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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也还能用,他半刻也没犹豫进去洗了个干净。薛沥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风正好从窗户吹进来,月光很浅,他捋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全身上下就穿了一条大裤衩,身材倒是修长高挑。他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眉头紧皱唇线抿直,“这里就只是个睡觉的地方而已。”他是完全想不明白这个薛沥是怎么待得下去,他想起了自己和冯鞘的家,他们也不怎么穷,房子买得起,但不大,可里面五脏俱全。不过冯鞘的审美也很糟,他是个画家,只要是他觉得自己画得难看要扔的画,冯鞘都裱起来挂在家里,很丑。无论他怎么说,冯鞘就是固执地坚持自己的决定,非说他画得好看。薛沥烦死他这个性格了,又觉得喜欢得不行。忽然想到这些事情,薛沥面无表情站在床边没动,他的思绪短暂地断片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地,是谁又在做些什么。他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直到月光悄悄地移了个位。就在这时,眼角忽然瞥到一星半点的光芒。薛沥挑挑眉,月光之下,床脚处有一把钥匙正闪闪发光。“钥匙?”他顿了一下,捡了钥匙来到那个打不开的房间前。“咔嚓”一下,门开了。与此同时,里面瞬时间涌出一股味道。这股味道比灰尘更为浓重,是陪伴了薛沥二十几年的,颜料的味道。他惊讶地推开门,在此之前,他从未听林宝现或者冯鞘说过这个时空的薛沥与画画有关,诚然这是因为他们谈得不多,但眼前的这一切,与薛沥公司总裁的身份,未免差得太远。薛沥母亲是个画家。但他几乎没怎么见过她,她像个疯子,什么都不要了,生了他之后甚至觉得浪费时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不着家。薛沥仅仅在记忆模糊的年纪,摸过她不要的画笔,被她丢掉的颜料弄花过脸蛋。他对母亲这个身份懵懵懂懂,倒是对画笔产生了深厚的感情。他不能没有画笔和颜料,这是他生命的二分之一。但即便是这间房间里也充满了黑暗,薛沥毫不犹豫拉开黑色的窗帘,而后走到一个画架子前,黑布将它彻底盖住了,他仍能从隐约的轮廓感知它的存在。而后他将黑布掀开——薛沥的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这幅画他记得,是他十六岁那年作的第一幅画,并不特别,技巧拙略。那天他养的小鸟从笼子里逃走了,他将它离开的背影描了下来,而后抓耳挠腮地上了色,那只小鸟长着彩色的羽毛,他故意给它上的黑色,其实心里既生气又伤心,最后把这幅画放到了一个箱子里,他还是很珍惜的,这是回忆。薛沥抿了抿唇,接着掀开第二块黑布。这幅画也是他十六岁的时候画的。第三块黑布下面的是他十七岁的作品。第四块、第五块——这个房间很大,竟然摆满了画架,地上都是乱七八糟的颜料,还有一堆堆的废纸,除了画架还摆着,简直就像是个垃圾场。薛沥很爱干净,这并不是他的习惯。但他也能理解,有时烦躁不已,也会做出反常的举动,他只觉得这个时空的薛沥是不是有点太过反常了。那些不成熟的作品,他从来都是放在一个厚重的大箱子里,偶尔会拿出来怀念一下,又或者和冯鞘有空的时候一张张看过去。然而,就在此时,就在这一分,这一秒,薛沥看着这些似曾相识的画,他从来没有这么清晰的意识到,在这个世界的另一个时空里,真的还有一个薛沥。这些画是他作的,他们或许拥有同样的记忆,薛沥是他,而他,亦是薛沥。薛沥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就在这时,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了似曾相识的箱子。他挑了一下眉,走到角落去,摆弄了几下便把铺满灰尘的箱子打开。这个房间里积累的灰尘也许是外面的好几倍。灰尘扑开之后,薛沥看着箱子里的东西,不由得蹙起眉头。里面有很多卷成一坨坨的废纸。但这个箱子里的颜料味是最重的,薛沥顿了一下,捡起其中一团废纸摊开,随即眉头皱得更紧,“这是……”皱皱巴巴的纸上依稀可见画了一些东西,但只是随便涂了一些颜料。薛沥打开第二张画纸,可以看到一些轮廓了,只不过又被人用颜料给涂掉了,甚至,用力得连纸都穿了破洞。后面的大致上都是这个模样,不必多想,都可以知道这一切肯定是这个时空的薛沥做的。他像是彻底放弃了,自暴自弃地抹掉自己的所有成果,又疯狂地将它们揉成一团。“究竟是怎么回事……”薛沥皱眉低喃着。这时,他忽然发现自己刚才并没有在任何地方发现画笔这种东西。他阖上箱子,下意识便想着去寻找,随即在拥簇的画架后面,发现了一小块空地,他的目光落到地上,只见地面有零零散散碎了一个画架,角落里有一团画布,旁边有一支短成了两截的画笔。薛沥走过去捡起画笔,整整齐齐地放在窗边。他是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的。直到他觉得顺眼了,他才将画布捡起来甩了甩上面的灰尘,嘴上还忍不住念叨:“怎么这么随——”下一瞬,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薛沥的脸色渐渐阴沉,眼神冰凉如水。画布上面用红色的染料,像凝固的血液一样,触目惊醒地写下了三个狰狞的大字——“我想死。”第7章薛沥面无表情地沉默片刻,将画布整齐叠好放到画布旁边。一个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绝望到想要去死?薛沥拍了拍手掌,抚掉手上的灰尘,他进来的时候顺道开了窗,风很轻,黑色的窗帘荡起一个极其微小的弧度,满地的废纸却随着风滚动,发出簌簌的声音。那三个血字历历在目,最后一个字犹为清晰,整间房子突然透着一股阴森的冰凉。薛沥在温暖的地方待久了,不怎么喜欢这种氛围,他正打算关上窗户出去,眼角余光忽然瞥到一抹影子,他顿了一下,目光移到窗上,此时的窗玻璃像一抹镜子,将屋里的一切映照得清清楚楚。结果他当然不能从窗玻璃里看到除了自己以外的第二个生物。薛沥移开视线,看了一眼天,无端端说了句:“今晚的月亮不错。”随即他转过身,唇角翘起,露出个不冷不淡的笑。“你是……薛沥?”头一回用自己的名字去称呼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