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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取朕的弓来。”安喜早有准备,下头人呈上牛角金桃皮弓,去年夏苗之时,魏七还未调至御前,是以不曾得见皇帝猎物时的英姿。听闻那时帝用这把弓猎得猛虎一只,虎皮本欲献与老祖宗做大氅之用,只老祖宗道她一女人家,野兽皮毛虽好,却太过粗狂,这样的好东西还是皇帝留着自个儿用,是以白虎皮如今仍收在内务府中。弓来,皇帝单手取过,另有人侍箭,箭为快箭。皇帝搭箭拉弓,推拉一气呵成,铠甲于动作间碰撞,发出金属相击的沉闷声响。魏七抬眼偷瞧,见他抬臂将弓朝天,目光凌烈,指上的玉扳指发光,他一时走神,只闻嗖地一声响,箭出。几瞬后喝彩震天,消息一路传递,禁军们挥舞手中的□□高呼万岁,滔滔如巨海之浪。围场中落下一支大雁。魏七猛地抬头,瞪圆了眼不敢置信。东方日出,橘红的光照亮草原,天空褪去暗黑渐渐显出浅蓝的本色,雁群四散,飞禽发哀鸣,至远处复合整。那人立于春日朝阳中的身影显得比往日还要高大,他朗声道:“明日猎鹿,谁能拔得头筹,朕,有重赏!”声音低沉有力,春风相送,传至浩瀚辽阔的草原之上。魏七从未见过皇帝这样大声地说话,像是十分开怀。响应他的是万众的呼喊,喊声之大,气势之盛,激得魏七心头发麻。他终于知晓为何四年前的那场冬狩,伴驾的奴才们会道圣上是老天授命,亲指的真龙天子。一时慌乱,酸甜苦辣掺杂,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如鼓雷,是身在强兵猛将之间,立在永不会倒的英明君王身后,被喊出来的那一点子锁在心里许久不见的豪情抱负。他想,若不是身份可笑,地位尴尬又隔着家门之恨,自己应当是要为这样的君王效力的,他也本就是期盼能入朝侍明君的。只是如今,君是难得的明君,他却不可做能臣,是个献皮rou身躯的太监。春风吹得皇帝身后的明黄披风飞舞,华丽的绸缎飘至魏七眼底,他的手掌展开又蜷缩,想要触碰皇权的念头一闪而过,终究仍是没有动作。认命罢,那已是近十年前懵懂天真的稚子玩笑,怀微弱心愿,以残缺之体喘息苟活,实在不该耿耿于怀,应当放下了。帝下看城,召随侍皇子王亲,欲亲观其箭术。宫中皇子有三,最大的阿哥今年十一,乃敬妃所出,余下的两个皆为九岁,额娘只是嫔位的主子。皇子们年幼身量还不高大,穿着骑装垂首走来,半大的孩子个个都沉稳,回起话来一板一眼。皆是四岁开蒙,五岁习骑射,箭术想必不差。魏七鲜少见皇帝与他的儿子们相处,今次一瞧,果然是严父做派,面色冷淡得不似是问候关怀儿子,反倒像是要去仇家讨债。几个皇子回话时轻声细语,温温和和的模样,皇帝瞧着更是气。在宫里养得娇贵了,没一点子他萧家马背上讨活路的气势。皇帝皱眉,沉声道:“取了尔等的弓箭来,朕瞧瞧你们功夫习得如何。”“嗻。”皇子们拱手应。奴才们取来弓箭,大皇子最先开弓,草靶离箭足有三十余丈远(一百米),要能射中靶心于弓箭手来说是易事,可对于十一岁的半大小子却是为难。这一箭果然不中,靶都未挨到。大皇子在众多武将中羞得红了脸面。最大的这个都挨不着靶心,后头两个就更不用提。皇帝的脸色越来越沉,没想叫这些不成器的一回即中,然靶都挨不着也太不像样。想他这个年纪,骑在马背都能中靶,真是太娇惯了。三皇子年幼,见两位兄长不中此刻已是两股战战,还未开弓手便开始抖。皇帝瞧不下去,走近了低声训斥,“弓箭师傅是如何教导你的,模样都摆错,歪歪扭扭成何体统,钥儿都比你强。”钥儿是宫里唯一的公主,皇帝这般说,来想是对待女儿时比儿子要宽和许多。三皇子一听父亲说自己还不如幼妹,更是羞愧,躬着身子站都站不住了。皇帝踢他,“前手肘与肩平,你自个儿瞧瞧。”三皇子语带哽咽,“是,儿子知晓了。”“有何好哭,瞧着。”皇帝两步跨至儿子身后,狠拍他的手肘,“朕只教一回,学不好便滚回去思过。”他握住儿子仍瘦弱的手掌,弯着身躯将其罩住。左手如托泰山,右手似抱婴孩,弓开至极致,绷得如满月,箭去似流星。噔得一声,直中红靶心。众人赞叹不已,父亲怀中的三皇子傻楞楞得抬头瞧他威严又强大的父皇,目露崇拜敬仰之意。“儿子谢父皇教导。”这一箭,这难得的父子温情足够他记许久。皇帝垂眼瞧他,面目仍是寡淡,并未应其中的敬仰与讨好而变得亲切。“尔等好好学,莫要丢朕的脸。”“嗻,儿子知晓了,必将勤功苦练,不负父皇所望。”魏七立在后头将一切收于眼底,若是自己儿时也有这样的严父,那他的箭术想必也不会一团糟了。不过仍是太残酷,十一岁的严苛些也就罢了,怎的九岁幼童都如此对待。这日晚间魏七守夜,同另一个御前的奴才一块窝在靠近帐门的地铺上打盹。皇帝起时他正是困倦,身旁的奴才手肘一戳将他捣醒。两人晕乎乎打起精神,提着小心问到,“圣上,您有何吩咐”皇帝自暗处行至烛光下,身影渐显,“随朕去外头瞧瞧。”三更半夜不歇息,去外头溜达作甚。两人虽觉奇怪却不敢多问,明日开围,兴许是有要紧事。魏七侍衣,另一个去外头请侍卫唤安爷起身。皇帝心血来潮要去外头瞧草原夜景,一众奴才也只好陪着。出帐时正至寅时,帐外的侍卫们依旧站得笔直,见了圣上出来皆半跪行礼,轻声请安。不一会子安喜也赶到帝帐前,旁人不敢多言,他倒是躬身问了句,“主子夜,大晚上的您这样好的兴致,您预备去哪转悠,也好叫奴才有个准备。”皇帝望着夜色,“随意溜达,不走远,紧张什么。”宫里那样闷,夜里轻易出不了寝殿,有点子动静也怕惊了老祖宗,现下一年好容易出来两回,还不兴朕放放风。“嗻,奴才知晓了。”不是想要大晚上骑马猎物就好。哪会打什么猎,魏七侍衣的时候特挑件行服,铠甲都没穿,皇帝瞧了也没责怪。春日夜里的风仍旧寒凉,安喜见皇帝身上穿戴都妥当,外头罕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