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星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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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恩把手从伦纳德被掐出了青紫、原本应当光洁白皙的腰上挪开。 注视着那双茫然又无辜的绿眼睛,有生以来第一回,克莱恩希望他还躺在拉斐尔墓园的棺材里。 “这是第几次?”克莱恩用尽全身力气才没让声音往“凄厉”这个方向走,“实话实说,我受得住。” 伦纳德的肩膀往后缩了缩,似乎有点被吓到。可惜他正被压在表面凹凸不平的大石上,这一退直接撞上了前不久才被制造出来的伤口,为了不要伤上加伤,他只好停在原地。 “第三次。”伦纳德的脸比刚才更红了,“我本来是想告诉你的,但总感觉不太合适。” 我的天尊啊,克莱恩闭上眼,自暴自弃地把脸埋在手里。停了足足十秒,他才不抱希望地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你前两次来的时候,我有没有……有没有……?” 这话不必说全,无论克莱恩指的是什么,伦纳德都已经经历过了。他听出弦外之音,把手按在克莱恩肩膀上捏了捏。 “没关系。”梦魇先生善解人意地说,“虽然很痛,但我受过比这严重得多的伤,你不用担心我。” 这是重点吗?!! 第三次空降到克莱恩身边时,伦纳德基本上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不仅如此,这回他还油然而生一种可以被称之为欣慰的情绪。因为他睁开眼时发现,他不仅衣服穿得好好的,就连面前克莱恩看起来都很正常。 好吧,至少在前半分钟,克莱恩看上去很正常。 半分钟后,克莱恩按着他亲了上来。 这种事并不是第一次发生。 此前伦纳德用类似的方法来过两次,每一次克莱恩都会给他永生难忘的惊吓,以不同的形式。 对伦纳德来说,第一回纯粹是意外——并不是说后面两次在他意料之内,只是第一次空降时他毫无心理准备,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险些永远回归女神怀抱的伦纳德被赶到的“隐秘之仆”隐秘了本体,借此逃过对方的致命攻击。可还没等伦纳德松一口气,一种奇怪的异物入侵感骤然从下体传来。 伦纳德惊慌失措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看不清眼前事物。他只能依稀感觉到有蒙蒙的光自身边散开,除此之外皆是漫漫黑夜。 有人正啃咬舔舐着他的锁骨,双手在他身上游走撩拨,无论是力度还是抚摸方式,都让伦纳德浑身上下像是起了一把火。那人手掌触摸到的每一处肌肤都好似在灼烧,柔软的舌头熟练地侵袭着伦纳德不为人知的敏感点。分明只是被触摸,伦纳德却有种浑身上下都被侵犯了的感觉。 虫豸自身下钻入隐秘处,熟练地顶弄着敏感处。明明那里从未被开发过,蠕动着钻入他柔软内里的小虫却仿佛在告诉他,这种事情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前端被刺激到颤巍巍地立起,后面也流下伦纳德此前想都没想过会存在于自己体内的液体。修长的手指没入那处,轻柔地按压着内壁的某一处凸起。异物入侵的不适与令人恐慌的渴望一同袭来,伦纳德惊恐地发现他竟然在享受,并且渴望着这种“服务”。 意识到这点后,伦纳德从短暂的愣神中迅速清醒。他猛然挣扎起来。可他的挣扎注定是徒劳,侵犯他的人实力比他高得多,轻而易举便让他动弹不得。更可怕的是,那人做这事的技巧也娴熟得惊人。 很快,强烈的快感和痛感一并淹没了伦纳德,在那人的周到妥帖的照顾下,他浑身上下每根骨头都在颤抖,每个细胞都在尖叫。从未体验过的感觉击垮了身经百战的红手套,他的眼泪断了线似的往下落,他看不清眼前的事物,更看不清在他身上动作的人是谁。他只能听见身下交合处靡靡水声,听见自己不受控制地发出似痛苦也似欢愉的尖叫,听见自己断断续续的喘息。 好痛,但是好快活……明明是被强迫着做了这种事,却在心中渴望着那人给得多一点,再多一点。怎么会这样……难道他天生就适合被人按在身下cao弄?难道他一直都渴望被人这般对待?