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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只手绕过了他脖颈,按住他匕首的那只手也环上了他的腰,拖着他慢慢倒了地。温浮祝不能真扔了手中水囊,也不能真扎他一下子,此刻只好无奈道,「你又想干嘛?」「你刚才想甚么下流事了?」防我的招数竟然出了纰漏哈哈哈。「……是你一直太下流了我才以为……不对,你究竟想干嘛?!」「我没想干甚么。」谢常欢特别认真的眨眼,「老温,你下盘不稳。你哪怕下盘不稳,你也可以靠气息稳来震慑对手。毕竟打不过的时候靠气场吓跑几个也是不错的是吧?可你连气息也不稳。你也不要拿你精力不济来打借口。你从刚开始随我出来的时候气息就不稳。」温浮祝微微敛目,「你起来,我渴了。」谢常欢麻溜的从他身上翻下来,还贴心的把他拉起来,替他扭开了水囊。看他喝了几口,颇有点学那江湖人故作豪放的直接拿袖子擦了擦嘴后,他噗嗤一声乐了,「我说老温……你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人是练不好轻功的吗?」「嗯?」「心事太多的人。」温浮祝侧眼瞅他。「你别这么看我。我说的是实话。」语毕原本还坐在地上的谢常欢也不知怎么忽然凌跃了半空,接着也不像空中有甚么有形的借力点,他却凭空一点、袖袍一展,又猛的蹿飞出去十丈多远,接着又一个翻身,更是往空中跃高了一层,这才像温浮祝刚才那般轻飘的慢着了地,落地时两脚还是微微交叉着,衣袖慢摆,他顺势缓缓盘腿神神叨叨的就在他对面落了座,尔后挤眉弄眼道,「看起来有没有特别的仙风道骨?」「有。」温浮祝很给面子的点头,尔后又轻声笑着灌水。他说的对。心中有杂念的人,练不好轻功。这是夫子也和自己说过的话。在自己终于强忍不住内心的悸动,在自己羡慕着江墨和顾生能随着大哥满屋顶乱飞乱蹿的时候,他去求过夫子。甚至险险要声泪俱下的当做武器,再赌个甚么毒咒,说些自己以后一定一定奋发图强,再不调皮捣蛋了。可夫子只反问了他一句,一句让他今生以后的命运可能都会变化的话。「将来你是想做隗昇的太傅,帮那些还在受苦受难的民众建立起一个太平盛世,福泽他们一生无忧,不让那些其他的小孩儿重蹈你们三人的覆辙。还是只想做一个无忧无虑的温浮祝?」「你要做甚么,我都不会拦你。我只听你想怎么选。」温浮祝那时候有点犹豫。生平头一次十分的犹豫。直到暗杀大军一次又一次的尾随而来,一波又一波的紧追不断——他生平从来没有如此这般的恨过杀手组织。但却也是那一次的偷袭事情,让他下定了决心。「我要成为苏衍的太傅。」所以他没有必要让轻功多么的出神入化了。他注定了要思虑万千。他哪怕在轻功一途上花费万般思量,也够呛难成大器。那时候名唤苏衍的小破娃娃在襁褓里啼哭的更狠了。「大哥没完成的事情,我来替他完成。」没有苏远山,就没有他温浮祝。当年旧朝还在的时候,他差点是被抓去做了禁脔的那个——旧朝皇帝昏庸无道,私生活糜烂的一塌糊涂,百姓水深火热也不管。一天天最大的乐趣就是在朝堂上看众爱卿们狗咬狗。终于有疯狗咬到自己的太傅头上了——「听说前阵子因病请辞的温太傅是在说谎,只是他老来得子,那个漂亮的胜过女娃娃的小男孩儿被他藏得可深啦!」像是终于知道爹爹为甚么一回家就遣散了家中所有奴仆,也像是知道他们为甚么要开始东躲西藏,可他哪怕被抓着带走了,他的家人仍旧难逃死罪——欺君之罪,还不当死?只是,这究竟是又为了甚么才欺君呢……还不是因你昏庸无道!刚被抓去宫里那夜他才六岁,好在天生一副好脑子,他哄这个皇帝,「你蒙上眼睛来抓我好不好~」语调软软的,又糯糯的,听起来像是个十分美味的甜粽子。一个才六岁大的小娃娃而已,能有甚么过人之处?除了细皮嫩rou点、长得更好看些罢了。这个傻皇帝当真信了。他二话没说翻窗而逃。在宫中东奔西躲了五天,五天里他吃过泥土,喝过泔水,只是为了逃出这个深宫大院。可这里实在太大太大了,就在他以为他自己要完蛋了的时候。那场业火起的简直再不能及时。他寻思着,老天开眼了,这是遭报应了。可这不是报应,这是人祸。作者有话要说:☆、第二十章。苏远山其实原先并没看到这个缩在院子角落里的小娃娃。他虽是朝廷中人,也知道皇帝有几个不好的癖好,但是这等丑闻——还搞到自家人头上来了,断不是他这种常年领兵在外的人能知晓的。那时候他一身纯黑夜行衣,还蒙着面,完全一副杀手的打扮。要不是角落里忽然传来了一声极其有气势的——「喂!救我!」他许不定都会将这个小孩虚弱的呼吸给漏过去了。直到把这个脏兮兮的跟个小泥猴一样的小孩抱在怀里了,苏远山想了想,把衣领扯了扯将他的脸摁在了自己怀里,然后便闯进了寝宫,暗镖瞬飞,鬼魅无影一般蹿到那个皇帝面前,一刀封喉,人头一扭,接着干净利落的踏着火光飘忽出墙。在下手的时候,苏远山其实是差点愣住的。他的怀里有和手心里一样温热的液体流过。只不过手心里流的是禽兽的血,怀里流的是一个干净小娃娃的泪。那时候连他都不敢置信,才这么大点一个小娃娃罢了,竟然还真能在这算的精英密布的地方藏来藏去那么久,又听闻他是靠甚么吃的喝的活下来了,他又是心疼——他媳妇的肚子也挺起来了,他也快是个当爹的人了,自然是看见甚么小孩子都眼红,恨不得抱在怀里哄着笑着,一开始他是都打算携了妻子在塞外定居下来的,管他那天高皇帝远的,不妨碍到自己的事就好了。可迫着他做了谋朝篡位这一举的,仅仅是因为——他听闻他的温夫子被这个臭皇帝赐了死罪,全家无一幸免。苏远山最开始师从的也是温夫子,後来远行塞北,又结识了一位世外高人,自然就是後来温浮祝他们的夫子了。恩师情永难忘,反正那个破皇帝也做不好这个位子,他又何须念得甚么当初同堂旧情?温浮祝微微晃了晃神,想当初……他是旧朝余孽,可他却也是被推翻了旧政的人所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