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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大的夸赞。玉夫人夹起一粒香丸,道:“这颗胧月珠,最合我心意。”玉夫人说这话时,目光一转不转的看着槐序。槐序眼睛如同深井,她什么也看不出来。玉夫人把胧月珠扔到金盘上,叮叮当地响了三声。等到送走这一批客人,小桑已经收了一批单子。把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小桑道:“公子,那个姓叶的死胖子是和咱们有仇?怎么总是想找麻烦?”槐序眯了眯眼睛,道:“不用理他,他是气我们出手太快,拿下了这间铺面,心里不痛快罢了。”小桑撇了撇嘴,道:“这才开业就已经揽了一笔生意,公子要是有什么急着用钱的地方,可以挪做他用。”槐序点了点头,“香行做的是长期生意,若是有钱,只管开拓生意,鹰头寨那边搜刮的钱财还多得是。过几日我要拜谒婺江水君,要做功德,还需要看看水君的意思,你是要跟着我去水府,还是留下看店?”槐序要做功德,修桥铺路,这是最快的途径。铺路倒还好说,有了城隍令牌,不必担心神灵为难,但修桥,就要看水君的意思了。水君若是不许,就得再想其他办法,否则和水君角力,槐序还真没那么大腕力。水君是实打实的地仙真龙,槐序的鬼王假格都已经跌落,能从水君手中保命都不容易。小桑眼睛一亮,道:“我要去水府!”槐序伸手敲了她的脑袋,“那就用心做事。”小桑吐了吐舌头,忽然瞧见金盘上的胧月珠,迟疑了一下,问道:“那位玉夫人……”槐序把胧月珠拿到手中,淡淡道:“一个可怜人罢了。”或者说,一个可怜的神。夜深之时,万籁俱静。白献之悄无声息的站在太守府的后门前,月影昏黄,斜斜地挂在太守府后门的玉兰树上。太守府的后门吱呀一声打开,走出一个形容秀丽的女子,正是玉夫人。玉夫人瞧见来得是白献之而不是槐序,眉头一皱,转头就要进门,就听白献之道:“玉夫人何必急着走。”玉夫人转头,就见白献之从腰囊里拿出一粒香丸,月白色的香丸如同朦胧的月亮。玉夫人这才站定,道:“你是何人?”白献之微微一笑,少年人晶亮的眼眸神光璀璨,他把胧月珠放到玉夫人手中,道:“玉夫人白日所见乃是长兄槐序,我是白献之。”“夫人以胧月暗示,请我兄长三更来见,不知有何要事?”玉夫人看着白献之,身上浮起一层朦胧的雾气,她的眼睛放空,看向白献之,就见得一座广寒宫阙以玄光护佑。白献之叫她窥视自己,也不藏着,月光如同活物,在他头顶盘旋。玉夫人再抬头往白献之顶上看去,想看看他的气数,只瞧见无穷白光,想透过白光看得更深一些,就觉得眼前一寒,双眼刺痛,流出两滴泪水,化作流光溢彩。玉夫人遮掩双目,道:“我请你兄长过来,是因为他身怀乙木之气,却不想他把你送来。”白献之嘻嘻一笑,道:“铃月娘娘虽然是乙木之体,却终究是太阴之相,我可比我兄长更适合你。”玉夫人脸色一变,眼如寒星,怒视白献之。白献之不闪不躲,由着她怒目而视。白献之知道她这是被叫破跟脚,因此有些羞恼,但实际上,她并没有发怒的勇气和资格。玉夫人果然软弱了下去,她道:“你既然知道我是铃月娘娘,想必不会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请你们过来吧。”出门之前,槐序已经和白献之商量过,因此也不想多费口舌,道:“我兄长说,故土难离,玉夫人离开家乡已经五载有余,若是不能从他乡获取滋养……”玉夫人苦笑,打断白献之的话,道:“若是不能获取滋养,就会精灵散尽。”玉夫人是病急乱投医,她以为槐序是乙木之身的精灵,想请他帮忙,要一点乙木精元。谁知道只是一次相邀,就让对方把自己的根脚扒得干干净净。玉夫人叹了一口气,道:“你们兄弟到底是什么来历?”白献之幽幽道:“玄水之山,幽静之所。”玉夫人脸色一白,拉开后门,闪身进去,把白献之拒之门外。白献之摸了摸鼻子,有些委屈的瘪了瘪嘴:“兄长的名声就这么差吗?”他高声道:“玉夫人,你若别无他法,只管来找我们,我家兄长并非坏人。”他声音虽大,出口却成了一阵清风。也只有玉夫人,才听明白了风里的声音。玉夫人虽然听明白了白献之的话,但是自己是半个字都不信的。“祸事了,祸事了,被这妖魔盯上,我命岂不休矣?”不怪玉夫人心惊胆战,不敢露面,等到白献之回去一问,才知道了为何玉夫人这般畏惧。槐序早年被夜叉鬼和罗刹鬼逼离兰若寺,不得不到处流浪,以草偶化身行走,但限于本体生长在黑山上,也不能远离,只能在金华府游荡。他一具草偶,初时法力不高,只被认作古木得道的精灵,被一位邪神抓住,强令看门,恐吓山民祭祀血食。姥姥何等心气,苦心修行,一朝翻身后,杀尽山中邪神,抽了邪神的骨头炼制马车,若不是后来被一位神通广大的野神出手震慑,姥姥怕是要杀绝金华府内的野神出气。这样一个妖魔,也能称之为好人?玉夫人是半点也不肯相信的。白献之听完之后,一拍桌子,道:“杀得好!这等邪神,竟敢奴役兄长,正该杀了,以平心中之恨。”槐序伸手把他按在座位上,道:“那邪神的骨头,和我后来仇敌的骨头,都被我抽出来,最后做成了狼辇。”槐序神色幽幽,眼睛里有些感伤,却毫无悲悯。槐序道:“只是我如今行走正道,狼辇毕竟有伤天和,因此我要换一换。”“献之,你愿意帮我讨来百山之木,为我做一个代步之车吗?”白献之只愁不能为槐序尽心尽力做些事情,又哪里怕什么麻烦,当即就正色点头,眼神晶亮。槐序微微一笑,道:“那就请献之多费心了。”百山之木可不好取,这与和尚穿的百衲衣并没有什么分别。百衲衣是僧侣化缘,每一块布,都是信徒的善念,或是敬畏,或是爱护,最后做成僧侣身上的一件破衣服。白献之要取的百山之木是一个道理,只是没有僧侣这层外衣,又要让别人心怀善念的送上木头,可要花不少心思。善有善报,可不是一句空话。这善报未必是天报,也是人在行善的时候,对自己内心的纯化。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