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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3

    :“老。。祖宗。。饶命!老祖宗饶命!奴才知错!奴才知错!”

万仁祥视而不见,朝后头微一抬下颌,四个内侍出列将跪在前头的白廉像架豚狗一般自地上拖起。

后者痛声流涕:“主子!主子!师傅!救我。。。唔!唔!”

内侍将人绑了,一巾帕塞至他嘴中,白廉再不能开口求饶。

另有内侍搬来条几,几人将白廉扔上去,立在两旁的奴才手持朱漆杖棍准备行刑。

储秀宫中人皆垂首不敢抬头去瞧,百廉虽恶迹斑斑欺下瞒上到底是一条人命。

“将头都给咱家抬起来瞧好罗!老祖宗有令,储秀宫上下本应连罚,因新年将至不好多开杀戒,特饶恕了尔等,还不谢罪!”万仁祥厉声道。

众奴才青白着脸,口中谢恩,抬头去瞧。

“行刑!”

百廉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沉重的杖棍直接打在花白的肥rou上,两棍下去便已犯紫。

百廉痛醒,生不如死地挣扎,口中呜咽求饶,然无人理会。

一声又一声,沉闷的杖棍拍打响彻储秀宫内外。

魏七紧抿着唇红了眼眶。

我没错,我没做错,这宫中本来如此,今日不是他死来日我便要亡!是他先生歹心图谋不轨,我没错。。。我没错!

他一遍又一遍地在心底提自个儿申辩,揪紧了裤腿手背细小的青筋微微鼓起。

二十来棍后百廉呼声渐弱,臀间也早已血rou模糊,狰狞不堪。

浓重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蔓延开来,前头胆小的几个宫女深吸一口气,吓昏过去。

五十来棍时,百廉浑身浸水只剩下一口气吊着,下身白骨森森。

魏七眼中热泪滚滚,抬眼去瞧。

百廉面上紫青已是将死之人,他似有所感,用尽自个儿最后一丝力气睁眼望向人群中的魏七,目光灼灼,藏着无尽的怨恨,似锋利刀刃直插后者心间。

魏七终于颓然瘫坐于地,手指扣下自个儿掌中小一块嫩rou,冒出几滴鲜红血液,百廉咽气。

第32章噩梦缠身

我没错,我没做错,错的是这紫禁城,我只不过是做了自个儿该做的。若不除了他,便会如从前那般任人鱼rou。

魏七虽反复宽慰自个儿,夜里却噩梦连连不得安眠。这是他头一回害人性命,从前虽也曾被人欺辱,然皆不似百廉这般手段下作,也无人丧命。

其实他并非想取百廉性命,本以为上头会将人打发至掖幽庭,却不想此事超出自个儿的预料。

魏七到底良心不安,夜间辗转反侧好容易才睡着,却总梦见白廉死前望向他的怨恨眼神,他脸色青白,眼珠子凸起,嘴不得开,却仍狰狞着要将自个儿生吞活剥。

时而又梦见从前在家里书房内爹爹教导他要做正人君子,或是娘亲将他揽在怀中温声叫自个儿心存善念。

我错了。

魏七自噩梦中惊醒,满头是汗,睁大双眼怔怔地盯着黑暗,嘴中喃喃低语。

我错了,娘亲。

他缩成小小的一团将自个儿包在被褥中,双臂拥住肩头似无处可依。

孩儿错了。

魏七咬住袖口低声啜泣,终泪湿满面。

今日是百廉头七,魏七顶不住了。

一声轻不可闻的爹娘飘在屋中无人应答,掩盖于不远处良行二人熟睡的呼噜声中。

我想回家。

可是陈宵衣已经没有家了。

魏七如同行尸走rou,才不过短短几日便神形消瘦。

良贵姬只当他是受了百廉欺辱,现下那人突被处死一时变故太大,加之那日亲眼瞧见其在跟前活生生地被打死,心里头受了惊吓,是以倒未曾怪罪。

良驹是唯二知晓此事来龙去脉之人,只不过他独善其身惯了,不大会安慰他人。

但他见魏七这般,又忧心自个儿银子还未到手这人便要跟着百廉那yin邪之徒一道去黄泉路上作伴。

魏七为数不多的去御膳房办差回来时都面上带笑。

良驹早估摸着御膳房那头有他的知心同伴,是以今日特意差使他去御膳房取几碟子点心回来备着。

后者一听是派他去御膳房,好歹提起些精神,低应声嗻告退。

他人年幼,不适宜宫中行走与各处的奴才们打交道,压不住人。

所以主子甚少派他四处走动,少有的几回差使也是捡良习的漏。即便魏七最喜去御膳房办差,他也未曾多求。

为何喜去御膳房因吴家财在那儿的点心房里当差。

运气好两人便能打个照面顺手交换些吃食用物。如吴家财会塞一小包油纸点心给他,他则回赠自个儿得来的赏赐里头那些个不起眼又精致的小玩意儿。

若是老天眷顾,运气再好些,掌事的公公不在时,吴家财便能得了点子空闲,两人还能说上几句话。

今日他俩运气便不错,掌事公公自去耳房里头歇息了,这会子各处也已用过午膳,是以御膳房的点心房内只一个领班太监带着几个小内侍守在那儿。

魏七同领班太监道明来意,掏出一颗银裸子与他,那太监面上挂笑,自灶上端了几碟子热着的点心至魏七带来的花梨木四层提盒中。

后者道谢,无神的眼四处张望,期盼能见着吴家财一面。

匆匆环视一圈,不再屋内,他失落地垂下眼,与领班太监告辞。

谁知才一个转身,便与吴家财四目相对。

他也瘦了,不过像是又高了些,面色倒还不错。魏七呆呆地望着不远处的人,险些要忍不住在屋中众人跟前落下眼泪。

吴家财向他身后的领班太监投去询问的目光。

那人刚收了魏七的好处,也知这两人交好,自是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微一点头允了。

吴家财转身出去,魏七深吸口气,拎着提盒随后。

储秀宫那日的事早已如风一般飘遍紫禁城上下,魏七一离去,身后便议论四起。

两人至偏房前的回廊下站定,吴家财目露担忧,他已有三月不曾见魏七来御膳房,便是得了储秀宫那头的消息,知晓魏七他师傅被处死心中担忧不已,也只能干着急。

“小七。。。”他欲言又止,魏七只说自个儿师傅是百廉,余下的什么都未曾告知。

是以吴家财不知现下他到底如何,不过那日老祖宗命储秀宫阖宫上下观刑,这事儿众人都是知晓的。

将人活生生打死,这场景想想便叫人毛骨悚然,小七必是害怕的罢,否则又怎会瘦成现下这般模样。

吴家财望着他眼下厚重的黑眼圈,耷拉着的沉重眼皮,尖细的下颌与空荡荡的宫服罩住的瘦弱身躯,一颗心似泡在盐水中,酸涩不已。

“莫要太过伤心了。”他四下望望见左右无人便凑近抚摸魏七垂着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