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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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飞絮烫热了刀尖,放轻动作,明知祁映己听不到,嘴里还是安慰着:“我会轻轻的,太傅,你忍一忍。” 划开已经变得紫黑僵硬的伤口,内里倒是没什么腐rou,被清理的很干净,放出来的血也是红色的。 卫濡墨上前一步:“怎么样了?” “伤口清理的很对,这毒不能累积的。”谢飞絮小心包好他的伤口,从身上翻出来了个瓷瓶,“先喂太傅一颗护住心脉,我现在去煎药。” 梁酌伸手接了过来:“我来喂,你去煎药吧。” 不知道为什么,谢飞絮就是不太喜欢梁酌,没把瓷瓶给他。卫濡墨心里急,也懒得管王爷不王爷的了,顺手从谢飞絮手中抽了过来,倒出一颗,把祁映己扶起来喂了进去。 两个时辰后,谢飞絮端来了一碗黑乎乎的药,三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卫濡墨把药汁一滴不撒的全喂给了祁映己,这才齐齐松了口气。 昏迷中的祁映己直接被苦醒了,他猛地睁眼,正对上盯着自己的四人的目光。 祁映己:“……” 祁映己:“你们再这么看着我,我都要以为我死了。” “太傅——”谢飞絮惊喜地叫了他一声,直接抱住了他,头埋进了他的肩膀,“幸好赶上了……惊柳好担心你。” 卫濡墨:“这药还真有用。吃,你喜欢的那种蜜饯。” 祁映己直接张嘴叼住卫濡墨手上的蜜饯,空着的手拍了拍谢飞絮的背:“好啦好啦,这不是还没死吗。” 梁酌和梁楚幽幽地看了眼卫濡墨和谢飞絮。 祁映己忽然在空中嗅了嗅。 ……有血腥味儿。 祁映己拉开黏在自己身上的谢飞絮,仔细打量他片刻,没发现什么不对。他又拉过卫濡墨,让他转了两圈,也没什么不对。冲梁酌和梁楚招招手,跟个神经病一样,来来回回看他们一遍,都正正常常的。 卫濡墨把人按在床上:“你休息你的,别犯病。” 祁映己不情不愿地躺下了:“卫砚,我饿了。” 谢飞絮道:“太傅,你得先禁食三日。” 祁映己:“……啊?” 卫濡墨:“听到没?别吃了,成天就会饿饿饿。” 祁映己顾忌着有外人在场,要维护自己的形象,小声嘀咕几句,卫濡墨没听清,也懒得问他,怕气到自己。 梁酌盯着机灵咣当拌嘴的两人,突然笑了一下:“祁镜,你好会撒娇。” 一路颠沛流离的,安排好他们住得营帐,让人好好休息,卫濡墨便去处理军务了。 谢飞絮进了自己的营帐后便踉跄了几步,跌跌撞撞地栽倒在了床上,方才用内力逼上涌的气血骤然回落,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乌牙族的贵族能解毒的关键可不单单是因为身份……而是血脉。 王子不是世袭制的传承,是每任巫师问过上苍,禀报首领阿翁后挑选出来一些单拎出去任何一个都能称为天之骄子的小孩子,通过“喂毒养蛊”的方式选出来的。最后大成之际不仅可以百毒不侵,血液也十分珍贵,配合适当的药材,一滴便是大补之物。 当然,每次取血对他们的伤害也不是一般的大,需要极长的时间才能养回来。 谢飞絮还作为桑月珠时,便是这七名小孩子里活到最后的。 谢飞絮刚撩起袖子,自己营帐的门帘就被掀起,祁映己背手走了进来:“惊柳,你是不是受伤——” 祁映己未说完的话语在看到他胳膊上浅浅一道血痕时打住了。 谢飞絮忙放下袖子:“太傅……” “这不是宫里,叫我祁镜就好。”祁映己上前,重新撩起了袖子,动作熟练的帮他清理包扎。 沉默不语的处理完,祁映己坐在他身前,平静的目光和他对视着:“惊柳,你放血当药引了,是吗?” 谢飞絮轻轻点了下头,犹豫一下,道:“……祁镜,你别不高兴,我不疼的。” 祁映己深深地看他一眼,忽然叹了口气,揉了揉他的头:“你其实不必为我做到如此的。我对你好,不是为了要你喜欢我、记得我的恩情,我只是……对你有所愧疚罢了。惊柳,如果你想回乌牙族,我会派人护送你。” 他看得分明。那道伤痕很浅很浅,滴出来的血珠必然是一滴一滴挤出来的,按理说寻常人受这种伤也不会太过严重,谢惊柳却一副受了重伤的模样,对他来说……放血的代价必然很大。 祁映己本意是好的,谢飞絮听完却突然有些生气:“你有愧疚是你的事,我的喜欢与它无关!” 祁映己被他的话吼得怔了一下。 谢飞絮像是被激起了狼崽子的逆鳞一样,凶着目光,呲起了獠牙:“我就是喜欢你的人!我来救你,是担心你,是不想让你死,不是为了回乌牙族!” 祁映己的气势弱了下去:“我没这么说……” “我知道陛下的意思,他想用我换取你的性命,可我根本没想过用‘救祁镜’这件事作为交换。我在宫中听闻你受伤中毒,匆匆准备三天就出发了,还特意抄近路先去了乌牙族找药,一路被追杀,护卫为了我全都死光了,我也不敢倒下,就怕我死了,就没人救你了。”