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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眉毛动了下,你知道自己引起她的兴趣了。 你讨厌那么了解她的自己。 她又啜了一口杯子里的液体,“然后呢?”,于是你把拟好的内容告诉她,你在桌上的便签条写下数字方便她记忆——短短几分钟,你说完了;她给你的回复很简短,“我了解了”。你此行的目的已经完成了,但你微妙地不想离开。一些情绪在你心底滋长,它们原本只是在那里扎根而已——你突然深刻地意识到这些,尤其是她看向你自然地勾起嘴角问你怎么了的时候,它们更是狂暴地填满了你的胸腔。 “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你问了两次,第一次她回答了“没有”,第二次刚刚才问出口。 她亲吻着你的小腹,身体在经验的作用下已经开始发软,你的牙齿本能地咬住了下唇,但她停下来了,她抬头望着你。 “很重要吗?” “坐下。” 她顺手褪下了你的裤子又钻进你的双腿间,沙发棉麻制的表面有些粗糙,你无意识地抓紧了沙发的扶手,她跪在地上仰头看着你——然后笑了,你已经开始哆嗦了,当温热又湿润的柔软物体掠过那里的小核,你更狠地哆嗦了一下。她不紧不慢地挑逗着你,你捂着嘴发出阵阵呜咽,另一只手却按着她的脑袋:你希望她再用力些,快感的浪潮就能找到堤坝上的裂隙将你彻底卷走了。 过了好一会儿你才感受到腿间的湿润,她拿纸巾擦去了那些体液,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你又被都弄得曲起了身子。 “你想要我问什么?” 你的双腿架在她的肩上,其中探出一颗脑袋微妙地有些好笑——你后来发现的,当时你却委屈地哭了起来。 她又在欺负你。 你讨厌她。 你更讨厌还记得这些事情的自己。 你想你还是喜欢她的——也许是床上的那些事帮你点破了,你不在乎,你在乎的是昨晚她的牙齿在你的喉头摩挲,你在乎的是她在你哭泣乞求时小小地使坏。你发现自己对这些其实没有担忧,她不会咬破你的喉管也不会不让你高潮,她会满足你,你深信不疑。 她倒了两杯牛奶,你知道其中的一杯会被加热,那杯是你的——但你在她打开微波炉时迅速地喝掉了另一杯,她盯着手里的热牛奶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放在了一边,转而泡了一杯板蓝根。 “我会喝掉的。” 她没理你。 于是你走过去抱住她,“我会喝掉的嘛。”,然后握着她的手搅动茶匙——起初还能看到溶解的茶块随着漩涡打转,但随着颜色变深,什么都看不见了。你们又搅了几圈,你横蛮地将手指插入她的指缝,她被迫放掉了勺子,接着再被你禁锢在怀里——“我会喝掉的。”,“我知道了。”,你这才满意地松开了她的手。 她捧起杯子想要试温,你却再次伸手抓住了杯沿——她果然皱起眉头看向你,你亲了上去。 她的吻技还是你教的,但你教不了她更多;她的一肚子坏水儿总能给她更多的点子,她熟知你的极限在哪里,不觉间你又被她压着了,垫在你腰间的手臂隔开了cao作台的凉意。 “你想干嘛?” 结果你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亲吻,你作为发起人却没能坚持很很久——你听到自己的心怦怦直跳,你想说“我喜欢你”,但出口的话是“你还喜欢我吗”? 这是一个错误,表情正从她脸上消失。 她冷冷地看着你,你的大脑飞速运转,你甚至无暇顾及自己的表情——她会说什么?“现在说这个不合适”,但是如果是现在的话—— “喜欢,但现在说这个不合适。” 好在你还是了解她的,至少她所表现的种种说明她还在乎你。 “我们复合吧。”你发出邀约,“我喜欢你。” “可我不想。”,她似笑非笑,“凭什么?凭什么你喜欢我我就要跟你复合?” 倒不是被问住了,但你说不出话来:你面前的是任性的斯芬克斯,她的眼里闪着危险的光泽,此刻只想把你咬碎。 于是你给的回答是,“我们做吧。” 她确实咬你了,但fork舍不得吃掉cake,于是变成了更为频繁的啃咬;她在你身体的每一处都留下了痕迹,肩膀、锁骨、胸前、腰侧、小腹、大腿内侧。久违的熟悉感唤起了记忆深处的东西,你开始流泪,她发现你在哭。 