难道他内在是这样一个yin荡的人吗? 被抛在脑后的昔日春梦同此刻莫名重合起来,只是在他身上的那人并非他梦里的那位。伦纳德想哭又想吐,他本以为他只会对那个人产生这种反应,他以为就算有一天他会被人压着做这种事,那人也应该是……又一阵灭顶的快感传来,伦纳德眼前白光一闪,所有思绪尽数被打断。 短暂的眩晕过后,伦纳德抓住最后一丝理智,揪着那人的衣领凑上前。他张大眼睛要知道这人是谁,他不能到最后都对侵犯他的人一无所知。借着身边提灯的光,伦纳德凭借过人的视力看清了强暴者的脸。 那张脸,那是—— 伦纳德屏住了呼吸,他几乎以为这是一场幻梦,是他求而不得才做出的又一次春梦。 ——那人竟是克莱恩! 在来得及做点别的事(譬如开口询问)之前,犹在震惊的伦纳德回归了本体。他糊里糊涂结束了任务,又浑浑噩噩地回到住处,一进门就往床上一趟,开始苦苦思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伦纳德不至于到那时还没看出他的遭遇源于意识被转移到了历史投影上,“古代学者”的能力他有所耳闻,故而知道这确实是克莱恩办得到的事。 但办得到不等于一定会去做,克莱恩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拽出他的历史投影去做……那种事情? 而且,而且克莱恩看起来很熟练的样子,说不定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伦纳德捂住脸像只虾米一样蜷缩着把自己埋进被子里,脸上热辣辣一片。 女神在上。伦纳德脸上发着烧,心中却冰凉一片。克莱恩此前从没对他做出过超出朋友范畴的举动,那这种行为,又到底是把他当成了什么啊? 又一次塔罗会上,克莱恩注意到伦纳德从一开始就有些坐立不安。他异样的举动甚至招来了小“太阳”的关心,更别说是善于观察的“正义”。终于,“星星”先生在自由交流环节提出了会后和“世界”单独谈话的请求。顶着众人异样的目光,克莱恩纵然心中不解,但还是同意了这个要求。 会议结束,众人散去。“星星”先生低着头反复捏动手指关节,过了好一会儿才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般问出了一个乍看不怎么奇怪,但特地选这个时机问出来就很奇特的问题。 他问:克莱恩,你在神弃之地呆了那么久,除灰雾上的心理咨询以外,还有没有别的缓解压力的方式? 克莱恩斟酌片刻,没找出伦纳德这句话里的毛病,于是他谨慎地说:“我有时候会把历史投影拽出来,聊聊天什么的。” 聊天当然也是有的,他并没说假话。 伦纳德面色复杂地盯了他两秒,又问:“你和每个被拽出来的投影都做一样的事吗?” “不,一般不会。”克莱恩显然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抽搐,“我能成功拽出来的投影一般是我比较熟悉的事物,或者人。你对不同的人也不会做相同的事情,说一样的话吧?” “我明白了。”出人意料的是,伦纳德像是松了口气,好像从克莱恩的回答中得到了什么意料之外但在情理之中的解释。 说完这句话,伦纳德飞快转移了话题,随意和他聊了些别的。 克莱恩一时半刻没想明白伦纳德的逻辑,加上他的直觉没给他危机警报,便只当是这家伙听说了什么,心血来潮想问。当下也就随着这人说了些闲话,把这事揭过不提了。 现在算是得到解释了,从灰雾之上下来的伦纳德吐出一口气。神弃之地的阴暗压抑他亲身体会过,虽然只有那么一会儿——克莱恩长期在那种地方独自行走,心理状态不出问题才是不正常。 灰雾之上的闲聊只能缓解一部分问题,但有很多其他的问题——譬如rou体欲望,是无法通过这种方式缓解的。那么找不到旁人的克莱恩只能通过拖拽历史投影来解决。 既然历史投影被拽出来的成功率依赖于熟悉程度,那么伦纳德被拽出来的缘由也就很明显了。 克莱恩向来律己,红剧场那种地方应当没去过,就算去过,也不见得熟悉。所以他选择的范围会很有限。和克莱恩相熟的,可以交付一些心事的人不多,满打满算不过是他和“正义”。“正义”小姐是不可能被拽出来解决这种问题的,这种事想想就是莫大的玷污,克莱恩一直很尊重女性,更是绝无可能做这种事。 那么就只剩伦纳德。 伦纳德对自己的容貌还是有些自知的,他思来想去,觉得克莱恩大概很难再找到一个比他更养眼又更熟悉的,能拿来做这种事的朋友。