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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儿的。”裴之远也轻声附和。荀大义只得郁闷地飘到墙头生闷气,裴之远则对着司无正作了个揖:“多谢司大人点化。”司无正挥了挥手:“带他走吧。”裴之远赶忙飘到墙头带走了荀大义。院内安静下来,清未伸手握住茶碗轻轻吹了一口气,把水面上的茶沫吹散,低头时忽然觉得面前滑过一道阴影。司无正委屈地蹲在他身前,指了指嘴。“干什么?”“嫂嫂,我也渴。”“自己倒。”清未偏头望着桌上的茶壶,“没手啊?”司无正把双手背在身后,说自己没有手。“你多大?”他笑得直不起腰,“再这样我可就真的不理你了。”司无正只好自己倒了杯茶郁闷地喝了,继而一声不吭地坐在桌子的另一端。起先清未以为司无正在闭目养神,后来发现这人竟睡着了。也是,连日奔波加上晚上没有睡好,必定是累的。清未眼里多了几分怜惜,起身回屋拿了件衣服给司无正披上,自己则转身进了庖厨,忙活起晚饭来。夜来华灯初上,各家飘起炊烟。司无正幽幽转醒,见他在灯火里忙碌,神情温柔至极,又瞧见了身上的衣服,嘴角也带了笑意。“嫂嫂,我忽然想起忘记了一件事。”清未正把水缸里的水舀起倒入锅中:“可是和明日上山有关的事?”“不是。”“那是什么?”“我忘了写记录了。”司无正腆着脸抱住清未的腰,“嫂嫂在禅房里可是厉害得紧,与我缠绵了一整夜呢。”他手里的铁勺随着司无正的话跌进滚开的汤里,面色青一阵白一阵,好半晌都气恼得说不出话来。司无正却故意凑近清未的耳朵:“嫂嫂咬我咬得极狠,是下身舒爽的缘故吗?”“你……”“定是舒爽。”司无正的手顺着他的腰往下滑,“要不然也不会爽到叫我相公。”清未一听就恼了:“你胡说!”“嫂嫂不记得了?”司无正不紧不慢地握住他乱动的手,“那今晚再试一次如何?我让嫂嫂想起来。”锅里的汤煮沸了,清未盯着白茫茫的雾气又羞又恼,当然更多的则是颓然。他夜间的记忆大抵是模糊的,只记得与司无正做了些什么,具体的细节却一概不知,连感触都只有零星的。可能是温热的,也可能是缠绵的。司无正不知道清未心里想了什么,还在喋喋不休:“嫂嫂腰肢柔软,摸起来极舒服,给的回应也勾人,还会含着自己挺腰,实在是让人欲罢不能。”——啪嗒。几滴guntang的汤溅落在案板上,司无正也被烫了一下,登时嗷嗷叫着哀嚎。清未心里那点厌恶烟消云散,转身扯过司无正的手对着浇了一勺凉水:“明日都要上山了,正经点。”“我刚刚说得那些话,嫂嫂听了不生气?”司无正颇为稀奇。第二十一章鬼影(8)“你想要我生气?”清未撩起眼皮。司无正甩着满手凉水拼命摇头:“我是开心……”是真的开心,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嫂嫂是不是不讨厌我了?”明明在笑,他却从笑意里看出几丝苦楚,到嘴边的调侃又咽了回去。吃完饭他们回屋早些歇息了,司无正本就疲累,沾床把脑袋搁在清未的颈窝里,不消片刻呼吸就平稳了。第二日果然精神抖擞,一大早就抱着他耍赖。“嫂嫂。”清未睁开眼睛推开腰间的手:“做什么?”“咱们买些糕点路上带着吃就好。”司无正恋恋不舍地动了动指尖,“我怕再拖沓,慈宁寺会生变故。”“此话怎讲?”“马上就二月二了,我不怕那所谓的鬼影继续行动,我怕这两天耽误下来,‘鬼影’的行动已经结束了。”清未收拾了两件里衣裹在包裹里:“你是说他们已经把想干的事儿干完了?”司无正拎着自己的长靴叹息:“万一呢?”说得也是,‘鬼影’不会坐以待毙等着被他们发现,如今距离下山已经过了两天,山上是个什么情状还不得而知,所以此番回慈宁寺恐是无甚结果。马车沿着熟悉的山道前行,只是这回车上多了两只鬼。裴之远和荀大义坐在车篷上望风景,说是对慈宁寺的案子感兴趣,实际就是待在洛阳城无事可干,仗着清未心软,死皮赖脸地跟了过来。司无正赶着马车面色不愉,问裴之远能不能攥着缰绳。裴之远极其歉意地伸手,掌心在缰绳之间穿来穿去:“你把绳子烧了,我就能摸到了。”于是司无正的面色更加阴郁,回头瞥了一眼紧闭的车厢门,哀怨地唤嫂嫂。清未在车厢里看书,马车摇晃,他也看不进去什么正经的书籍,就拿了一本志怪,听见司无正的声音装作没听见,借着光翻了一页。“嫂嫂,外面风好大。”他还是不为所动,书上写的是青丘狐狸的传说。“嫂嫂,我好冷。”司无正锲而不舍地吸引他的注意力,边赶车边嘀嘀咕咕说个没完,“风吹得我的手都冻僵了。”言罢咳嗽了好几声。清未终于搁下手里的书册,推门出去坐在司无正身边掸了掸衣摆。“嫂嫂。”司无正甚是开心,挤到他身旁坐着。“还有多远?”清未回头看了看两只鬼,见他们肩并肩坐在车篷上看风景也就放下了心,“到了慈宁寺他们也进不去。”“总不能把他们放在咱家里。”司无正颇为记仇,“要不然家里的夹竹桃树又要吃亏。”“司大人,我们俩是鬼,就算坐树上也没事儿。”荀大义探头出来反驳。司无正恨不能当场脱了鞋子扔过去,好歹忍住了:“我嫌阴气重!”二鬼连忙缩到车篷边他们看不见的角落,嘀嘀咕咕地抱怨,说司无正家阳气也没多旺盛。“就算不旺,也不是你们赖着不走的理由。”“别吵了。”清未扯了一下司无正的手,提醒对方看路。道路两旁都是盘根错节的百年树木,阳光被阻隔在郁郁葱葱的枝叶后,清未觉察不出寒意,伸手摸司无正的手腕,发觉并不温暖,便把车厢里的大氅抱出来。“嫂嫂穿吧。”司无正头也不回。清未不理会,直接把大氅搭在了司无正肩头。于是这也给了司无正动歪心思的机会。清未只觉得肩头多出一只有力的手臂,眨眼间就被司无正拉进怀里,美名其曰抱着取暖。车篷上传来窃窃私语。——司大人好不要脸。——人家是夫妻,也没什么的。“信不信我真的把你们拉进慈宁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