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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的话失了笑意,他似乎想了想,嘴角一弯,似是而非道:“连这都被安公子看了出来,果然不愧是安墨,好本事。”微微吁了口气,带了点遗憾,带了点怅惘,林唯又道:“我对安公子的兴趣着实不小,不管是床上还是床下.......”带了些许刻意羞辱却似有深意的话自林唯口中说出,“但是,今天我可不是来和安公子谈这个的。”摇了摇头,将酒杯放下,发出“叮”的一声响。从一开始讲话时候的调笑暧昧,到后来话锋一转的冷凝,林唯算是承认了一些东西,同时也否认了一些东西。把一切都归咎于男性的□□与侮辱,不牵扯不带上任何的情谊。这时候服务生已经布好了菜,安静的呆在一边,准备听候吩咐,林唯一个挥手,就让对方离开了,离开前,穿着工作服的服务生轻轻地关上了包厢的门。偌大的包厢,便只剩下了林唯和安墨两人,空气不知为何变得有些凝滞,残留着的旖旎和冷意并未完全散去,营造了一个难以言喻的氛围。“善初的事情,林唯,你若真想知道,便不要离开,到了明晚,我便告知。”安墨淡淡道,明白了林唯口中的意思,他把所有的话语咽在腹中,漠然从容。以前,安墨尚会因为一些执念而忍着难堪与不适,忍着日日煎熬和夜夜噩梦,答应林唯的所谓“情人”的要求,只为将对方留住;如今,安墨没了那些牵绊的情感,但却有了一段记忆,对待林唯虽不如陌生人那般冷漠疏离,却也不会再因为那些“伤人之言”而悲伤,甚至......就算林唯真的用了什么手段,和他发生了什么rou体的关系,亦或是他为达成什么目的,主动和林唯上了床,都不可能让他有分毫的动容。便是兄弟luanlun,天地不容,孽缘一段,于现在的安墨也是无碍且无所谓的。他不会可笑的再因为害怕天谴责罚于林唯与辜负地下母亲的殷殷期盼而饱受摧残,夜不成寐,终日惶恐不安,连身体的接触都会感到恶心呕吐,这不是现在他的——会有的反应。哪怕,他明白,林唯对他的感情并不简单。☆、蓝颜殁(1)乌云渐渐挡住了太阳,天暗了下来,原本晴空万里的天气不知怎么的突然变得狂风大作,哗哗作响的雨,倾盆而泻,砸落在行人身上,十分的作疼,包厢里的两个人,僵持着,并不为天气所扰。“安公子为何一定要我在这里等上一日,难不成是另有安排!”林唯看着透过安墨,望向他身后,看着窗外下落的雨,声音不知怎么的便冷了下来,视线一转,有如实质的目光有那样狠狠的打在了安墨脸上,像是漫无边际的冰寒杀气,不见血却骇人。“......”安墨毫无所觉,敛目低垂,再不回应,没人看的见,他放在桌下的五指,渐渐的扭曲了起来,苍白诡异,青紫的脉络因过度的用力而凸了起来,蜷缩颤栗,骨节分明的五指此时此刻已经弯曲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常人难以达到的幅度。安墨在这个时候,犯病了!“如果我的资料没错的话,安公子到这里来,除了掩盖安家的那些个丑事以外,应该也是为了这个而来的吧?”林唯心中莫名的有些不安烦躁,他手上把玩着的东西很小巧,黑色的光泽将那精致的玩意儿包裹出一层寒气,那是一部分枪械弹药的零件,是安墨来此的主要目的。不管在古代,还是现代,养私兵都是不会被上位者所喜的。而林唯,看见安墨淡然的眸子骤然一缩,便明白,他赌对了。“安公子,现在,你有那个时间可以告诉我,善初的事情了吧!”林唯的右手抬起,“咚”的一声,那泛着黑色寒光的枪械零件便落入了红酒之中,他看着红酒溅起,又落下,眸子里的光渐渐深了起来,他不是善御,所以接触的再多,成绩再好,再出色,对于枪械,他依旧不喜欢!林唯知道安墨来此的原因,其实很偶然,也很巧合,但不管是什么,他也为安墨的胆色所惊讶,这样的事情要是被爆了出来,安墨被群起攻之的结局再无更改的可能。从政者,不养兵,这是一条死规定,无法撼动的千百年下来的规定;养兵的,可以,必须是为国家养兵,必须是从军者养的工兵,而绝非私军。“台风来了,今天的飞机,应该不能起飞了。”安墨的脸色有些苍白,他牛头不对马嘴的道了这么一句,神色有些倦意和淡漠:“林唯,是我失策了,不过你应该也回不去了吧。”看了看天色,安墨淡淡的笑了,隐藏在桌角边上的指尖更加扭曲青紫了,他的语气慢吞吞的,似乎再斟酌着什么,莫名的让人觉得不安:“善初死了,死在酒店,我料到的,不多不少,我猜到的,也已证实。”安墨的话模棱两可,语速愈加的慢了下来,逐字逐句道,“我的未婚妻,她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有人要她死,也是无可厚非,”安墨的神色很是凉薄寂冷,他将桌上的柠檬水拿起,小小的喝了一口,慢慢吞吞的冷淡道,“至于她知道了什么,是谁让她死,我确实无可奉告,为什么要嫁祸在一个刚出了院,没有实权的男人身上,只能说,他有一个活靶子弟弟叫‘林唯’,只能说他本姓‘卫’,是二十年多年前,卫家残留不多想血脉。”敛目低垂,安墨两只手拧紧了玻璃杯,青紫的脉络渐渐地散了下去,突然,那脉络又暴凸了起来,在那修长白皙的五指上十分的明显,可见新一轮的剧痛席卷而来,而安墨只能将所有隐忍的剧痛,都放在那只被他几欲捏的变形的被子上......林唯的心思被安墨带跑了,他发现不了对方显而易见的反常。“安公子,不妨说的再明白一点?”林唯听着对方的言语,深想下去,什么也没有想明白,然后他抬头,看着安墨,似笑非笑道,眼底的冷意愈加明显了。也是这个时候,他察觉了安墨的不对劲。“善初在H市死亡,善家必不会善罢甘休,这么快查到‘他’的头上,为的不过是阻止你在T省呆下去。”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现在刚醒出院的林衍,当初自焚未死的安墨。安墨以为,在知道“林衍”出事的那一刻,在“林衍”牵扯上善初命案的那一刻,林唯必会马上赶回去,可是没有,而是来自己这里“兴师问罪”,固然,是他在飞机上将一切破绽告诉了林唯,固然,理智上林唯的做法绝对没错,可林唯的选择,依然让他觉得荒谬可悲。替林衍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