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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几近窒息的空气,决定再度出宫远游。可人抱着周儿,嘴唇颤抖着似乎想挽留我,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我沉默地走出开元宫的大门,迎面,撞上了我不想见的人。二皇弟冷煦。他小我两岁,骨架却生得粗壮,浓眉大眼。人未走近,一股凌人盛气已经直冲我面门。「原来是玄皇兄啊!」我的几个皇弟,是从来不曾叫过我皇兄的。可眼下冷煦破天荒地跟我打招呼,还故意拖长了音调,叫他身后的侍从都掩嘴偷笑。谁都听得出,他是自挖苦我。我没开口,冷煦瞅着我背后的行囊,「玄皇兄你有要出远门啊?唉,你也真狠心,舍得让心上人独守空闺。」我的身体,顷刻僵硬。冷煦从我身边擦肩而过,兀自啧啧两声,用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大笑道:「皇兄你就放心去吧!你的屋里人,小弟一定会替玄皇兄你好好照顾的,哈哈……」侍从哄笑。袖底的拳头捏到咯咯作响,我不知道有多想转过身,将冷煦张狂大笑的脸打烂,但终究忍住了,听着他和侍从扬长走远。现在还不时我能出手的时机。嘴里,有咸涩的味道蔓延开来。「你是大皇子玄?」一个带着笑意的男人声音倏地从林影传出。问话人是个二十来岁的俊美男子,那身绣有四爪金蟒的华服和紫色皇候冠已经告了我他的身份。父皇唯一的同母胞弟,澜王冷寿。我谨慎地注视着他,他也打量我,半晌,笑着点点头。「苍皇兄一直没提起过你,原来你已经长这么大了。我瞧皇兄这几个儿子里,倒是你跟他长得最像。」是么?我不由自主地摸了下自己的脸。又觉得讽刺——至今我居然还没看清过父皇的容颜。澜王又笑了:「你忍耐的性子可就不太像苍皇兄了,呵!若是苍皇兄,刚才只怕早就拔剑,活劈了对方。」我揣摩着澜王跟我说这番话的用意,缄默不语。澜王意味深长地朝我有看了几眼,才含笑走远。我眯眼,看着他背影,至少,我知道,这个看似随和的寿皇叔对我并无恶意。第163章番外【思君】3当晚,我坐到了澜王府上。也许是同为冷家人,我与澜王,在彼此打量忖度间很快探到了对方的心思。他看不惯几个皇侄骄横无能,而我,大概让他找到了父皇年轻的影子。能得澜王襄助,我的大业可说又多了层把握。我陆续在宫外结识的人手中挑了几个口风严紧的,经由澜王引介,安插进宫当侍卫。强敌西岐和风陵处,我也与澜王物色着卧底人选。未雨绸缪,才能稳cao胜券。我频频出宫,看着属于我的实力一点点扎根萌芽。可人与我之间,那道看不见的裂缝也在日益变深。偶尔回宫,闲言闲语仍会飘入我耳中,可人面对我,仍是羞赧哭泣,可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与她相处。情到浓处情转薄,我爱着她,也忘不了她的背叛。在草地上一起打滚笑闹得日子仿佛已遥远如隔世。她和我的联系,如今只剩下了孩子。周儿成了我生命里最干净无垢的一方角落。摸着他软软的小脸和手脚,听他奶声奶气地叫我一声「爹爹」,一切心痛和无奈都烟消云散。我不信天命,但周儿真的是上天赐给我最珍贵的瑰宝。纵然那一天之后,周儿变成令我遭受无尽耻辱的祸根,我仍旧爱他。那个暮秋寒冷的夜晚,月色凄凉。我刚游历回来,回到开元宫,遍寻不见周儿踪影,问起侍女,才知道周儿前两天就给太子手下的人抱走了。「夫人呢?」我惊怒交加。侍女垂着头,不敢看我,嗫嚅道:「夫人夫人一直不在开元宫里,奴婢……」我无暇在听她解释,连身上的骑马装也来不急换,匆匆赶去太子的宸宫。冲到太子面前时,我看见周儿小脸上被人用毛笔画得一蹋糊涂,像只被人遗弃的小狗般,蜷在椅子里,睡着了。我整个人,反而沉静下来。「太子,周儿年幼不懂事,请你开恩放了他。」我向懒洋洋躺坐塌上的太子低下了头。太子笑得很刺耳,眉宇间的傲慢比书苑时更张扬百倍,起身抬脚,踢中了我下颚。「想求本宫开恩,就得拿出点样子来啊!」我可以轻易躲开那一脚,却不得不忍气吞声,被踢倒在地。腥咸的血,很快溢满了口腔。默默地抹掉渗出嘴角的血迹,我跪直了身体。书苑时,他就一直想要我对他屈膝落跪。这次,我无法再坚持我的骄傲,只因我不能再让周儿受任何委屈。我还给不了周儿锦衣玉食,那至少,要保他安然无忧。太子叫人送来了鞭子。侍卫在太子示意下,狠狠一鞭,落在我背上。衣衫碎烂,皮开rou绽。指甲,立即掐进了手心。我猛地抬头,盯住那个侍卫。那侍卫已经再次举高的手顿在半空,面露惶恐。再不得苍皇宠爱,我终究还是天靖的大皇子。坐在太子塌下的一个小男孩却不满地叫了起来:「打他啊!快打啊!」我进来的时候,就见到了这个六七岁大的男孩儿。一张漂亮得像画出来的小脸蛋白里透红,眼睛亮亮的,似两粒刚从水里捞上来的黑色水晶,可闪动着的,却是顽劣到近乎恶毒的光芒我不知道这是哪家大臣的孩子,竟得以跟太子冷尘如此亲近。那侍卫似乎很惧怕这小男孩,第二鞭呼呼落下。血花,随着鞭稍飞洒空中。我忍受着打出娘胎后没受过的鞭挞,死命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在太子面前发出半点痛喊。又一鞭重重地甩在先前已撕裂的皮rou上,我闷哼,再也维持不了跪立的姿势,痉挛着倒在身下那滩血泊中。冷汗,顺着眼帘流淌,模糊了双眼。双耳嗡嗡作响,让我听不清太子向侍卫吩咐了什么,只看到太子脸上露出个诡异的笑容。几双粗糙的手掌,撕碎了我已经残破不堪的衣服,在我身上游走。有双手,甚至摸上我臀丘。我愣了一下瞬,随即明白了他们的意图,骇然。京城里,男风并不少见。可我从没想到过,这种有违阴阳的荒唐事情,竟会降临到我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