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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黄大郎偷偷看着槐序的脸,心里止不住的赞叹和崇敬,这位主人,真是越发深不可测了。槐序回到弱水府继续调香,调出好闻的香料也不介意把香料焚尽,化作烟云在弱水府中萦绕。狼鬼追着一缕缕烟云奔跑,木贵和山宝也忍不住伸手去抓烟云,这些香气被他们服食,也能增进他们的修行,但更重要的是那种满足感,那是能让人从心底溢出幸福的感觉。调香也是修行,槐序在等张梨棠的事情了结。等这边事情了结,他就要回黑山去。人间虽然繁华,却不是他的家。槐序来得快,去得也快,若不是陈宁来请,张梨棠也不知道有人来过,并且顺水推舟,推动了他的计划。黄五郎嗅到了姥姥和兄长的气息,暗自把事情告诉张梨棠。张梨棠苦笑一声:“我欠却庸兄多矣。”黄五郎却道:“我尝闻生死交情,千载一鹗,张公子和我家公子相交,又说什么欠不欠?”张梨棠看了黄五郎一眼,他并不知道这是个黄鼬成精,聪慧之处,和狐狸类同,还在凡夫之上,因此只在心里感叹一声,“果然妖鬼也分善恶。”因此越发觉得槐序所说“诚”之一字,乃至理名言。张梨棠和陈宁在大堂里相对而坐,听陈宁说着奇人搭救的事情,兄弟俩目光相对,忽然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张梨棠点了点头,闭口不言,忽然指了指桌上的茶水,又指了指手心。两人伸手沾了沾茶水,在手心各自写下一个字,随后送到对方面前。张梨棠看到陈宁手中的字,把眼睛一闭,不再说话,陈宁则是脸色铁青,面色愤愤不平。张梨棠隐晦地比了个克制的手势。陈宁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道:“表哥,多亏那位道长出手,收走了母亲身上的怨灵,还留下三颗丹药,只要父亲按时服下,后天就可以醒过来了。”张梨棠做出宽慰的表情,道:“希望如此,真是得天之幸。”夜深之时,云气渐重。张梨棠看着探望张兰娘,看着她脸色苍白昏睡不醒,在她床边给她说最近发生的事情。“姑姑,你三年不曾回家了,父亲和母亲都很挂念你,要是他们知道你这样了,肯定得担心死。姑姑,快点好起来吧。”张梨棠叹了一口气。忽然起风了。阁楼的窗台被风吹开。张梨棠心中一动,把窗户插上,就听门外薛姨娘和守门的丫头说了几句话,推门走进来。“表少爷,jiejie怎么样了?”薛姨娘脸色有些疲惫。张梨棠松了一口气,道:“还在睡着,应当没什么大碍了。”薛姨娘宽慰的笑了笑,道:“老天保佑。”薛姨娘走到床边,将张兰娘的被角掖了掖。“jiejie,你看看,你多幸福,有个好儿子孝敬,有个好丈夫体贴,上慈下孝。”薛姨娘说着,忽然有一搭没一搭的撩着头发,“jiejie,你看我啊,我的孩子被你弄掉了,他连看这个世界一眼都没办法啊。你说,我有多恨?”张梨棠听她说得越来越不对劲,听到这里,更是勃然色变,“你!”薛姨娘抬起头,半边脸上鲜血直流,“你说,我有多恨!”张梨棠伸手去拿身后的茶盏,但还没砸出去,就呼吸一窒,薛姨娘抬起胳膊掐着他的喉咙,把他举了起来。“你说!我有多恨!”张梨棠蹬着腿,眼前一片模糊,薛姨娘巨大的力道几乎把他的脖子生生掐断。张梨棠艰难的转过头,目光触及窗前摆着的那盆芭蕉。“你回去把它放到窗前,可保你平安。”浓烈的绿色在张梨棠面前不断放大,整个房间里都被绿色的光芒充斥。女人的尖叫声在张梨棠的耳朵里激烈的回荡,张梨棠脖子上的力道一松,跌倒在地上。另一边,陈宁在求房里看书,灯火忽然晃动,陈宁脸色一变,立刻冲向陈道年的房间。推门进去的一瞬间,陈宁已经看到站在陈道年床前头发花白的男人。“少爷。”男人转过头,露出苍老的面孔。陈宁被他盯着,背上立刻沁出冷汗,“王伯,你来这里干什么?”王伯哈哈大笑,“你问我来这里干什么,我要干什么,你不知道吗!”陈宁脸色顿时难看起来,“真的是你,为什么是你!我陈家待你不薄!”“待我不薄?”王伯脸上的表情扭曲起来,“待我不薄,就该害死了我唯一的女儿?”“你的女儿……”陈宁脑中顿时浮现马姨娘的面孔,“马姨娘!”“原来是这样,那一切就可以说得通了。”陈宁心里把一切都串联起来,顿时一切都明白了。王伯开始流泪,“马姨娘?那是我女儿!我对不起她们母女,我说好要照顾她们,我食言了。我说好要照顾好她,我又食言了。都是你们,如果不是你娘害她小产,她怎么会疯!如果不是你爹打死她,我外孙就还活着!”陈宁浑身发冷,“你外孙活着,我就要死。”王伯顿住了,他的眼泪收住,脸上又扭曲起来,“为了我外孙,你死了又有什么关系。”“我发誓,我要让你们付出代价。这么多年恨,就让你们一一偿还吧,你娘、你爹、还有你。”王伯的哆哆嗦嗦的垂下袖子,“乖孩子,出来吧,出来吧。”顺着王伯的手,一只巨大的蜈蚣趴了出来,蜈蚣缠绕着王伯的手,不肯下来。“乖孩子,杀了他们,杀了他们!”王伯命令道:“杀了他们,你吸我多少血都没有关系。”蜈蚣不满的挣动身子,一口咬在王伯的手指上,吮吸着他的血液。王伯连连催促,蜈蚣这才不情愿的爬了下来,竖起修长的身子,赤红的甲壳上蔓延着黑色纹路。陈宁退了两步,满脸苍白,伸手把腰上的一把短剑拔出来,短剑上刻着巫咒,这是他学会的驱邪巫咒中最强大的一个。也是这把短剑在手,他才有勇气让自己留下来,而不是转身逃走。蜈蚣停顿了下来,没有选择硬扑,这把短剑已经有了威胁这只蛊王的能力。一人一蛊彼此僵持着,陈宁的额头上开始冒汗,他毕竟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少爷,能有多大的胆魄和力气支撑自己。蛊王并不急着进攻,只要再等等,就可以看到陈宁的破绽。蛊王开始在陈宁左右游动,千足摩擦时,响起的怪音让他陈宁很难集中精神。王伯不再看陈宁,他张嘴念动咒语,要引动陈道年体内的蛊虫,然而陈道年体内的蛊虫都被槐序以牵机之术镇住,此刻就和那粒种子一样沉眠。“野道士!”王伯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