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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宗门?”即墨微问道。虽然已经决定了要回答,池秋钰也没有想到,即墨微会直击核心。池秋钰顿了顿道:“这件事情要从我师父开始说起。”池秋钰的思绪,在这个瞬间,被拉到了几百年前。池秋钰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师父,是在他才六岁的那年。冬天来临,冷意肆虐了整个宣州。带着湿意的寒风从北泠城门边呜呜吹过,卷起的雪花沿着城墙一路往上飞舞,城门上硕大的“北泠”二字,也被雪花涂抹的一片冰凌,没被雪花掩盖的部分透出深黑的冷色,俯视着从城门下行过的车马路人。两辆马车从城内轱辘辘的行到城门处,行在前面的那辆车,车夫从车内接过一张通关文书递于城守验看,再从城守那边接过来递于车内,一扬鞭,绝尘而去。城门内,池秋钰在另一辆马车上,目送这辆马车远去。待那马车被风雪淹没,池秋钰才看着自己的父亲,从城门口登上了马车,叹了口气道:“回去吧。”被送走的那个人,是当时的凡俗中,被称为芝兰大师的医者。将将懂事的池秋钰,看着满脸疲惫之色的父亲,问道:“爹爹,我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已年届四十的父亲,爱怜地抚了抚他的头,答道:“阿钰没有病,只是你娘亲身子不太好,所以爹爹请人来帮她看病,顺便看看你。”“那为什么那么多人,他们看着我都摇摇头?”池秋钰其实可以看懂,那些人眼里还有显而易见的怜悯。“摇头就是说阿钰好好的,没有病。”父亲摸了摸他的头,握着他因为浸了风雪,已经微凉的小手,将他包进了大斗篷内。回到家中时,母亲房间里又传出了微微的咳声。听到母亲的咳声,父亲将他抱进去放在了花厅里,让侍女陪伴玩耍,自己则走进了房内。絮絮叨叨的轻语声过后,他便听到了母亲的哭泣声。池秋钰觉得关于自己的身体,并不像父亲说得那么简单。侍女在一旁取了小玩意过来,见他不理会,又取了糕点过来,似乎想要逗他开心。为了不让父母担心,他取了那个木质的小球在手心,兀自抛来抛去。临近傍晚,雪花开始大肆从天空飘落,在狂风中与地面的雪花衔而为一,将整个天地笼罩的一片灰蒙。他师父便是乘着风雪而来,却片羽不沾,仙风道骨地立在了院中。他那时惊讶极了,巴着窗台对着窗外那人问:“你就是活神仙吗?”青紫色儒衫的中年人,抚须而笑。他的询问引得侍女也往窗外看了一眼,随即便是那几个侍女,一阵大呼小叫。父亲也被惊动了,从母亲房中出来。父亲对那人行礼,道:“鄙人池辰元,不知尊驾……?”那人在院中微一还礼,对他父亲道:“宣州大雪,百姓寒苦,池老爷施粥赠衣的善举,让在下甚为钦佩。听闻池家少爷有恙,故而前来。”池秋钰心道,自己果然是身有恶疾的,父亲为何要隐瞒他呢?他父亲回头看了他一眼,似乎并不想让他知道什么,抬手对那人示意道:“先生可愿厅上说话?”那人点了点头,应道:“客随主便。”两人便移步了前庭。过了一会儿,他父亲才带着那人又回了内院。这次,那人没有先去看母亲,而是过来仔仔细细看了看他。看过之后,那神仙似的人物,竟也面露苦笑,将一手拢在袖中后,才转过身对他父亲道:“恐怕,在下要对池老爷说声惭愧了。”他父亲闻言,一脸焦急:“仙长还未诊脉,怎么就?”被称为仙长的中年人苦笑道:“在下只以为令郎一如传言,身染恶疾,没想到,令郎乃是天阉之体。”他父亲闻言,却是狂喜,匍匐跪倒在地,似是生命中又燃起了热烈的希望:“仙长神术,在下请便天下名医,能以一眼就看破犬子身体的,仙长还是第一人,还望仙长搭救。”儒衫仙长略为沉吟之后,道:“虽是天阉之体,也症状各有不同,可否让在下观脉一试。”父亲就忙招呼他:“阿钰,快让先生给你看看。”池秋钰便对着当时还不是他师父的仙长,伸出了手。温润柔软的指尖,落在他的手腕上,一探之后,那人似乎心有不定,竟取了一个玉盘放在了桌上,让他将手放上去。他依言行事,将手掌放在那玉盘上三息之后,玉盘散发出了五色的光芒,将那玉盘被分为五节的圆环,正好全部点亮。第11章旧事看着那情形,那人愣了一下,随后,面上却变得严肃。父亲似乎也被这手段给震慑到,小心翼翼对那人问道:“仙长?”中年人却并未回应父亲,反而将他的手摊开,用五指和自己的五指相对,片刻,竟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看着他的神色也变得有点古怪,低声喃喃:“五行混元灵根,天阉之体……”父亲听着这些话语,依然没有放弃第试探着问道:“仙长可有解决之道?”儒衫中年人被他一问,方从震惊中恢复正常神色,却在下一刻朝着父亲一拱手:“在下有一不情之请,不知池老爷……可愿将令郎割爱,舍与我收为弟子?”他父亲被对方郑重的神色给吓到,怔了怔才道:“仙长的意思是?”儒衫中年人这才道:“其实,在下乃北莽山紫鼎宫中长老任一丹,本是路过此地,见阁下仁厚济世,又听闻令郎身染恶疾,以为世间疾病实在不足为虑,才有此一访,虽然令郎身体吾目前也无能为力,但若能拜在吾门下,日后有仙道大神通,说不定能解此忧。”父亲听得目瞪口呆,呐呐道:“仙长来自北莽仙境?”儒衫中年人微微摇头,又点头道:“按世俗中人说法,确实如此。不过,要真说是仙境,却是谈不上的。”父亲闻言,似喜又忧,很是踌躇了一番,才问道:“以仙长之能,除了修仙一途,其他方法均不能解决犬子的问题?”儒衫中年人略微沉吟后方道:“吾以为,修仙一途也要看机缘才行,但至少能够多活几百年,机会总大一些。大神通都不一定能解决的问题,世俗之法如何,就得阁下自行评断了。”父亲很是震惊:“连修仙大神通也不一定能解决?”那人却未强求,而是道:“此行本是路过,另有要事,待吾回返,约在三个月之后。池老爷可以慢慢考虑,我们届时再会。”言罢,那人便如来时一般,从厅中失去了踪影。其后的三个月,他父亲每日都心事沉重。原本有些发福的身材,都清减得正合适了。三个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