谢飞絮越说越委屈,眼眶都红了起来,“喜欢一个人就想对他好,这是很纯粹的一件事呀,才没掺杂你说得那些思量。” 祁映己郁闷的想喝酒,被卫濡墨强硬否决了。 自己不能喝酒,祁映己也不许卫濡墨喝,两人去了附近的城镇,拎着茶壶,飞身上了一座房顶。 祁映己纳罕:“你说谢惊柳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卫濡墨“啧”了一声:“他知道。人家都跟你说得明明白白了,你还在这儿问。” 祁映己觉得十分棘手:“你说陛下知道吗?” “别逃避。”卫濡墨一下就戳穿了他,“陛下既然把人送来,就是考虑了所有可能会出现的后果的,他就算知道也不在意,不然怎么可能会放人来?祁镜,我说过,你的命很重要。” 祁映己向后一仰,大咧咧躺在了房顶上,抬眼凝视着夜幕上斑斑点点的星星,伸手想抓住什么。 卫濡墨也不催他,让他自己好好想想。 又喝了口茶,卫濡墨就听祁映己道:“我这武功刚开始流失就解毒了,是不是我不够青年才俊啊?怎么老天都不妒忌我的。” 卫濡墨出手把茶壶砸他身上,自己飞身离开了。 和他谈感情不如喂条狗!谢惊柳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栽他身上! 谢飞絮那日发完脾气就没再同祁映己说过话,每日定点出现煎药、端药,偶尔还会检查一下他的伤口,好换种药草,沉默又尽责。 祁映己有心道歉,但他在正事外混账着不是东西惯了,不太会哄人。没辙,只好去找了家庭美满儿女双全的程骋,想取取经。 程骋的妻子是位温柔美丽的乌牙族女子,见祁映己来了,笑了一下,给他添了副碗筷。 祁映己也不客气,净了手便坐下吃了起来。 程骋问道:“祁统帅,你的伤怎么样了?” 祁映己:“无妨,好多了,最近人都不疲惫了。那个,我来是想找你问点事……” 祁映己虚心请教完,自信满满回去了。 还没到谢飞絮营帐附近,就被梁酌截了下来:“聊聊?” 在祁映己心底,要务永远要大于私情,他几乎是没什么犹豫的,冲自己营帐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去我那儿。” 让人在门口把守,祁映己和梁酌面对面落座,谁也没先开口,四周忽然寂静下来。 祁映己暗自挠头,毕竟是在自己的地盘,他在心里叹口气,率先开口道:“我确认出你的身份,是因为你寄给我的那封信。” “我不是想说这件事。”梁酌眉目很淡,他没什么表情时,看上去和梁澈几乎没什么不同。 不想说这件事是说啥?祁映己可不觉得自己和他有啥好说的。 上辈子他动手杀了人家全府上下几百口人的命,这辈子梁酌没在自己喝药疗伤时给自己一刀都算菩萨心肠了。 梁酌平静地望着他:“来之前我便决定好了,祁镜,如果你死了,我就再次发动叛乱。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我会成功的。” 祁映己皱起了眉,表情也逐渐严肃起来:“王爷,战乱并非儿戏——” “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圣人。”梁酌打断他道,“上辈子我心软一次,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这次我不会再明知故犯了。” 梁酌道:“为了权力,我做得出来。” 他垂了垂眸子:“……所以,你要是不想看着自己守护的天下生灵涂炭,就别死。” 这话落在祁映己耳中自动就变了意思,变成了只要自己不死,就是牵制住梁闲的一大战力。 祁映己听出了他没再打算叛乱的潜在意思,笑了一下:“这就对了嘛王爷,打来打去的多没意思。我们长年驻守边关是为了护得一方安宁,外贼没来,内里倒是自己斗了起来,多讽刺啊。” 梁酌又拖长音调,问道:“你上次信中说带我走走——” 祁映己连连点头:“你想逛什么?” “是为了把我骗来,好直接关押起来吧?”看着对方尴尬的表情,梁酌勾唇笑了,“或者你会更狠一点,打算死之前杀了我,和我同归于尽。” 祁映己:“哈哈,没有。” 梁酌也不在意了,死过一次,他对上一世让他癫狂的权力总是没那么热衷了——虽然也还是向往。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是被祁映己影响到了。 梁酌弯了下眼睛:“那我先记下了,下次你再陪我逛。” “王爷可是要回京了?” “对。我从京中出来没告诉旁人,只称病在家休养,时间太久会露馅,眼下你的伤势既然也有所好转,近几日我便准备回去了。” 祁映己打包票道:“您先回,以后想来了我随时恭候,都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