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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烦恼得在屋子里来回兜着圈子。想起师父所言,白墨虽仍是无甚表情,看向秦湛的眼里却越发担忧。秦湛笑,“我没事,你们别担心。”白墨微微拧起眉头,三公子正笑着看他,精致清俊的面容依然如昔,但眼角眉梢却似乎总拢着一股轻愁,怎么也不得纾解。“三公子,您若要报仇,白墨定当尽力。”白墨换回了原来的称呼,像是在宣誓着什么一样。秦湛一怔,随即又笑了,他伸手拉白墨起来,示意他坐到旁边椅子上。“报仇……如何能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报仇不过是自寻死路罢了。”秦湛声音平缓地道,双目逐渐变得冷凝,“更何况应卿……皇帝他,虽然此事做的不妥,但在治国上,你不能否认他是个明君。修运河,兴水利,降税收,允许与外域通商往来……”秦湛顿了顿,接着说道,“皇帝现在仅有一个3岁大的儿子,如今秦家落败,在他死后控制皇权的必然是宰相一党。宰相为人自私,以出卖官职来收受贿赂,甚至多次克扣赈灾的银子,纵容底下的官员层层剥削。父亲正是看不惯宰相此等作为才在朝堂上对他寸步不让,如若他坐上皇位……”秦湛摇头苦笑,“国将不国。”白墨不说话,他没读过什么书,也不懂这些大道理。只是他从未见过有人能像三公子一般,如此的心胸宽广,思虑周到,更难能可贵的是心地品德竟能够仁厚至此,不被仇恨蒙蔽而心系天下百姓。“父亲被冤枉,融淮必定会为他平反,宰相等人,我也不会放过。只是皇帝……他的位置太过重要,不容一丝疏忽。”秦凛和宰相在朝堂上对峙十余年,如今死对头害得秦家被抄,三个儿子四处流亡,如果宰相真的当了皇帝,恐怕秦将军也会被气得非得从棺材里跳起来报仇不可。秦湛兀自思索着,眼神晦暗不明。白墨望着山水墨画一般温文儒雅的三公子,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自惭形秽之感。————————————————何慎很快便收到了有人劫狱并且已经带着秦湛成功离开的消息,他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暗卫报上的消息却让他如坠冰窟。“主子,三公子……似乎被动用了私刑。”暗卫硬着头皮说完后便立刻垂下头,不敢再看皇帝震怒扭曲的表情。“私刑?!”何慎勃然大怒,“朕派了暗卫去看着就是为了避免三公子受刑,影七影八,你们都干什么去了?!”不知是哪名暗卫开口说道,“主子,您是要演戏骗过宰相,之前许久的筹备岂能坏在三公子身上。即便是动用先皇令牌保下三公子,但没您的许可暗部又怎敢这么做,宰相势必会怀疑您——”话还未说完,跪在最右侧的暗卫突然被盛怒的皇帝一腿踢中胸口,摔出几米远。暗卫强自忍下喉中的血腥,重新跪伏在地沉声说道,“陛下,您切不可为儿女私情而心软。”随即又是一叩首,“望主子三思。”何慎不语,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他不得不承认暗卫说得有理,何慎甚至在想,就算暗卫当初报上了消息,他是不是真的会毫不犹豫地救下秦湛。这答案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如果何慎是普通人,他当然也会和其他毛头小子一样不管不顾地去救出心上人,即便是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但他不是,何慎是一个帝王而非布衣百姓。坐在九五至尊的高位上,就注定了他不可能随心所欲的生活,皇帝没有资格任性和冲动。其实秦凛对何慎的看法并没有错,他是个自私而且自我的人,可以为了达到目的而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就算是现在,他也不觉得抄了秦家杀了秦凛有多大的过错。当然,他是爱秦湛,可爱秦湛和秦家又有什么关系?只要秦湛没事,何慎并不在乎其他人是死是活,他的三公子只要有他一人相伴就足够了。御书房里的气氛冷凝,跪在地上的暗卫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德公公偷偷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就听皇帝冷声叫了声他的名字,险些没把他心脏都给吓得跳出来。“奴才在。”德公公连忙低头上前一步,恭敬地弯下腰,“陛下有何吩咐?”“去查出给三公子治疗过的是哪位御医,套出阿湛的具体情况,至于要威逼还是利诱,你自行斟酌。”“是,奴才遵命。”“影七影八违反主子命令,即刻去暗部刑堂领罚,由堂主亲自监督执行。”“属下遵命。”屋外正是夕阳如血,太阳紧贴着地平线,只余最后一丝光辉残留人世。☆、第五十一章自从来了古代后就一直处于身娇体弱状态的秦湛染上了风寒,俗名感冒。于是三公子在秋天就被白祁强制裹上了一件狐裘大衣,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揪着狐狸毛咳得死去活来。还好今天正好是阴天,阳光微弱得几乎没有,否则秦湛真的是会被热死。咳完了后,秦湛抱着毛绒绒的狐裘昏昏欲睡。一开始他还饶有兴致地眯着眼睛看白墨舞剑练功,无奈困意实在太过强大,看着看着,原本就是一条缝的眼睛渐渐合拢,伴随着白墨手中地赤霄剑划破空气的轻微嘶鸣声,三公子侧着身躺在藤椅上睡了过去。在石桌旁边,白祁抱着酒坛子瘫倒在地,砸吧了几下嘴,打着鼾睡得比冬眠的狗熊都沉。一会儿之后,白墨收起剑,回头看了看二人,发现这会儿山上正清醒的只剩下了他一个。迈步走到秦湛身边,白墨想起白祁的叮嘱——要在晌午之前让秦湛泡上一炷香时间的药浴。于是白墨轻轻推了推秦湛的肩膀,“融淮?”他压低了声音叫道。秦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在瞌睡虫的侵扰下他已经懒得再去维持三公子的风度,只是蹭了一下柔软的狐狸皮敷衍地嘟囔了一声,“……嗯?”由于长时间侧躺着,秦湛的右脸颊被压出了一道红痕,白墨看着睡眼惺忪的三公子,心下莫名地柔软了几分。“该泡药浴了,师父吩咐过的。”白墨说,耐心地等着秦湛努力撑开眼皮自己清醒过来。“唔……”理智堪堪回笼的秦湛硬是把一个不合形象的哈欠憋了回去,抓起怀里的加莫撑着藤椅站起来,“还是上次那种么?”“嗯。”白墨答道,和秦湛肩并肩朝屋子里走去,“不过这次的时间可以短一些。”白祁准备的草药味道并不难闻,反而还有股清香的味道,泡在水里会呈现出些许青翠的绿色,让秦湛有种诡异的化身鲤鱼的感觉。当然了,山上的条件自然是不如秦府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