所以,虽然这并不是什么能轻易接受的事情,但伦纳德可以理解。 克莱恩从没对他提过这种要求,想来也没有那种心思,只是单纯想用他的投影发泄欲望而已。 伦纳德揉揉太阳xue,竭力忽视心中巨大的失落与叫人胃部翻江倒海的苦涩。 认为克莱恩这样做是喜欢自己什么的,果然是暗恋者求而不得之下的自作多情啊。 那次只是意外。伦纳德安慰自己,这种事应当不会再有下次。克莱恩不想把这件事告诉他,应该还是想和他继续当朋友,那他干脆也顺着克莱恩的心思,就当无事发生好了。 事实证明,人一旦把旗子插下去,就一定会有反向应验那天。 第二次发生这种事时,伦纳德发现自己正被克莱恩抱在怀里。 好消息是,他的衣服是完整的。 坏消息是,克莱恩很可能把他当成了抱枕。 克莱恩看上去很累,他脸上的倦色掩盖不住,不知是小丑的能力已经不足让他以控制面部表情,还是他根本不想在伦纳德(的幻影)面前做什么遮掩。 他把头靠在伦纳德肩膀上,闭着眼时不时说两句话,那些话听起来没什么逻辑,断断续续的,有时还缺少主语。但伦纳德大略听得出他是在说这些天的见闻。克莱恩是不要人应答的,伦纳德不应声他也不在乎,好像只是想有个人陪着他。伦纳德听了一会儿,心想克莱恩是真的很寂寞啊。 被压抑了许久的酸涩感重新涌上来,直逼得伦纳德眼眶发热。 宁可说给投影听,也不肯同我多说几句吗,克莱恩啊……伦纳德微微收紧手臂,把克莱恩往怀里按了按。 投影消散的前一秒,伦纳德得到了一个温暖的吻。 “晚安。”克莱恩轻声说,“做个好梦吧,伦纳德。” 第三回便是不久前了。 上次的那个吻让伦纳德重新有了疑惑,克莱恩表现得像是真的和他处在一段关系里,可回到灰雾之上面对他本人时,却又冷淡得多。不是说克莱恩对他态度不好,只是相较于“恋人”,那态度确实不怎么热情。 也许只是错觉,伦纳德这么安慰自己,说不定克莱恩只是想靠过来和他说话,却不小心碰到嘴唇了呢? 这样合情合理的猜测,终于在他被按在粗糙的大石上吻得晕头晕脑的那一刻重新受到了质疑。这回克莱恩像是用了全身力气在亲他,绝望的味道顺着唇齿传来,叫伦纳德不由心惊胆战。 难道克莱恩遇到了什么很难过的事?听说性爱能纾解人的痛苦,克莱恩大约也是实在难过得很才把他拽出来。 也许伦纳德应该让克莱恩发泄一下痛苦,应该装聋作哑,应当咬着牙忍过去。 这没什么做不到的。 可伦纳德不甘心,他咬牙切齿地想,凭什么克莱恩宁可求助于他的历史投影,也不肯求助他本人? 他不能再欺骗克莱恩,更不能欺骗自己。伦纳德往后一缩,试图脱开克莱恩的怀抱。可就在他即将挣脱的那一刻,伦纳德听见了好友的叹息。 克莱恩很少叹气。他叹气要么是装模作样,要么是真的伤心。伦纳德希望是前一种情况,可现在分明是后者。 “伦纳德。”克莱恩在伦纳德耳边叫他的名字,“伦纳德。” 克莱恩反反复复地唤这一句,不知疲倦也不肯停歇,像是噩梦中的人绝望地喊着第一时间能想到的那个人。伦纳德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止住了动作。克莱恩没发现伦纳德的异常,也许是感觉不到别的什么了吧。他的动作温柔极了,比过往任何一次都更像是在同伦纳德zuoai。 他不紧不慢地解开伦纳德衬衫上的扣子,用唇舌讨好他、取悦他,像是真在同爱人行世间最快活的事。伦纳德被他不知真假却足以惑人的柔情蜜意拨弄至意乱情迷,只觉这又是一场顷刻便会醒来的美梦,心下甜蜜又惶恐,原本的抗拒竟是消散一空,不知不觉间便顺着他的动作,一点点为他打开身体。 伦纳德明知克莱恩只是用他来发泄欲望,但克莱恩的动作让他有种要命的错觉,让他真有一刻忘了他们从未互通心意,真以为他们是一对爱侣。 情欲的浪潮中伦纳德抱着克莱恩的脖子索取亲吻,便如溺水的人抓住浮木,抵死不肯放手。欲海沉浮间伦纳德惊觉他从未停下过与克莱恩zuoai的幻想,他只是——只是从不希望他只是克莱恩的一个泄欲工具。 他不想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朋友,不想什么都被瞒着,不想什么都不能为克莱恩做。 他想当克莱恩心中独一无二的人。 他心知他能做的太有限,清楚克莱恩只把他当朋友,也明白他在克莱恩心中并没有他期望的那样重要。 可他偏生执迷不悟,总是不肯放手。 “对不起。”恍惚间伦纳德听见克莱恩在说话,克莱恩的声音有些哽咽,像是在哭,“我以后,再也不会这么做了。” “我知道我该停了,早就该停了。” 呼吸交缠中,伦纳德尝到微咸的泪水。 “我是真的喜欢你,也盼望着你真的喜欢我,肯同我做这种事。”占卜家低声说,“但我不能……我不能再继续欺骗自己。那就到此为止吧。” 克莱恩语气决绝,应是真的下定了决心。他与其说是在和伦纳德的投影告别,不如说是在说服自己。 有什么在伦纳德的脑海中炸开,轰得他耳膜“嗡嗡”作响。克莱恩说的每个单词他都明白,但拼在一起他就怎么都听不懂。 有什么在他心中豁然贯通,那些不敢代入的暗示,那些不可明说的细节在这一刻通通串联起来。如果克莱恩真的和他一样,如果他们恰好都在暗恋对方,如果……如果真是如此,那似乎一切都能解释了。 原来苦苦爱着却不肯开口的人不只是伦纳德一个吗?原来抱有这样可悲幻想的人并不只有伦纳德吗?原来……喜欢的人正好也喜欢你这种事,伦纳德竟然也有幸能遇到吗? 他应当现在就回应吗?不,还是不要了。克莱恩那么爱面子的人,如果发现他是真人,会不会羞愤到变成神话生物形态? 也许停在这里就很好,确实对两个人都好。伦纳德想,他可以当做这一切都未曾发生,他可以继续和克莱恩维持以前的关系。然后他会主动出击,他已经知道了克莱恩的心意,只要慢慢来,也许有一天他们会更进一步,也许…… 也许他们会有一个更美好的开始。他还来得及想出告白的话语。 但一切都没有“也许”。 在伦纳德来得及反应之前,那句“克莱恩”就已经脱口而出,并如惊雷般炸响在克莱恩耳边了。 这便是开头一幕的由来。 早在伦纳德莫名其妙问他关于神弃之地的问题时,克莱恩想,他就该警觉了。 但他没有。 或者更早一点,在一贯不会反抗的投影忽然挣扎起来,脸色苍白地想要逃离时,他就该明白那不是投影了。 但他没有。 他自以为一切做得天衣无缝,伦纳德断然不可能知道他私下里做过什么,更别说亲身体验。他不敢问伦纳德到底经历了什么,毕竟大部分时间里他对伦纳德的投影做了什么他心里还是有数。 克莱恩只希望……不,他已经不敢抱什么希望了。如果换做是他处在伦纳德的位置,铁定连杀人的心思都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伦纳德好像并没有很愤怒,但这不代表他就能原谅自己。 伦纳德是反抗过的,克莱恩记起来了,但他当时状态很差,根本没有意识到那意味着什么。他只是皱一皱眉,轻而易举地制住了不听话的“投影”。 他甚至没注意到那天晚上伦纳德哭得格外凄惨,反应也格外激烈。他沉浸在幻想的世界里,以为眼前伦纳德还是他梦里那个爱人,所以不曾在意。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得怪他,若不是他不肯放下他的痴心妄想,哈,若只是如此还好办——可恨的是他不但不肯放下,还做出了最能冒犯人也最能恶心人的事情。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在漫长无垠的孤独旅程中,古代学者终于走到了一个足以让人崩溃的临界点。狂乱的前夕他闭上眼,从虚空中扯出那一刻他最想见到的事物投影。 而后伦纳德落在了他怀里。 那双空洞无神的绿眼睛昭示着这仅是一个投影的事实,只是这个投影太像真人了。眼瞳的颜色、皮肤的触感、每一处都像极了真正的伦纳德,只是没有神志。 这是个任他摆布的玩偶,是他渴望许久却始终不敢开口试探的那人……的一个倒影。 是空想的蜜糖,是短暂而又虚假的快乐。 克莱恩对此心知肚明,但他想,既然糖是假的,那为什么我就不能尝一尝味道呢? 这不会对任何人造成伤害,伦纳德不会知道的,这一切都不会反馈到本体身上,他对投影做的事都会成为他独有的记忆。 快乐本就不会长久,那么在无边的黑暗中享受片刻虚假的快乐,也不是太过分的要求,不是吗? 克莱恩喜欢把玩具美人压在随便哪一处亲吻,作为投影的伦纳德不会反抗,他总是双手环抱着克莱恩的脖子,或是把手搭在克莱恩背上,像是在抱着爱人。那双绿眼睛总是看着克莱恩,一直看着他,眼里从没有,也再不会有别的什么。克莱恩喜欢衣着整洁地侵犯伦纳德,他爱看伦纳德被他弄乱的样子。他爱看惯常散乱的白衬衫被灰尘与污泥染上颜色,爱看衬衫上的扣子被扯得七零八落。而伦纳德的投影总是温顺地承受他的冲撞,时不时发出难耐的喘息与低吟。 仿佛这人确实正爱着他。 这一切都让克莱恩沉迷。 他明知这都是幻影,是暗恋者可悲的臆想,可他停不下来。 他需要伦纳德。 他抓着伦纳德的幻影如同抓着救命稻草,每次到了悬崖边缘,他就要见一见伦纳德。无论是在灰雾之上见到他货真价实的前同事,还是在神弃之地中和投影温存,都会让他的状态好很多。 