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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零二个月,你再不回来,你家表妹就要千里奔洛阳去找你了。”莺哥儿斜睨了他一眼,又瞪了瞪那个青年,“你们说话不能换个地儿啊?我都快饿死了。”青年无奈的笑着妥协,“好好好,小的错了,莺哥儿大人请吧。”青年推开门,莺哥儿一马当先走了进去,李晏他们随后。走进去才发现,虽只是寻常巷弄里的一个没有牌匾的门户,里面却别有一番洞天。亭台楼阁错落有致的堆砌在这不大的院子里,一条清澈见底的约莫半人宽的小溪蜿蜒的从中流过,圆润的鹅卵石静静的躺在溪底,几尾金黄的小鱼在其间愉悦的穿行。大小不一、样式不一的灯挂在溪畔,挂在亭角,勾勒出一片迷离的光影。上楼的路隐藏在假山上,顺着那条蜿蜒的石径上去,每走几步往下看,便能通过不同的灯光照耀,看到不同的景致。置身其中,难免有些心旷神怡。燕三白走到一半时,一尾鱼忽的从溪水中跃起,鱼身恰好掠过光影交织的点,那铺满月华的地上,便瞬间多了许多游动的光鱼。燕三白的眼睛顿时亮了,这时莺哥儿的声音响起,“你的运气真好,我来这边百八十回也不见得碰上一次。”燕三白不好意思的笑笑,李晏就颇为自得的道:“状元郎的运气怎么会不好呢?”莺哥儿正想啐他一句,状元郎运气好又不是你运气好,你得意个什么劲儿,楼上就传来了熟悉的喊声。“从门口到这里一共才百八十步,你们是想走到地老天荒啊?”燕三白回头,就见一个华服青年摇着扇子倚在栏杆上,瞧见他抬头,还冲他粲然一笑,“幸会啊。”“幸会。”燕三白点头致意,这时后面又跑出一个人来,“你们快些上来吧,八宝鸭都快冷了!”一行人这才快步上去,掀开用以挡风的纱帘,燕三白就见一张雕花红木大桌上摆满了吃食,那华服青年热络的招呼他们坐下,李晏这才给他一一介绍。“这是午子英,秦淮河里来来去去的船有一大半都是从他家的船坞里出来的。”李晏指着华服青年道,随后又看向他旁边一人,“潘达,是潘老夫子的老来子,能吃会道,就是学问不怎么样。”“嘿,好你个李清河,能不一见面就说我坏话吗?”潘达便是刚才嚷嚷着八宝鸭的。李晏可不与他打嘴仗,他专注着把燕三白介绍给自己的朋友呢,“这位是楚云楼,此间的主人,秦淮河西岸的大地主。”“幸会。”黑衣楚云楼比起其他几个要沉稳的多。“幸会。”“最后一个就不用我多说了吧,你肯定印象深刻,莺哥儿。”李晏笑着,待大家都落座了,便把手搭在燕三白肩上,将他推到身前,“这我更不用我多说,我家状元郎,大周第一侠探,燕三白。”“王爷……”燕三白无奈的回头看他,怎能如此介绍呢?怪让人难为情的。还有,什么你的我的状元郎?然而李晏眨眨眼,死性不改,倒是莺哥儿又埋汰了他一句,“什么你家的状元郎,人家看上去一点儿都不乐意呢。”“去去。”李晏瞟了他一眼,“你今儿个不换衣服了?”“换啊,这不是为了欢迎你——家的状元郎才穿的么。”莺哥儿故意把‘你’字给咬得很重,燕三白摸摸鼻子,也是无可奈何。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李晏的朋友,果然都跟他一个德行。莺哥儿去换衣服了,大家便先吃酒聊天,零丁也被招呼着一块儿坐下,他跟随李晏许久,跟这里的每个人都很熟悉。旧友见面,少不得聊聊近况,楚云楼沉稳些,便像个大哥一般,“子英去年随船队出了趟远门,潘达原先想跟着去,不过老夫子抓着他在家念书准备科举,他便只得蔫了,日日跑到我这儿来数落你一个人在外逍遥,忒不厚道。”闻言,李晏瞅着潘达,喝过酒之后的丹凤眼里流光溢彩,“你几时见我厚道过?”“这是值得炫耀的事吗?”潘达在几人中个头最矮,但却最圆,发起怒来也颇有喜感,只见他一拍桌子,“罚酒!你上次走时将我要上交学堂的咏史诗换成情诗,害我被我爹一顿胖揍的仇我还没忘呢!”“噗……”楚云楼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午子英便睁着双勾魂的桃花眼,道:“你们不知道,那日恰好是一贯以严谨出名的葛夫子上课,当堂把那诗念了出来,还没念到那句‘奴心切切’,葛夫子的脸就绿了,抄起戒尺就追着达子打,哈哈哈哈……”“你还笑!”潘达真是羞愤难当,跟李晏还有这群没良心的做朋友简直就是他一辈子的失误。但李晏笑得更肆意,没一会儿就把潘达气得脸都红了,直嚷嚷着要李晏罚酒,这不正好落了李晏的下怀么,他什么都不怕,还最喜欢喝酒。但潘达又瞄上了燕三白,“大侠你怎么不喝呢?这可都是楚大爷的珍藏啊,今天沾了某人的光,不喝白不喝。”燕三白哪知战火会烧到他身上,便小啜了几口。潘达是个爱起哄的,哪里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在他看来,大侠嘛,那都应该是海量!喝酒都拿斗大的碗!必须的!“这可不行。”不等燕三白婉言拒绝,李晏就夺过了他的酒杯,一仰头,喝干了杯中酒,“他不胜酒力,谁想喝,我奉陪。”燕三白:那是我喝过的……“嘿,难得见你如此仗义,来来来,我与你大战三百回合!”潘达兴奋的给自己倒酒,一杯接着一杯的跟李晏拼,午子英也被拉着一起。这时,去换衣服的莺哥儿回来了。燕三白只看了一眼,便怔了怔——眼前这位眉清目秀还带着一股子书卷气的,当真是方才的娇俏姑娘?莺哥儿落座,道:“不认识了?”燕三白自觉失礼,摇摇头,“在下只是想,公子不论穿什么,都很合身。”“这句话我喜欢。”此时,莺哥儿的声音也变成了干净的男声,“你随清河叫我莺哥儿就可以了。”燕三白笑着点头,不一会儿,潘达这个打肿脸充胖子不出意外败下阵来,午子英也有些发怵,不显山不露水的楚云楼就顶了上去,跟李晏交杯换盏,就没一个红了脸的。莺哥儿脸上顿时露出不耐烦,站起来,抄起一个酒壶砰的一声扣在桌上,“一小杯一小杯你们难道都是娘们儿吗?是男人就一壶一壶的喝!”嚯,什么书卷气,什么眉清目秀,全跑没影儿了。李晏挑眉,楚云楼也挑眉,相视一眼——干!兴许是故友重逢的喜悦太大,今天的李晏万分豪爽,与楚云楼你一壶我一壶,壶中满满的都是男儿意气。莺哥儿挑起了由头却不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