛咳,摆手:“走——”沙洲架着死命挣扎的许玖将他扔出去了。……无妄之灾!飞来横祸!许玖差点蹲墙角画圈圈了,觉得那老头简直莫名其妙。他心情低落,服侍杜图玄双的时候也不自觉带了出来。“怎么了?”许玖死狗一样,将脑袋搁在他肩膀上。杜图玄双难得温情脉脉:“有人欺负你?”许玖可耻地动摇了,心中的天平左右摇摆后还是决定向杜图玄双告状,他把大清早的经历说了,说完眼巴巴地瞅着对图玄双:“大人,您跟大管家说说呀,我不想去学礼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