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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女能目视千里,早就将两人的一举一动瞧在眼里,况且来罗望岛之人,目的从来都只有一个。谢爻本就生得极好看,如此微微一笑,桃花眼弯成月牙儿,就会给人一种温文的亲近感:“今日谢某不请自来,打扰了。”“别废话了,你身上那家伙的魂儿,可不好修补,过来罢,让我瞧瞧你打算交换的东西。”“好,那就有劳了,”棕茶的眸子如一口深邃的井,让人内心沉静的同时也不自觉被吸了进去:“易儿,你在此等着,我自己去就好了。”“前辈,你……”薄唇向上扬起,眼尾的笑纹溶进月色里:“没事的,我去去就回。”沈易眼见着谢前辈朝岩林深处走去,岩石上的鬼莹草立刻蔓延成一道屏障,遮住了他的视线,他想跟过去,却掐着手心强压住冲动的情绪,焦躁的踢着脚下的小石子。那些躺在岩石上的织魂女看他一副火烧火燎的焦急模样,皆掩嘴偷笑,甚至还有调侃的:“小郎君~那人是你家人罢?他带来那魂儿不好修补,代价自然很大,谈不谈得拢真不好说?”“我看那位郎君的魂儿,就是一等一的好货,要是他肯用自个儿的魂去换,我们公主自然是愿意的。”沈易一听这话就更急了,头皮发麻额头浸出一层冷汗:“jiejie可否告诉我……我的魂儿能不能……”“你呀,别想了。”“小郎君,是我们公主太挑了,不怨你。”“……”沈易不语,焦躁的折了一只鬼莹草又重重的朝地上扔去,他很少如此将情绪发泄出来,也从未像今日这般为自己的无用无能感到懊恼痛苦。这些时日,他早把前辈当做了亲人。不过是两个时辰,沈易却觉得格外漫长,他恨不能将那道挡住他去路的莹草墙劈了烧了。罗望岛没有四季天光漫长,直到天边泛出幽微的红光,疯长的鬼莹草才舒展了枝叶,迅速向两旁褪去,而谢前辈的身影也渐渐出现在褪去的鬼莹草后,抱着谢砚,面上喜悦之情都要溢了出来。“前辈,砚叔叔他……”沈易不自觉屏了息,一颗心都要跳到嗓子眼里,眼神急迫的在前辈笑微微的脸上和砚叔叔沉睡的面容上游移。谢爻面上的笑加深了:“嗯,没事儿了,就是醒过来需要点时间。”沈易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目:“真的……就这么简单?”看他呆呆的样子,谢爻放柔声音:“我都说了,不担心,我自然不会做没把握的事儿。”沈易觉得顺利得不寻常,一颗心揪得更紧了,他嘴唇动了动,迟疑的开口道:“前辈到底……用了什么去交换?”“我的魂儿呀,不过没事儿,我用一辈子,换与砚儿相处的一年时光,其实赚了,稳赚不赔。”说这话的时候,那双弯起的桃花眼流光婉转,是真的欢喜。就似晴天霹雳,沈易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他愣愣开口:“前辈的意思是……是……”“等砚儿醒来后,我和他,有一年的阳寿。”云淡风轻的语气,一年虽然远远不够他们腻的,却也不能太贪,让他和砚儿朝夕相对一年,比他独自一人度过没有对方的漫漫时光要强上千万倍。毕竟没有砚儿的世界,他自己也算不得活着。“一年后,我们会把魂儿还与织魂姬,当然,一年的时长从砚儿清醒算起,我与她讨价还价了许久,是不是赚了。”谢爻笑微微的,对面的沈易却铁青了脸,他直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句话说不出来。“诶?易儿,你怎么……”谢爻抬手去按住沈易眼角,将豆大的泪珠子抹去,不知不觉,沈易哭了。他晓得对前辈而言是好事,可……好难过啊……第69章穿书真相说是醒来需要一点时间,这一等,便从冬等到夏,从夏又到冬,四季轮转寒暑交替。谢爻背着谢砚往北而去,牧白山,雪舍。当年的皮氅被褥还在,蒙了层细细的灰,那些白绒绒的雪兔还记得他,一簇簇滚圆的毛球儿蠕动着身子,将雪舍每个角落滚了个遍,半日的功夫便窗明几净,片尘不染。他不舍得把砚儿放在冰棺里,每日渡以灵力,沐浴换衣一样不落下,平日谢砚躺在榻上,整洁干净的样子就似只沉沉睡着了,仿佛只要声音大些,那双狭长的眸子便会睁开,水雾迷蒙的盯着,然后清冷又撒娇的喊一声九叔。事到如今,谢爻也不急了,一颗心是沉甸甸的安宁,每日引渡灵力都能感觉到砚儿的神魂在一点点复苏,虽然微弱缓慢却十分清晰,他很耐心的等砚儿醒来。当初砚儿等了他三载,而且是在完全感受不到他神魂的无望状态下,相比起来,自己真是幸运多了,横竖只是时间问题。他又不是等不起。牧白山十月初便大雪封山,每年夏至后沈易会来此小住一两个月,为前辈捎来天南地北的佳酿或新奇食材,谢爻欢喜,将那些好东西都封在雪窖里。有一次,沈易捎来了许多冰酥酪,谢爻笑问,是不是你爹告诉你的。沈易笑得一张脸都红了,挠着头十分不好意思。谢爻发现,这孩子越大越容易脸红,反倒没有小时候坦诚了,如此想着,他细细打量了一遍这每年都来的孩子,发觉他已经差不多和自己一样高了。时间过得飞快呢……九月末,大雪封山之前,玄泽依照约定,每年挟着流火来牧白山与谢爻讨酒喝。第三年,谢爻第一次见到玄泽带朋友来,一脸懵哔反应不过来,双目愣愣的直盯着来人看……身量高挑五官深邃,一头披散而下的红发如灼灼烈焰,暗红的双眸下有一道刀疤,落拓不羁的气场实在太过惹眼。直到看到两人十指相扣如胶似漆,才反应过来,那是化作人形的流火。流火还是不言不语的性子,一句话不超过十个字,脸上也没什么好颜色,但玄泽说什么,他就应什么,手也一直抓着对方不放。天色近晚,风雪将至,玄泽很不客气的从雪窖里取出两坛子天在水,在小泥炉边温酒,谢爻趁此机会,压低声音笑微微的问流火:“为什么你一直抓着那鱼的手不放?”流火面上仍无表情,只暗红的眸光闪了闪,似腾起的火焰:“他,不安分。”谢爻憋着笑:“怎的,你还怕他被旁人,或者是别的鱼拐跑了不成?”“怕。”流火答得极认真。“怕什么,几千年了,这家伙不都是孤生一鱼么,跑不掉的。”“不好说。”谢爻看他那副惴惴不安的认真,忍不住笑了出来,此时玄泽正好捧着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