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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败者在铁墙外哭泣,征服者在墙内如疾风一般入了宫闱!一扇一扇的大门在古骜面前打开,仿佛打开了历史,也打开了新的世界!有人向古骜报道:“禀汉王,俊廉公方至!”在最后一扇门开阖的地方,古骜看见了自己的父亲,满头银发,坐在椅中,正看着自己。古骜翻身下马,大风卷起了他战袍,凛冽声嗤,他大步流星跨入殿中:“父亲,您怎么来了?”他上前握住古贲的手,一惊,摸在手中的骨,已经轻了很多,古贲脸上带着慈爱的笑意:“为父病了很久了,怕扰你心,没与你说。听说你打上京,为父千里赶来,来见你最后一面。”“父亲……”古骜在古贲面前,单膝跪下。古贲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摸了摸古骜的脸,自豪却又带着些悲戚地道:“你要登基了,为父却大限将至,看不到你龙袍加身的那一日了。得天机者得天下,你得了皇城,天下便如探囊取物,天机便留不住了……”“父亲,你随我进去,我召御医,这里风大。”“哈哈哈哈……”古贲仰头笑了,“我给人算了一辈子的命,算了一辈子的机关、天下——难道我还不知道我自己?”古贲摆了摆手,摇头:“不用,我来,一是临走想见见你;二是有几件事,要交代你,过来。”“是。”古骜靠近了古贲,古贲的面容平和,微笑:“你出生之前,我卜了一卦,谓之‘见龙在田’,田家家风宽厚,是你的福地。以后,若是他们犯了什么大过错,你也当饶他们三次。”古骜点了点头:“我本就准备封田松为忠国公,田柏为宁国公,父亲既言,便再赐丹书铁券,免死金牌。”古贲颔首:“第二件事,我本姓固,名愤,当年妻儿惨死,幽怨难当,故改名‘古贲’,寓‘固无拘束,愤无心’;固无拘束便是古,你如今没了拘束,龙飞九天,就不用改旧姓了。只是你那几个兄姐,我也不知他们葬在哪里,以后,望你在当年的战场上,为他们修一座衣冠冢。”古骜道:“我明白了。”“第三件事,你子嗣不旺,既你决心与虞公子互相扶持,便应早立古疆为太子,给他广选嫔妃。”古骜道:“父亲放心,我也有此打算。”古贲抬起头,以手指月,古骜顺着古贲的目光望去,只见殿外明月阑珊,似乎静静地注视着人间沧桑的变幻。“明镜高悬于天,它升到最高的时候,我就要走了。”苍老的声音带着一丝释然,古骜回过头,古贲已经闭上了眼睛。耳边响起了轻轻琴弦拨动的声音,只闻那乐曲一开始叮叮咚咚,如泉水轻叩,渐渐急促起来,如激流,开始奋荡飞扬……先是肠回气荡的宏声,又急转直下,顿挫抑扬……一时又如击鼓相撞,在撞击声最急处时,音律忽如天花般漫洒,转而袅袅弦丝,无忧无绝……渐渐洪流荟萃,又成正声雅音……——正是自己听过的那一曲。就好像古贲跌宕起伏的一生。古骜缓缓侧首,却见守卫的兵士都已撤出,只有虞君樊一人穿着战甲,抱琴轻拨,立在墙角。两人目光对上,虞君樊轻声道:“这一曲,送老先生。”说着虞君樊放下琴,走到古骜面前,伸手拭去古骜颊上满布的泪水。“君樊……”古骜将头埋在了虞君樊怀里,虞君樊轻轻地抚摸着古骜的发,抱紧了他:“哭吧……哭出来,就好了。”虞君樊的手掌柔和,古骜的背脊无声地耸动……虽然连日的征战让虞君樊的指尖带了厚茧,可仍然让人感到有力,温暖。“我把琴带来了,本就是想在你得上京的时候,再弹奏一次,给你听。没想到……”“君樊……”“骜弟,”虞君樊将古骜抱紧了。“骜弟……”他们两人相拥,迎来了死去又重生的上京,第一个日出。古骜抬起眼看太阳的时候,虞君樊伸手将古骜脸上的泪痕都擦干净了。古骜闭上眼,再睁开时,他已将悲伤都埋葬;他站起身,牵着虞君樊的手,向外面走去,城下旌旗烈烈,战旗飞扬,他,还是那个汉王。如今,他要登基了。第223章史书言:汉王克定中原,诸侯皆劝进,燕王典不识、黔中太守虞君樊、上郡太守怀歆、济北太守陈江、河间太守廖清辉、渔阳太守古谦,汉中郡丞叶雄关,巴蜀太守虞亮,皆上疏曰:“汉王陛下,先朝亡道久矣,愍帝雍驰欲立而不得,无能为社稷谋福,遂百姓失所,九州鼎沸。今汉王北定嚣戎,南平乱世,以安万民,愿陛下以宏德幸天下,上皇帝尊号。”帝推之再,众诸侯亟请:“汉王若无帝号,则天下苍生不幸。”帝曰:“若为天下万民,则可。”于是众诸侯臣将等两百人,于是月甲子良日,上尊号。帝继皇位于上京都城,国号大汉,年号启元,定上京为中都,渔阳为西都。追尊义父吕谋忠为汉昭王,义兄吕德权为汉灵公,父古贲为天启公。尊世子疆为皇太子,先媪为天启夫人。诏曰:“燕王典不识与弟妹二人,随朕披甲征战,先定戎地,又克中原,有大功,今朕以戎地为燕地,封燕王兄弟二人,废小戎王,为燕王世子。今后有燕地而无戎地,有燕王而无戎王。”又曰:“征南大将军、黔中太守虞君樊,以黔中巴蜀之兵,佐汉地,平戎克京,功盖天下,封太尉王。”汝阴王、广平王闻帝登基,上贺表。时江衢王廖勇病危,未上贺表。帝登基之日,江衢王薨于王府,次日,其子廖去疾继爵为江衢王。————耀阳当空,仿佛要见证一个新的时代。登基大典无华丽的排场,却有浩大恢弘的阵势。古骜并非如前朝许多皇帝那般,在众多仪官的簇拥下,穿着华贵优雅的紫衫,走上铺着红毯的台阶;而是在气势雄伟的城楼上,在城楼下万军的注目中,身着一身明黄龙纹战袍,在爱将重臣的追随之下,登上了上京之巅。为何不以紫为尊,却着黄袍登基?古骜言:“紫乃富贵色,磨灭心志。前朝以不知贫贱而失天下,朕起兵于阡陌,天下以田为本,今后本朝,以大地之黄、田野之棕为尊。”前朝皇帝们的登基总愿显出轩华贵气,而古骜的登基典礼,却是肃杀冷冽,兵甲森然。城下甲光向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