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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们能阻止首辅的魂魄夺舍他人,且在阻止的过程中将首辅原本的rou身付之一炬,那么短时间内找不到rou体附身的首辅就可以被荀大义直接勾走。“八皇子就是寻常人类,你要他如何阻止首辅夺舍?”清未掰着指头给司无正细数这个法子的纰漏,“首辅修习夺舍之法的时候,为了防止rou身受损,必定会找一处无人知晓的地方,你觉得短时间内,你能找到吗?”出乎他的预料,司无正耐心地回答:“八皇子无法阻止首辅的夺舍,但我可以。”“清未,无论是魂魄还是躯壳,我都与八皇子年龄相仿,若是换上衣服,坐在殿中与陛下叙话,焦急附身的首辅肯定不会怀疑,只有等他发现夺舍之法不起作用的时候才会想到要回到原本的rou身。”“……至于那具藏起来的真身,我觉得母妃能够找到。”“德妃娘娘?”清未惊呼。“嗯,我母妃的戾气比荀大义重多了,想来法力也比寻常厉鬼强上许多,若是凭借气息去寻找一个修习夺舍之法的人类,应该不是难事。”清未还是不大同意。这要他如何同意?步步都是险棋,司无正本就不在自己的躯壳里,现在又要和一个专门附身在他人身体里的首辅周旋,稍有不慎便会魂飞魄散,清未是一万个不同意到嘴边,都被司无正一句“没时间”给堵了回去。“我怎么会不知道有危险?”司无正见他满脸愁容,突然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只不过此间事不了,皇帝的眼睛总盯在咱们身上,你的那些隐居山林的念头终究只能是念头。”“我不想你为了我,一同待在犹如囚笼的长安。”“司无正,你……”清未鼻子发酸,扯住司无正的衣袖,“其实在哪里于我而言都一样,你莫要钻牛角尖。”天大地大,只要活着,总归能寻出一隅足够他们安生。可司无正到底看得长远:“你我在皇上眼里与鬼怪没什么区别,现在他有求于我们态度尚且暧昧,等首辅的事情了结,没有夺舍的威胁,想必……我们的处境会愈发艰难吧。”说到底还是为了清未,他咬唇不说话,只觉得是自己拖累了司无正,司无正却直言:“你我还有什么分别吗?”“清未,异位而处,你也会和我做出同样的选择的。”司无正露出略显狡黠的笑意:“总要有人去放手一搏,与其将这么冒险的事交给别人去做,倒不如自己去更放心。”事已至此,司无正哪里是在跟他商量?清未感动过后有些气恼起来:“你是不是早就想到这个法子了?”“未曾……”“真的?”司无正苦笑不已:“你是非要从我身上寻出点错来,真不真又有什么区别?”他闻言终是不再反驳,虽没有表态,但算是勉勉强强同意了司无正的想法。司无正暗中松了一口气,赶忙唤荀大义去找德妃娘娘,而他自己则去了偏殿,等侍女将八皇子的衣服拿来换上,时机一到就动手。反观清未,他倒成了最清闲的人,一边陪司无正坐在偏殿里等,一边抱着天下白神游天外。这公鸡得了个珠子,宝贝得不得了,一直衔着,哪怕窝在他怀里的时候,也叼在嘴里不肯放下。“你说这珠子到底是什么?”清未随口一问,没想到司无正上了心。“我看看。”司无正伸手把公鸡拎到怀里,还没看清天下白嘴里到底叼了什么,公鸡就扇着没受伤的翅膀闹腾起来。司无正只能作罢。“估计是什么名贵的玉石。”清未把天下白按进怀里,“没想到这鸡还是个贪财的。”屋外传来敲门声,是侍女来了。他们对视一眼,心知换完衣服,该面对的就是首辅,不由都有些紧张,尤其是清未,他直接握住了司无正的手腕。“没事儿的。”司无正拍了拍他的手,“先让我换上八皇子的衣袍。”门外的侍女鱼贯而入,大都手捧衣衫,没拿衣衫的则目不斜视地替司无正换下身上的衣袍。清未的心情微妙起来,他其实一直没有把司无正当皇子看待,哪怕知道躯壳中的魂魄源自六皇子,他都没有什么感触,毕竟皇室的生活离他这种平头小老百姓实在远了些,而今看着司无正穿上属于皇子的衣袍,忽然明白,许多年前的某一刻,六皇子就是这样,在无数宫人的簇拥下,享受他无忧无虑的人生。那时的司无正离清未甚远,他们的生命没有交集,一个是高在云端的天之骄子,一个是被爹娘卖去做男妻的穷苦人家的孩子,如果不是一场大火……清未并不是感谢那场火,他只是觉得如果没有那场火,六皇子该活得更轻松些。“想什么呢?”他的鼻尖忽然被刮了一下。清未抬起头,见司无正已然换好了皇子的玄色衣衫,也束好朝冠,心里不免五味杂陈。“好……”他只能如此说,“如此甚好。”司无正闻言往屋外走了两步,又绕回来,抱着清未轻轻地笑:“嫂嫂千万不要瞎想,不论我如何打扮,都是你的司无正。”清未听了这话,终是忍不住落下泪来,他抱着司无正的脖子哽咽道:“我在这儿等你回来。”完完整整的你。第七十章井妖(30)司无正随着侍女们离开了,依照计划,他要待在御书房假装和皇帝聊天,与此同时,如果没出意外,德妃娘娘应该已经在寻找首辅的rou身的路上。当然这都是最好的假设,谁也不知道计划实行期间会出怎样的变故,就算清未再乐观,也明白事无完全的道理,现如今他能做的,只有等待。但清未显然不是能安安心心地等待结果的人,他抱着天下白,见公鸡把珠子藏在没受伤的翅膀下面,便故意去抢,没想到天下白生起气来连他都啄,珠子没拿到,清未的掌心倒是多了道红印子。他盯着手掌看了片刻,本就没心思考虑别的事情,但天下白终究是天下白,它在清未心中的地位有些特殊。“不就是个珠子……”他轻轻叹了口气。天下白微偏了头,眨眨眼,似乎在权衡珠子和清未的重要性,最后还是清未略胜一筹,公鸡小心翼翼地把珠子送到他掌心中。清未将珠子捏在手中蹙眉看了半晌,并未发现什么不妥,觉得和寻常市面上常见的珠子差不多,也不知道天下白为何这般宝贝,清未又将珠子举到眼前,透过光细细查看,晃神间似乎瞧见一道流光闪过,他并没往心里去,只觉得天下白大概是喜欢圆形的石子,便又把珠子还了回去,谁知这回公鸡竟然不要珠子了,还拼命把珠子往他手心里塞。“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清未托着下巴,有些茫然,“先前宝贝珠子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