当然,这都是暂时的。 这时克莱恩比任何时候都更能理解瘾君子戒毒的痛苦,他贪恋幻影如同瘾君子迷恋罂粟,明知是饮鸩止渴,仍旧不愿回头。 终于他把现实和梦境混淆,他看着真正的伦纳德时总会想起这人被他逼上高潮,cao到失禁的样子。他甚至时常会有可怕的冲动——他想把眼前对他毫无防备的友人按在座椅上亲吻,用他幻想过的一切手段让那双绿眼睛被泪水浸透,让面前的人主动屈服,让那人露出从未出现过的动人神色……克莱恩知道他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做一做美梦是很好的,但一直做下去,只会让人精神错乱。 克莱恩一向懂得及时止损。 只是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偏偏在他准备彻底脱离这场梦的时候,真正的伦纳德被送到了他身边? 伦纳德从来只把他当朋友,克莱恩对此心知肚明,故而他把自己那些肮脏的心思藏得很好,不肯泄露半点。 可伦纳德还是知道了,不但知道了,克莱恩还让他以最不堪的方式,不止一次地直面这片狼藉。 伦纳德这次也是不情愿的吧,只是体谅他的处境,所以没有反抗。克莱恩努力回想方才他的动作,他是不是还是没有注意到伦纳德的不情愿,他是不是又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强jian了对自己全然信任的好友? 而伦纳德还想着让他不要为此在意,居然说得出“我受过比这严重得多的伤,你不用担心我”这种话。 这天下还有比伦纳德更傻的人吗? 有的,克莱恩想,他不止一次伤害了这样一个一腔善良没处使的傻瓜,他才是这天底下最傻的家伙。 他该说什么?他该怎么说? 是“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我没想过真的伤害你”,还是“我知道你一定觉得很恶心,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有这种事,你想打我骂我都可以,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太虚伪了,太无力了。 克莱恩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哑口无言,像是在这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语言能力。但奇怪的是,伦纳德却像是被他的表情激发了什么新的动力。 “你刚刚说你喜欢我,是真心话?” 伦纳德问出口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他想再听一次。 “是。”克莱恩苦笑一声,胆汁都仿佛逆行至咽喉,满嘴俱是苦涩,“我喜欢你很久了。” 到了这个地步,他已经不在乎伦纳德会不会更讨厌他一些,或者更恶心他——正常人是不会和强jian自己的人继续做朋友的,至少不会在已经扯下遮羞布的情况下还对此视若无睹——既然如此,还不如都说出来。 “为什么不肯告诉我?”暗恋者对这种问题的答案一向是心照不宣,伦纳德却还是借题发挥问出了口,“我上次来的时候,你抱着我说了好多话,都是灰雾之上没说过的。以前心理咨询都是我说的话比较多,你就只管听着……你宁可对着我的投影倾诉,也不肯对我本人说一句真话吗?” 克莱恩沉默片刻,坦坦荡荡地说:“我不敢。” “我有太多害怕的东西,伦纳德。我不敢把你扯进来,不敢让你知道我心里那些,那些恶心的想法。我怕你知道后就不会像以前那样看待我,不会再愿意留在我身边……我知道我很自私,对不起。” “自私倒是彼此彼此,不过前面那句确实如此。”伦纳德夸张地叹口气,脸上神情竟变得有些愉快,他调侃似的说,“鉴于你的那个还在我身体里,在这种情况下,我的确很难像以前那样看待你。” “抱歉!”克莱恩的脸刷的红了,小丑的能力都没控制住他脸色变化,“我马上……” 可这时心上人反手抱住他,哄孩子似的在他背上拍了拍,颇有些怜爱的意味。 “不用了。”伦纳德说,“我没有不喜欢。” “……什么?” “我说,我也喜欢你,克莱恩。” 漫长的黑夜终于结束,一线光从地平线处漫过来,点在了即将熄灭的提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