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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没见过他们吗?”“我爸的一批亲戚好像不是在加拿大就是在美国,反正都是大洋彼岸就是了,一直也没有过联系,也没听我爸提起过。”叶新接过蛋糕胚,选择了一个小熊图案的,将混好的面团揪下一小块塞进去,笑道:“这块专门给你的,小朋友。”钟翛刚要说些什么,大门传来声响。两人探出头去,门外风大雨疾,哗啦啦像倒立的河流从天上一股脑泻到人间。来人一袭单薄风衣,更显身姿笔挺,容颜肃穆,唇线硬朗,眉心微蹙,刚收起的黑色宽大雨伞倚在门边,几秒中便积了一小滩水洼。保姆早就递过准备好的热毛巾。叶新从厨房迎出来,举起沾满白面的双手笑道:“爸,这回回来得比往年早了些,蛋糕还没做好呢。”作者有话要说:☆、第二十六章叶清接过毛巾,漫不经心地擦了下手,淡淡道:“一会儿还有人来。”叶新先是微微一怔,而后开玩笑似的说道:“早知道,蛋糕再做大一点就好了。”叶清没再说话,褪下风衣搭在手臂上,对着门外的瓢泼大雨蹙眉。保姆关上大门,斩断了连绵不绝的雨丝。叶新接过父亲的外衣,衣角残留着湿润,挂在衣架上,明显看到湿润的地方颜色正深。钟翛早随着叶新来到玄关,只是一直没插上话,这时才姗姗道:“叶叔叔。”他笑容腼腆,一副无害的青涩少年的模样。叶清盯盯瞅了他半天,“嗯”了一声算作回答。钟翛略有些尴尬。他能察觉到叶清的目光并非善意,透着严苛的审视和挑剔,可他完全搞不懂这种目光基于何种原因和目的。不由得求助地看像叶新。叶新夸张地咧嘴,也无能为力。正在这时,叶清忽然对钟翛道:“你爸一会儿也过来。”“我爸?”钟翛炸了毛似的连珠炮地发问,“他今天回来?他都没和我说!他什么时候回国的?”一旁的叶新也正式了起来:“好久没见过钟叔了,我去酒窖再拿两瓶酒上来。”对此叶清恍若未闻。谁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只看得到他唇线压长,抿成了薄薄的一条线。他在话语中穿过客厅,上楼又把自己锁进了书房。叶新默默叹口气——也许是松口气,扭过头来对钟翛道:“钟叔回来就太好了,至少我爸不会再像个大冰山一样,冻死个人。”钟翛默然地看着叶新,心下对此想法抱有怀疑,也叹了口气。……………抵达叶家时,雨已见小。谢见安只穿了一件短袖,一开车门冻了个哆嗦。杨夜把普洱装进猫包里,抬眼看见弟弟不停摩擦双臂,脱下外套递过去。谢见安没有推辞,套上了之后接过猫包,对杨夜说道:“没关系,你别怕,他要是敢欺负你,我替你报仇!”杨夜无语地看了他半晌:“你还是回车里呆着吧。”“不!要!”“那就乖乖闭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心里有数。”谢见安满脸写着不开心,但还是闭上了嘴巴,别别扭扭地跟在杨夜身后。被关在猫包里的普洱也不开心,隔着通透的纱网连声哀叫,还伸出爪子试图划破纱网,结果被粑粑一个锋利的眼神震慑到,咪呜咪呜地躲进了角落。敲门前杨夜又就此事对谢见安告诫叮嘱了一番。谢见安隐而不发,忍过唠叨,仅暗暗在心中腹诽了一句“更年期”。杨夜扑落了头顶的雨珠,又给弟弟整理了衣装形容,之后抬起手,在春雨朦胧的夜晚按响了叶家的门铃。钟翛的父亲并没有比杨夜早到几分,因此听到门铃响后,是靠门最近的钟爸爸顺手打开了才关上没一会儿的大门。钟翛正对自己老爸汇报最近的实习状况,叶新也为他说了不少好话。厨房早就丢给了保姆,两个没有恒心的家伙毫无愧疚感地吃起了茶点,一块点心下肚后,叶新才记得上楼去书房叫父亲下来见客。杨夜来的时候,屋内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形。也因此,阔别三十年,他以客人的身份再度回到这栋房子时,见到的第一个人,不是他以为的那个,反而是曾经每日带他玩乐的邻家大哥哥。三十年,虽算不上沧海桑田,却足以物是人非。杨夜能够在眉目间隐约找到当年那个大哥哥的影子,从而能够即刻辨认出眼前人的身份,但并不代表对方也能如此。很明显,钟爸爸并未猜到当年那个粘着他弹钢琴吃牛奶布丁的小小孩童,长大了会是何种模样。但杨夜没有觉得遗憾或是伤感,他平静得难以置信,仿佛没有情感的机器。这种无所谓来自于,即使相认,期间三十多年的空白也足够抹杀不过几年的相知,那么相认后,话遍当年,唯剩沉默相对。不如将此时此刻当作第一次相见,还能显得多些自然而然。就像他对钟翛的处理方式一样。不过杨夜依然在钟先生的眼里看到了一丝对方对自己的似曾相识。但最终,似曾相识退去,眼底除了陌生再无其他。杨夜彬彬有礼道:“您好,鄙姓杨。叶老先生邀请我今日来为他祝寿。”对方再次打量他一番,接着侧过身子让出门,同时说道:“你好,我也是叶清的朋友,钟秋,”伸出手,“幸会。”杨夜伸手握住:“幸会。”一直躲在钟爸爸身后的钟某人紧紧盯着杨夜,痛苦地吞了口口水。他觉得今天一定是他的末日。感受到钟翛的绝望,大叔横过眼神,只对他道了句“你好”,目光没有在他身上做丝毫停留,进了客厅跟钟爸爸笑眯眯地聊了几句,又介绍了谢见安给他认识。听说谢见安是心脏外科的专家,还特地为朋友多问了一些注意事项。钟翛乖乖立在爸爸身边,低眉顺眼像个童养媳似的给众人倒茶。杨夜也没客气,受之心安理得,只静静地听着弟弟说着各种医学专有名词,对某人无视得很彻底。叶清本来要下楼,见到客厅热热闹闹的一团,不自觉停住了脚步。透过有些微腐朽的护栏,他看向杨夜的目光仿佛穿越了三十年的时光,与某一年的冬季相重叠。他记得那时的护栏虽然也显斑驳老旧,但并未腐朽。似是印证轮回般,杨夜一如当时,抬眼向上望去。叶清总是居高临下。杨夜想。好像连动作都与曾经契合非常。但也是有不同的。比如杨夜不再是当年那个无依无靠的孩子,比如他的怀里再没有了一只脏兮兮的、肩膀因生涩的缝补而扭曲的泰迪熊。杨夜眨了下眼。是灯光的缘故,照得他眼睛里有亮晶晶的东西一闪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