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章

    清晨8点过，楚恒已经在院子里摆了两个小时的pose，可隔壁却一直没人出来，他腿都快麻了，茶也凉了。他今天没有再穿那套纪念制服，而是穿了一件墨绿色的风衣，内里搭配的是灰色马甲和白色衬衫，深色的裤脚被塞到了军靴里，为本就修长的腿锦上添花。

    这套搭配可是他专门去星网上搜的，衣服都是半夜临时买的，如果不能被心念念的人看到，不是浪费了吗？

    就在他准备起身走两步时，隔壁门响了，盛梓楠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早上好。”楚恒满心欢喜地问了好，顺便提醒对方看过来。

    谁知回报他满心期盼的却是一声冷哼和一个白眼，顿时，他的心跌到了谷底。

    盛梓楠昨天晚上看了半宿的资料。她发现，关于抑制剂的研发，难度异常大，她现在十分佩服盛爸爸，他以一己之力完成了Omega信息素抑制剂两次迭代更新，只用了近二十年时间，要知道，联盟近三百年都没有结果。

    之前看实验资料的时候她还没看出什么问题，等她上手cao作时，才发现资料上很多东西看着是简单的名词，但每个名词后面都有一些相关的理论及实验验证，而她着手改进的部分，必须要对这些更底层的东西加深了解程度。

    她再次感叹，盛爸爸肯定知道他命不久矣，所以都是先解决了一些关键难题。他去了之后，盛子兰接手的部分只是收尾工作，而关键的一些实验已经有了明确的结果。

    记忆里，盛爸爸去世的时候已经158岁了，虽然这个时代，人均年龄300岁，100多岁也是英年早逝。但他100多年的知识沉淀和项目经验远不是她和盛子兰可比的。盛梓楠欲哭无泪，看了半宿的学习资料，越发觉得自己相差甚远。如果新版本的抑制剂不能研制出来，隔壁那个人就是个定时炸弹。

    带着黑眼圈出门上班，谁知一出来就看到隔壁那个人跟她打招呼，一想到昨晚熬夜就是因为他，气不打一处来，也没看他今天到底穿了什么衣服，直接送了一个白眼过去。

    陈瑜今天早就到了，她在更衣室等了半个小时盛梓楠才到，发现她和自己一样，也挂了明显的黑眼圈，但已经习惯了，肯定是又做实验做到半夜。而且她自己的事情也比较着急，便也没多问。

    “子兰，我跟你说个事。”更衣室已经陆陆续续来了人在换衣服，陈瑜把盛梓楠拉到一个角落里，小声说道，“自从上次我直播了你做天然料理之后，我的林图粉丝一下子涨到了五百万。”

    盛梓楠一听，以为她是来跟自己分享喜悦的，但看她表情又不是多高兴，“恭喜你啊，终于成了大V，不过我怎么感觉你好像不太高兴。”

    陈瑜叹了口气，她最开始看到粉丝涨了那么多的时候确实很高兴，但没几天，她的其他林图内容下面的评论就沦陷了，全都是嚷嚷着要看关于盛梓楠的内容，要么就是催图画的，甚至还有人说她是不是利用盛梓楠来吸粉满足自己的私欲。刚开始他们还比较客气，但时间久了，就越来越过分，现在已经演变成了谩骂。

    “就是这么回事，你说怎么办啊。要不再直播一次你做天然食材料理？”

    “不对，我觉得有问题，事出反常必有妖，你不能被他们的言论影响了。”虽然她不太懂林图的运营cao作规则，但这些所谓的粉丝明显是冲着她来的。而且，她们直播的时候陈瑜就说过，她是个实验狂魔，既没有林图账号，也不会用林图，从来没有提到陈瑜这个号可以输出关于盛梓楠的内容。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她立刻联系了白雪樱。

    “梓楠，怎么了？”白雪樱那边似乎刚起床。

    “雪樱，我问你个事情，就是上次我在你那里直播后，你不是说你涨了粉吗？大概涨了多少呢？”

    白雪樱回忆了一下道：“大概两百万吧。”

    “那他们有问你关于我的事吗？”

    “有的，不过也就是刚开始问的比较多，后面就偶尔有人提一下。怎么，你是打算注册林图账号了吗？”她计划，如果盛梓楠注册了账号，那要再跟她进行一次联动。

    盛梓楠一听，果然如她所料，“没有啦，就是我朋友上次也用她的账号直播过我做菜，但最近被攻击了，我怕你也有同样的情况，所以问问。”

    “还有这回事，那可得好好查查，需要我帮忙吗？”

    “暂时不用，谢谢啦。”

    切断通讯，她对陈瑜说道：“你觉得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

    “要不你注册个账号？这样他们就不会放精力在我这里了。”

    “看，你说的这句话，就是他们的目的。白雪樱当时直播间的人数是2亿，她才涨粉200万，而你一个没有粉丝的小透明，直播间人数也才1000万，涨粉500万明显就有问题。”盛梓楠分析道，“那些恶意评论来的莫名其妙，光听你说我就觉得肯定是有人在恶意引导，我是否注册林图都是其次的，主要是你被他们恶意攻击了，你能忍的了？”

    “怎么忍的了啊，我都气死了，我从来没说过我能代表你啊。”