你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分辨出来的,明明感性的泪水是和生理性的混在一起的。 你试图在她的表情里找出些端倪,但模糊的视线中她似乎没有表情……没一会儿她亲吻了你,放缓的动作是在取悦你,“别哭了,好吗?”,尽管你应了,却没能控制住。 结果到最后你也没喝掉那杯热牛奶。 你低头看着她替你收拾。温热的毛巾掠过她碰过的每一处,然后看她提好裤子系好内衣,你按住了她扣纽扣的手。 你们僵持了一阵子,你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当初是你甩的我,你忘记了?” 她似笑非笑起来总让你不知所措。 “……你还喜欢我吗?” “你刚刚问过了——是的,那又怎么样?” “那我们——” “我不要。”,像生怕你没听清似的,她又重复了一遍,“不要,听清楚了?” 于是你“哦”了一声。 而你是讨厌她“哦”你的。 你们终归要碰面的,你也不好说现在的次数较于常规是少了还是多了。 你的部门领导透过老花镜看着你,她一边将文件收进纸箱,一边向你搭话;你温吞地应和着,你知道这是来自老年人的劝说,你喜欢这里是因为他们的包容,另一部份则是你害怕麻烦的事——显然,找工作就是个麻烦的问题。 有能力的同事们在老板的推荐下有了新的归处,即使你的能力不及但也不至于没有,更重要的是你还年轻,于是想把你推出去很简单,但你拒绝了。 那是一种本能的念头,你甚至不敢和家里提起工作的近况,好在你还有些存款去应付现状——但你也不敢说自己的直觉是对的,就生活而言你应该答应老板的推荐而不是继续耗着。 会议室的门开了,你们不约而同地往那边看去。 老板没给你们任何暗示:他按部就班地将对方送至门前,简单的寒暄后又回到会议室。于是你料想这次也没谈成,眼看着桌上的文件又没了心思。 “你最好还是想想该怎么办,”老领导眨了眨眼睛,“去玩会儿吧,等会儿我会看掉的。” 然后你在楼下的咖啡店看到了在玩手机的她。 “我能坐这儿吗?” “嗯,随便。” 你没买咖啡也没有向她搭话,你只是在等着——等着你也不知道的某样东西或者某件事情的发生。当她的手机屏幕上显示“任务完成”的时候,你们抬起了视线,对上了。 “怎么了?” “没怎么。” “嗯,要喝点什么吗?热的冷的?想喝甜的吗?” 两杯饮料你们硬是到了中午都没喝完,周围的环境渐渐嘈杂了起来,她收起充电线重新绑好。 你自然地走过由她挡着的门,然后回过头去等她;她低头在手机上翻着大众点评,点开了一家又一家——“随便吃点吧。”,“行。”,然后为了这句“随便吃点”,你们又排了大半个小时的队。 最后在公司楼下,她推开了你。 她会送你回公司,在你回头走向、停留在她身边的时候亲你一下,告诉你她喜欢你——她总是这么做的,而在今天你俯身去亲吻她的时候,她反手捂上了你的嘴。 “我们已经分手了,”她提醒道,“你甩的我,你还记得吗?” 你觉得委屈,但你又不能对她发作。 所以你做出的抵抗是停在那儿没有动,她收回手时叹了口气,你看到她的眉头稍稍皱了那么一下。 “是我不好。” 她仅仅只是碰了一下你的嘴唇,然后按着你的肩膀督促你转身,“好了,去上班吧。” ——我们不会再见面了,你觉得她会这么说的。 你不受控制地往前走了一步又一步,你看到大楼的转门不曾停歇,人来人往,越来越近了,有人匆匆看了你一眼,有人小声地嘀咕着,但你没听清;直到你被狠狠地撞了个趔趄,你才突然意识到原来你停住了,然后你又意识到你的视线是模糊的,你的喉头因为发紧而不那么舒服,你的心在狂跳,那些情绪在那里疯狂地生长着,歇斯底里地开始咆哮。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回头的时候她当然不在那里了,为了确认这点你狠狠地眨了几下眼睛——对,她不在了——然后你连身子都转了过去,侧身穿过人流,头也不回地往某个方向走着。 你相信这是对的,因为你觉得这是对的。 你甚至直接扑了上去,眼前的人被你顶了一个踉跄;你听见她没命似的咳嗽着,你没命似的抱着她不肯松手,你像喝醉似的叽里咕噜说了一堆自己也不记得的话,她趁着咳嗽的间隙告诉你她知道了知道了——也不知道这场闹剧过了多久,你累了,整个人压在她身上。 你又听到她叫你“我的小祖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