    “所以，我们得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

    两人商量好，下班后一起去盛梓楠家，再研究一下那些恶意评论的林图账号。

    光明苑，盛梓楠家隔壁。

    “我这一套，不好看吗？”楚恒在楚捷和林渊面前转了一圈，像极了一只开屏的孔雀。

    被问到了两人，先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

    “什么意思，到底好看还是不好看，你们又点头又摇头的是怎么回事。”

    “我说堂哥，我们常年待在战舰上，都穿的制服，对现在的审美不太了解，实在看不出你这一套衣服和制服看着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不都是衣服么。”

    林渊没说话，只跟着点点头。

    楚恒眉头微蹙，表情有些纠结。

    楚捷看不下去了，“堂哥你追个beta也太难了，我觉得追Omega都没这么难，释放个信息素就行了。”

    林渊又点点头，他从没见过那个alpha还需要靠刻意打扮去吸引Omega的，对Omega来说，强大的信息素就他们择偶的标准。信息素越浓，证明alpha体魄越好，更容易让他们诞下Omega或者alpha的孩子。

    而楚恒并没有觉得难，他自己很乐在其中。看到林渊，突然想起这次叫他来还有事要问。于是他便朝林渊示意，“说说，昨天的情况。”

    “有两个情况，一个是盛小姐家里除了两个卧室，其他房间都是空的，客厅吊灯也被换成了普通灯泡。”

    “空的？是什么都没有的意思？”楚捷插嘴问道，他不太相信能住这里的人，家里什么都没有。

    “对，什么都没有，但那两间卧室里的家具是林氏木业出品，加起来价值过千万。第二个情况就跟这点有关。

    盛小姐说她是缺钱，所以要把房子卖掉周转，但光把两间卧室的家具换成便宜的就可以套现一大笔钱。从之前的调查资料看，她也没有什么债务，只是这一千万也足以帮她渡过难关了。所以我怀疑她搬家可能是别的原因。”林渊平静地说完了昨天看房时发现的情况。

    楚捷听完，目光一转，看着楚恒，“该不会真的是因为你吧。”

    “不好说。”楚恒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也觉得促使盛梓楠卖房搬家的原因极有可能就是他。

    她家里都已经空了，肯定和抑制剂有关，能让她隐藏23年不被发现的抑制剂，绝对不是市面上流通的那种。看来，他们父女俩，为了研发抑制剂，花费了不少钱财。

    可是，真的就这么放她离开么？当然不可能，有他在，等她不小心暴露的时候，他还能给她提供一些庇护，如果她不在他身边，那他能做的就太少了，况且他也舍不得放她离开。

    “关于房子，你再想办法拖一拖，我先看能不能解决她缺钱的问题。”楚恒吩咐完便让林渊先离开了，不能让盛梓楠知道林渊是他的人。

    盛梓楠自然不知道楚恒心里的打算，她和陈瑜下了班就回到了家，两人趴在床上研究着林图。

    她虽然没有注册林图，但前世地球上也有类似的社交平台，她虽然实验忙，但也不是不上网，所以那些营销手段，她也多少有点了解。

    看了半天，她终于发现了问题。

    “你看，你的这500万粉丝，都有问题，多半是‘僵尸粉’，而且，那些攻击你的账号，都是没有发布个人内容的小号，或者是某些机构的专用号。”

    陈瑜也看出来了，她赞同的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而且那些恶评都很靠前，权重肯定是刷过的。不过，你说的‘僵尸粉’是什么意思？”

    “额，就是不是真人账号，是机器生成的账号，专门凑数的。”盛梓楠解释道，她觉得自己以后说话真的要注意一下了。

    “那你觉得现在怎么办？”

    “那些恶评，肯定要收集证据举报他们。另外就是，我不想注册林图账号，但我感觉，如果我不注册的话，你这边肯定也不会消停。”盛梓楠顿了顿，继续道：“所以，我想找个人做我的内容代理。”

    她不想自己注册，是因为没时间，新版抑制剂还没有眉目，肯定会花更多精力在上面，而且之前还答应了古生物研究所要去参观一下，总感觉那边的事情肯定也是一时半会结束不了。但她又需要钱，上次白雪樱跟她分的直播收益，以及提到的图画版权费，都让她很心动。

    虽然房子卖了之后会有一大笔进账，但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有些不太靠谱。

    “到时候，由我的直播和我出的作品产生的收益，我们可以按比例分成。当然，这个看你，运营林图，肯定会花费很多精力和时间，而研究所的工作，也并不轻松。”

    陈瑜没想到盛梓楠这么有想法，她虽然很心动，但却接不了，一没能力，二没精力。

    她突然发现，这两个月来，盛梓楠似乎变了不少，变得没有以前那么呆板和不近人情了，最近和她相处也比以前轻松。又想到她卖房的情况，便猜她家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但陈瑜又想不出，她一个无父无母，没有家庭的beta能有什么变故。

    “子兰，谢谢你，我虽然想接，但我觉得我接不下来，所以要不你找别人吧。我有个表姐就是联盟宣传部的，我问问她有没有这方面的人脉。”

    “先不急，我先问问另外一个人，如果不行的话，到时候再找你。”盛梓楠很感动，陈瑜总是尽力在帮她，让她不知该怎么回报。

    陈瑜一听她还有人选，心中顿时也想到了那个人，不禁有些酸溜溜地问道：“是不是白雪樱啊。”

    盛梓楠点点头，见她吃醋的表情，安慰道：“哎呀，我们一周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一起，你还担心什么呢？况且，我和你一样，都是beta啊。”

    听她这么说，陈瑜才放心下来。